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当今刹月国陛下的皇家马车,当然无人敢阻拦,一路顺利进入皇宫。
自从得知对面人的至尊身分之后,千叶就紧张得不时偷看他和月灵之间,生怕对方一声令下,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然而,一直到进入皇宫,南宫默都没有再开口,而月灵更是沉默无声,整座马车沉浸在怪异的气氛中,直到停下。
几人依序下了马车,站在皇宫庭院之中,南宫默此时似乎才注意到千叶的存在,转头面对她说:“这位小姐就是圣女大人的朋友吧?”
千叶一楞,回过神来,连忙拎住裙襬,屈膝行礼。
“千叶见过陛下。”
“不必客气,圣女大人的朋友就是我的贵客。圣女大人此时在神殿歇息,不知小姐是否现在就过去?”
月灵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男人还是和当年一样,就算是拥有了至尊的地位,言谈举止间依旧是那样彬彬有礼,让你无法拒绝。
不过
“圣女?”月灵低声问千叶。
“蝶舞出来的时候,继承了”圣女“的称号。”千叶也低声回答她,随即又回答南宫默说:“多谢陛下。”
千叶连忙再次拜谢,一双眼却瞄在了月灵身上,似乎是想知道月灵是否和她同行。
月灵收到了她的眼色,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嘴角勾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开口说:“你领着小白先过去,我和南宫陛下有事要谈。”
“这”千叶眼中飘荡着迟疑,却终在月灵坚持下,点头答应。
“荆,送千叶小姐去神殿。”此时,南宫默开口。
黑衣骑士躬身领命,转身领着千叶和小白重新登上马车,向远处的神殿行去。
值得一提的是,圣兽小白从车窗上露出一张小脸,对自己被支开看戏,非常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用力的瞪着月灵的背影,不过,他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唉,早知道就学四不像附身就好了”他的叹息为时晚矣。
望着马车远去,南宫默终于再度开口,打破场中的静默,说:“我们进去说。”
月灵点点头,随着他向宫殿内走去。
穿越熟悉无比的殿堂,从雕龙刻凤的长廊经过,每一处的飞檐翘壁,红墙琉璃瓦,都带来她深沉的回忆。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她熟悉却又陌生的宫室御书房。
一脚踏入御书房,就感受到脚下出奇的柔软,月灵低头看去,厚厚的长毛地毯,铺满了整间宫室。
抬头前望,书房中央有一座玉石桌台,桌台前方有一座青铜香炉,形状似足仙鹤,从精细的羽毛缝隙间,飘出渺渺的檀香。
此刻,四下环顾,这里不愧是御书房,宽广的四周墙壁之上,贴附着一排排的巨大书架,书架高有三米还多,上面书籍满满,珍藏的孤本典籍,都被细心的收藏其中。
月灵回想,这里曾是年幼的她多么向往的地方。
虚月国王在世的时候,并不来此办公,这里成为教导王室子弟的书斋。无论男女,凡王室子弟都可以在此地受教,学习天文、地理、人文世故,以及任何他们想要学习的知识。
不过只有月灵除外,在王宫地位低下的她,根本不被获准来此学习,哪怕是凑到视窗偷听,也要避免被里面的“兄弟姐妹”看到,以免挨揍。
此时此刻,物是人非,她这个不被获准、唯一没有从这里学习到知识的虚月公主,却在今天踏入了此地,而往日曾在这里牙牙学语、嘻笑打闹的骄傲王族们,却早已墓长荒草。
原来这世间事物,都抗拒不了因循流转,时间变迁
“坐。”
就在月灵感慨万千时,南宫默示意宫人在玉石桌台前,放下两张椅子和一张茶桌,他摆手一挥,示意月灵坐下。
月灵依言,刚刚坐下,两碗清香扑鼻的龙井茶,就端上茶桌,随后在南宫默的示意下,御书房内的宫人都退出屋外,守住门口。
“你在怀念吗?”
南宫默深深的望着对面神色迷茫的月灵,突然发出一语。
月灵抬起眼,目光转回清澈,淡然道:“算是吧。”
“你恨我吗?”他问的离奇,却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不。”月灵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她明白对方指的是他灭杀虚月王族的事情。她露出一丝深沉的笑意,说:“我应该谢谢你。”
“是吗?”南宫默也端起茶,喝下一口后,说:“我以为你会恨我抢走了你的权利。”
月灵楞了楞,看向对面这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她从来不知除了琉璃之外,还有人这么了解她对虚月王族的仇恨,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不过也只在短短的一刹那间,她重新平稳心境,淡淡说:“我已经报了我最想报的仇,心满意足。”
这一次轮到南宫默露出几分讶异,对于月灵幼年丧母事件,他再清楚不过,当然明白月灵最大的仇人,正是当年的那名“刺客”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我没那么容易自由。”这一次,月灵的话语中多了真诚的味道,南宫默却摇摇头道:“那是你的本事,我倒很想知道,你当初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居然让荆都铩羽而归?”
