“嗯。”
“那我们是不是恋人?”
简一苏没有否认:“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淮栖追问道:“是不是?”
“是。”简一苏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家人。”
淮栖特地留意了他的脖颈,他在提到过去的时候,喉结随着他的发声轻微缓动,那道疤痕并没有浮现。淮栖结合之前猜测道:“你脖子上的疤在阻止你向我说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简一苏欣慰地挑眉,就像在看一个答对题的学生。
““所以你只能作为一个引导者,让我自己想出来。只有在我想明白,并向你确认的时候。它才不会出现。”
简一苏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聪明。”
淮栖心里像忽然放下了一块石头。他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简一苏很轻易地就看穿了他,问道:“你看起来很开心。”
“嗯。”
“为什么。”
淮栖坦诚地说:“我原来从好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我不知道你,”简一苏淡淡地笑道,“至少我是这样的。”
“我其实还想起了很多事情。你曾经为了中奖瓶盖,买了半仓库的可乐,我们很久都没有喝完。你不擅长玩游戏,和我合作的时候,游戏角色老是输掉。你之前在船舶公司打工,每天下班都很累。”淮栖把事情一件件陈列出来,等待他确认,像是等待夸赞的学生,小心翼翼地问,“而且我们“从小就认识,对不对。”
简一苏蹭了他的鼻尖,说:“对。”
他仅一个字,就让淮栖那些琐碎记忆里的模糊的面容瞬间清晰了起来,连自己和他的对话也有了声音。
他感到眼眶慢慢地湿润,记忆里有个声音驱使淮栖喊道:“哥。”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简一苏怔了下,他温声道:“怎么了?”
“没事,”淮栖把脸埋进他胸前柔软的枕头里,说道,“就是很开心。”
……
关于那段忽然涌上来的新记忆,淮栖在睡梦里完整地见到了。
那是一片晚霞,简一苏披着一身昏黄的灿烂回家,骨头里都浸着疲惫,但到了家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在门口将仪容收拾精神了,才伸手开门。
但这一幕被刚放学回家的淮栖撞了个正着。他拽了一下书包带,喊了一声:“一苏?”
简一苏惊了一下,转头看向他,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数学老师讲考纲重点,拖了一会儿堂。”
简一苏笑了笑,揉了一下他和人一样“憔悴”的头发,说道:“那你有好好学吗。”
淮栖摇头,沉着声说道:“有点吃力。”他颓废道,“有时候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他说这话是真情实意的,自从小时被母亲拉去做了 IQ 测试开始,自己很笨这件事就仿佛刻进了他的 DNA 里。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不是自己出去打工,简一苏去上学,这样高中三年花的钱也不算白费。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光靠自己出去打工,挣来的钱可能只够一人的生活开销,如果还要供养一个人上学,那简直就是奢望。
他偷偷瞥了一下简一苏的侧脸。可仅仅比自己大三岁的简一苏,却能将这奢望成真。
“慢慢来,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的方式。你前些天自己熬出一道压轴题的时候,不也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吗。”简一苏在门口换下西服,挽起衬衫袖子,说道,“去休息一下吧,待会晚饭做好了叫你。”
“一苏,你现在有空吗。”淮栖忽然叫道。
简一苏闻声,条件反射地先拒绝道:“干什么,我这次绝对不和你打游戏了。”
“没,我想和你说件事,”淮栖低下头来,他眼神躲闪着,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过生日了?”
“是啊。”简一苏一边洗菜一边说道,“不过明天晚上,魏哥那有酒局,我不回来。”
“我想送你个生日礼物。”淮栖平静道,“我想了很久。”
简一苏轻笑了一声,道:“哦,课上老是想这个,你听得懂才怪了。”
被一语中的的淮栖:“……”
淮栖清了嗓子,回归话题:“总之我想送你礼物,你不能拒绝。”
简一苏无情切菜,道:“你先说是什么。”
淮栖唤道:“一苏……”
“超出你个人支出范围的,以及你时间不允许的,我都不会接受。”简一苏无情开煤灶,锅里传来滋啦声,他说,“即使你觉得是对我好。”
淮栖说:“我一个月前就已经成年了,有自己做决定的能力。”
“那也不可以。”
“一苏。”
“不可以。”
淮栖却忽然叫道:“哥。”
“……”
简一苏没辙了。
简一苏穿好围裙,像是给自己穿上一层虚无的保护甲似的,回道:“我不吃这套。”
淮栖于是去拽他身后的绳结,说道:“你吃。”
简一苏没再反驳,回身问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淮栖就当他默认了,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言至于此却扯开了话题,淡淡地说:“待会再说“哥,我饿了。”
……
简一苏一头雾水地待到晚上,即将把这件事搁置的时候,淮栖敲了敲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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