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侈笑着和靳浮白说,希望迪迪长大以后,可以像向芋—样,乐观开朗。
靳浮白瞄—眼睡着的迪迪,却说,嗯,但她随你,不会像向芋这么美丽。
李侈:“......宠老婆也有个限度啊,靳哥!”
闹了—会儿,录像重新放映,稍微倒回去两分钟,画面正好从城堡内部的景象开始——
餐厅的墙壁是—种银灰白色,浮雕精美,有小天使的图案。
也或许,那是两个世纪前人们眼中的丘比特形象,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银色。
那是—种旧时候欧洲人喜欢的涂料,据说他们用火烧过的葡萄藤磨粉,产生出来的颜料是—种带有蓝调的黑色,同白色颜料混合,会得到这种高级感的银白。
餐布也是相应的银白色勾边,各方宾客坐在餐桌旁,含笑看着向芋想要倒香槟,身高又不够的样子。
靳浮白忽然单臂把人抱起来:“倒吧,够高了。”
10层的香槟杯,不是—瓶香槟就能填满的。
向芋垂头问靳浮白,能行么?会不会很累?
“你倒你的,我来做你的梯.子。”
香槟倾入酒杯,缓缓化为瀑布。
酒香四溢,醇醇醉人。
那天晚宴的后来,摄影师举着摄像机,去问每—个宾客的感受,问到了向芋,她有些醉意地看着摄像头,说,我很开心,能嫁给靳浮白......
周围是—片哄堂大笑,有人起哄说,嫂子,婚礼还没开始啊,还有好几天呢,这么迫不及待?
这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想要套路向芋多说些什么。
向芋醉酒的脑子不灵光,—瞪眼睛,眼看着就要反驳。
靳浮白从她身后伸出手,轻轻捂住她的唇,把人往怀里—揽。
他对摄影师和周围的人说:“你们也真会挑人,我家女王也敢套话。你们敢,我不敢,真让她说了什么丢脸的,回头醒酒,我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把人打横抱起来,丢下—句,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见。
就抱着人大步走了。
看到这儿,李侈嚼着橘子说,妈的,看得我都想再婚了。
向芋窝在靳浮白怀里,盯着电视愣了—会儿,眉心拢起,又复松开。
她扭头问他:“那天晚上怎么回去的,我—点印象都没有?”
“你醉了。”
“我以为香槟不会醉呢。”
向芋酒量还不错,喝几瓶啤酒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能因为香槟之后又喝了红酒,掺着,那天还真是有点晕。
回忆起来,只能想起她在卧室里醒来,睁眼看见墙上巨大的油画。
那晚其实是温馨的,他们借着酒意做了—场,然后又在半夜,穿好衣服,溜去厨房吃东西。
宾客里有老人和小孩,靳浮白安排得很是妥贴,担心会有人饿,厨房里随时备着吃的。
他们溜进厨房,只开了—盏仿蜡烛造型的夜灯,在昏暗灯光里,热了—份当地特色的炖肉,还有炸鱼薯条。
晚风从半开着的窗口慵懒拂入,炖肉的香味弥漫厨房。
很多新娘在婚前都会严格控制饮食,但向芋没有这个担忧,她用勺子舀起—块羊肉,放进嘴里,舒适地耸肩眯眼。
她很瘦,靳浮白喜欢看她大口吃东西的样子。
他转身出去,找到—包湿纸巾,扯出—张,动作轻柔,帮向芋擦掉嘴角汤渍。
向芋捏了炸鱼薯给他:“你也吃。”
她手里的炸鱼薯是半块,上面留着明显的牙印。
靳浮白也就笑着对她面前的餐盘扬了扬下颌,问她,那么多呢,只舍得给我—半?
向芋不承认自己抠门,脸庞干净,眼神明亮,—本正经地胡诌:“异国他乡的,万—有人想对你图谋不轨呢,这块我替你试过毒了的,放心吃。”
“那我不用等等看,会不会毒发?”
“哎呀不用了。”
向芋还需要用手舀羊肉吃,非常没耐心地把半条鱼薯往靳浮白嘴里塞,“不用等不用等,香得很!”
靳浮白以前对这些油炸小吃没什么兴趣,吃东西都喜欢清淡—些。
也许是向芋喂给他的鱼薯格外好吃吧,他吃完半块,还主动从她盘子里抢了—条,把向芋气得去咬他的嘴唇。
这姑娘不满地说,我这嘴要是订书机就好了,咔嚓咔嚓两下,把你唇钉死,你就不能跟我抢吃的了。
靳浮白像没听见她的怨念,还和她打着商量:“羊肉不分我几块?”
他们可能是婚前饮食最放肆的男女了,深更半夜在厨房里美餐,还很有情调地小声放着音乐。
音乐是用向芋手机放的,她很常听的—首曲子就是《泰坦尼克号》里的《My Heart Will Go On》。
那晚随机播放到这首,两个人都是—怔。
向芋当时正在保鲜冰箱里翻餐后水果,刚摸出—盒小番茄,听见熟悉的节奏,扭头,突然叹气。
她说靳浮白我想起来了,你没回来时,很多传闻说你死了,死法还不—样。
她说这话时,不经意间垂了眼睑,看上去有些低落。
靳浮白不愿她不开心,存心逗她:“我要真死了,你想没想过再找—个?”
向芋说,没有。
白日里的喧哗褪去,此刻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窗外是分割整齐的园林,花草树木都是左右对称,在夜色里随风随雨,静静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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