“一个我曾经去过的地方。”
月灵答的莫名其妙,但是却让南宫默恍然,他曾经调查过有关月灵的一切,自然知道,在月灵幼年的时刻,曾有走失了的经历,这么说,她是去了当年失踪的地方,可那又是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南宫默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绕了一个圈子,他还是不知道她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她果然长大了,不想回答的问题也足见心机。
月灵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对面这名男子,任凭自己陷入回忆之中,对方的一切也渐渐清晰。
十四年前,月灵第一次见到南宫默,是在虚月皇宫的御花园,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臣,分外的年轻。
“微臣见过七殿下。”
他站在白玉的石阶之上,恭敬的行礼,一双眼盯着小月灵翠碧如玉的双瞳,却闪过一丝激动的光华。
当时,年幼的月灵当然还注意不到这点,她仅仅是因为除去琉璃之外,居然会有人在宫中对她如此恭敬而惊讶,因此并没有跑开身形,立在原地,好奇的打量对面的男子。
“你知道我是谁?”
小月灵少有的开口,虽然顶着九公主的名分,但是住在冷宫中的母女二人,并没有得到象样的新衣,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的她,常常被不熟悉的人认为是小宫女,眼前这个人居然一眼就认出她来,真是奇怪。
“我当然知道,你是九公主殿下嘛。”
南宫默微微一笑,蹲下身,与小月灵平视,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这个亲密动作对一名公主来说,未免太过失礼,但是一向享受不到公主待遇的小月灵,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那你是谁?”
“我?我叫南宫默。”
“南宫默?”小月灵偏着头,想了想说“不认得。”
南宫默微笑,一头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映出乌亮的光芒。这一切,看在小月灵的眼中,忽然心中一动:“我喜欢你,因为你和我有一样的黑头发。”
黑色的发丝并不是平常的发色,虚月国地处大陆西北,此地的人们大多深目高鼻,肤色白晰,发色更是多彩缤纷,但是深浓的墨黑却十分稀少。
当年正是由于月灵母亲一头如墨云一般的长发,吸引了国王的注意,从一名宫女成为诞下公主的妃子。
因此,自小在王宫长大的小月灵,除了母亲和自己外,还没有见过别人也有黑色的发丝。
听闻此言,南宫默突然一震,望向小月灵的目光充满玄奥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她细小的骼膊,伸手将她一边的衣袖掳上肩头
“痛!”小月灵叫出来。
他一楞,下意识松手,小月灵却趁机跑开了身子,直到远处方才偷偷回望,不明白之前还很和蔼的大哥哥怎么突然变了,她心中一害怕,连忙转头跑得更远。
身后的南宫默,却从她跑开的瞬间,保持了沉默,他站起身,原地看着那小小身影渐渐消失。
之后的日子里,小月灵多次想起那名和自己头发一样颜色的大哥哥,却再也没有在皇宫中遇见。再后来,月灵渐渐长大,出落成一名美丽的少女,更加躲避宫中的人群。
而南宫默官爵却越做越大,直到成为当朝首辅,权倾天下。
然后,就是月灵十六岁的出嫁,之前意外的再次得到了南宫默的联络,她与他再一次在御花园相见。
“七殿下不想嫁人,我可以帮忙。”
开场就没有什么废话,南宫默张口直捣主题。
此刻经历了太多事故的月灵,却不再是当年单纯因为发色就会说喜欢的小女孩,因此她问:“为什么?”
“殿下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出奇的,南宫默反问一句。
“当然是真话。”
这一点,月灵的确很好奇,要是南宫默真的不愿意她与耀日和亲,那么当初只要他在朝堂上百般阻挠,凭他把持朝政的首辅地位,这场联姻根本就不会成立,可是他却半点没有反对,又在送嫁的前夕,说愿意帮助自己逃婚,未免太过奇怪。
“真话是我不想说。”
南宫默微微一笑,此刻的他,也已不是当年容易流露出激动的年轻人,宦海浮沉多年,爬到顶峰的他,自然可以做到稳如泰山,神态间不留一丝痕迹。
“你”月灵终究还是年少,不敌官场老狐狸。
“殿下不必生气,其实真话听不听都无所谓。殿下现在只有我这一条道路可以选,要不要走,只一句话。”
他说的随意,却一针见血,压根没有退路的月灵,的确没有资格和条件追寻他的目的。
月灵不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她十指暗暗收紧,脸上却露出笑意,屈膝一礼,说:“那我就谢过南宫大人,请南宫大人多多帮忙。”
抬起头,南宫默一眼就看穿了月灵眼底的不屈,但是他却没有多想,毕竟他认为一向居在深宫中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就算逃出去,如果没有自己的安排,也无处可去。
也正是由于当年的这点疏忽,导致了月灵在婚嫁途中提前发动了逃婚,并借助恶梦森林,成功逼退了追兵
直到现在再次相见,望着对面男子鬓角上隐约的银丝,月灵仍不明白对方那时的意图心思,所以她决定现在问出来:“你当年为什么要帮我逃婚?”
南宫默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遭遇这个问题,他皱起眉,眼瞳中闪过深思的光芒,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好,事到如今,我可以告诉你”月灵连忙放下茶,仔细倾听。
“那就是,你是我的表妹,我不能看你所嫁非人。”
啥?!他在说啥?不会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一时听错了吧?
月灵的眼皮跳动了两下,竭力压住自己想要掏耳朵的不雅冲动,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具终于在此刻喀嚓碎裂,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我没有卝你,我说的是真的。”
此刻,南宫默的表情不见一丝的玩笑,十分认真,认真的让月灵一点一滴的镇静下来,最后她的脸色甚至有些阴沉,低声说:“解释。”
南宫默此刻却微微一笑,缓缓道来。
原来南宫默的母亲季桃,是月灵母亲季樱的姐姐。
四十年前,季樱在一次烟火晚会上被拐卖,一直卖到朦光城,最后进宫,成为了宫女,后来南宫默做官,在偶然的状况下看到了宫中的季樱,曾经从母亲那里看过她的画像的南宫默就认了出来,然后,就是与月灵的相见了。
说到这里,南宫默停下喝茶,月灵声色不动,心中思绪却波涛汹涌。
第一涌上心头就是怀疑!毕竟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她还有姐姐的事情。
“证据,我要证据。”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不过留下了这个。”
南宫默放下细瓷的茶杯,伸手从右手尾指摘下一只祖母绿的戒指,递了过来。
月灵一震,竭力保持平静,但是接过戒指的手,还是下意识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只戒指十分眼熟,弯转的黄金花叶构成指环的形状,中央一点翠绿的祖母绿,闪烁着迷人的幽光。它无论是款式,还是镶嵌在上面的祖母绿的成色,都与月灵记忆中一般。
突然,月灵右手握住戒指,左手在半空中化出一个五芒星,白光闪过,一道空间裂口出现在她的手旁。她伸手进去,不一会从中取出一条项攵。
项攵的攵子是细致黄金打造出的花饰造型,在中央的位置,镶嵌着大颗的祖母绿宝石,整条项攵造型典雅柔美,却又透着古朴,从黄金和祖母绿的色泽来看,这条项攵已经有年头和历史了。
这一条就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也是月灵当年唯一从逃婚旅途中带走的“嫁妆”据说,这是母亲家传的饰物,经过多少磨难都幸运保存了下来,得以让季樱留传给了月灵。
虽然月灵并没有从母亲那里得知这件首饰是否有配套的存在,但是此刻的她,却看得出来,这只戒指的工艺,显然和项攵是出自同一名家之手。
月灵再一次打开储物空间,把项攵放了回去,一只手把玩着那只戒指,目光认真从对面男人的脸孔上描画。
他有一双蔚蓝的眼瞳,眼睛不大,微微有些狭长,鼻梁挺直,不过在鼻头上方一寸的位置上,线条略略高出一点,而这一点,正和月灵一模一样。
鼻子下方,是一张略薄的嘴唇,颔下无须,下巴光洁。整张脸型修长,黑色发丝柔软的覆盖在他的额头之上,却依旧隐隐约约可以看清额上的抬头细纹。
视线拉远,此刻月灵也不得不承认,对面这名至尊陛下,的确和自己的样貌有三分相象,那些相象的特点,的确是属于遗传的特点。
“看够了吗?”
南宫默此时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丝玩味,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一下,月灵脸皮再厚,也不禁微微泛出红晕。心中却更加激动,这证明对面这名男人居然是她在世上最后的亲人,单凭这点,就足够让她心中波澜起伏。
“看来你至少相信了八成,那我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南宫默知道她的心情波动,于是等了半天,摸了摸手边的茶杯,茶水已经冰凉,他皱了皱眉,收回手,终究没有再叫宫人进来添茶,继续说道:“虚月灵,或许我应该叫你圣皇子孙不是?”
月灵没有动,惊讶的神色被她压在了眼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蝶舞都来到这里,那么对面的南宫默知道这事,也没什么了不起。
最重要的是,前面那么夸张的消息都出现过了,对眼下这个自然早已麻木。
所以,她只是勾勾嘴角,淡淡道:“是又怎么样,你不也是吗?”
按照之前所说,他的母亲和月灵的母亲乃一胞所出,来自月灵母系的血统,南宫默自然也应该有一份。
“你和我不同。”南宫默摇摇头,说:“只有你,才算是圣皇最正统的血脉”
“为什么?”这下,月灵倒真的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凭什么认定,毕竟他又没有见过圣皇维奥德拉,也不会像白妖精王那样有魔法契约认定。
“因为你有这个和这个”南宫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手臂,解释道:“只有圣皇真正的血统传人,才会有黑发绿眼,而且会在手臂上显现纹章。
“不过奇怪,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在你手上看见”
他显然也回想起当年和小月灵初次见面的场景,不禁浮现疑惑,但是却看见此刻的月灵缓缓拉上衣袖,白嫩的手臂之上,清晰的显露出金色的圣皇纹章。
这一次,换他碎掉冷静的面具,伸手指着月灵的手臂,表情惊诧。
月灵缓缓放下衣袖,好整以暇的欣赏对方的表情,心中暗笑,这也算是腊月的帐,还的快!
“咳咳”月灵看戏的表情太过明显,南宫默在她的视线之下,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两声,收回手,端正表情。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不,应该说整个抗魔联盟要拜托你。”
月灵挺直腰背,显示出认真的状态,她明白他之前说了那么多,不过也只是为了现在铺陈而已。
“我们想请你以圣皇后裔,及神圣契约继承人的身分,邀请其他各族一起抵抗魔族。”南宫默郑重其事的缓慢道来,这件事情不是见到月灵才想的,而是自从魔族入侵之后,他就一直四处寻找月灵的踪迹,无奈月灵和琉璃就像突然在大陆蒸发一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找到。
而今天,南宫默居然在自家皇宫大门口看见了她,就别提当时的他有多震撼。
“好。”月灵竟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回答之干脆俐落,让南宫默再度反应不及。
“你可以好好考虑啊?你刚才说什么?”
连续看到一国陛下呆滞成木瓜的模样,可真是难得,月灵荣幸的终于笑了出来:“呵呵,我说好啊。”
南宫默从呆滞中回神,也察觉自己反应挺傻,噗哧一声也乐了。
“给我让开!你算哪根葱,敢挡我的路!”恰在此时,御书房大门外传来一声娇喝,随即一片人声混乱。
就当书房中的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匡当”一声,大门打开,门扇狠狠的撞击到了两旁,那力道似乎是用脚踹开的。
月灵一惊,没想到居然有人胆大到敢踹御书房的大门,不由定睛看去。
下一秒,一团火红的旋风刮了进来,一直刮到了二人面前,伸手指着月灵,叫道:“她是我的人,谁也不准动!”
“匡!”
月灵手滑一下,碰倒了茶桌上的瓷杯,掉在地上,跌成数片。
南宫默也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眼中带着古怪的笑意,说:“圣女大人,不要激动,没有人要动”你的人“。”
原来来者正是新鲜上任的圣女大人蝶舞,她依旧爱穿红裳,此刻因为激烈奔跑,雪白的双颊上也浮现两团红晕。
她虽然察觉对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依旧闻言大喜,说:“好,这可是你说的,人我就带走了。”
“行,只要她本人同意就行。”
南宫默终于没忍住从嘴角泄漏丝丝的笑意,摊摊手说道。
“还不走?”蝶舞连忙对着月灵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噗”这一下月灵也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起来,南宫默的笑声也被引发出来,一时间,两人笑得喘不过气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蝶舞,却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明白这么紧张的救人时刻,怎么会有如此反应?她可是抱着撕破脸大打一场的决心前来,遭遇到如此待遇,也难免她一头雾水了。
她瞪着对面暴笑的男女,忽然觉得,他们笑得有够相像。
“呵蝶舞,谢谢你,不过做你的人还是算了。”
月灵一边止笑,一般喘息的回答。
“哎呀,你怎么不懂,要不”蝶舞急了,好不容易让对方松口,她这样说不是要再度落入虎口吗?
月灵伸出一只手,止住蝶舞接下来的话语,她不紧不慢的说:“没事的,我想不至于要抓我下狱吧,大哥。”
最后两个字,让南宫默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望着月灵浅笑的容颜,眨了眨眼,平复心中的激动,起身弯腰一礼,说:“当然不会,我亲爱的妹妹,你现在可又是公主殿下了。”
月灵回以微笑。
至于站在当中的可怜蝶舞,下巴直接掉到地毯上了
第四章圣皇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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