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是他的安全屋,他在洗澡的时候向来能磨蹭,今天因为情绪翻涌,就磨蹭得更久。
最开始,他是看到了自己晚上被泡面蒸气烫出来的那块红,因为及时冰敷,现在颜色已经很淡了。
他习惯性的去摁那块红色,他一直都喜欢痛觉,哪怕他也知道这样不对。
但是人是一个整体性动物,你可能会忘记你少年时期经历过的苦,但是伤口永远会在。
所以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就会忍不住想去摁一下,体会疼痛,这是他这辈子的印记,抹不掉,就像成年礼打下的那个耳骨钉。
等那块小小的红色烫伤在皮肤上蔓延出轻微痛感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他想到了安也看到这伤口时候的眼神,她那一刻,眼底闪过的是恍然。
迟拓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安也身上淡淡的却明显没有节制的烟味,她塞进他怀里和他一起午睡时和以往不同的柔软表情,她今天始终淡淡的不是特别能调动起来的情绪。
以及,她说的婚姻。
她去了新加坡。
他当然知道去东南亚拍摄是安也找的借口,但是那会他以为,她在整理她和王珊珊的事情。
所以他问她顺不顺利,她说顺利的时候,他还松了一口气。
结果,她去了新加坡。
她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张柔电话里最常说的就是你吃的这些苦,你总得要让人家安久久知道,你身体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她在你身边总是得都知道了我才能安心。
所以他不爱在安也面前接张柔的电话。
她自己凑上去,张柔肯定什么都说了,而且会挑最不好听的那些事情。
迟拓推开浴室门。
安也穿着她跟黏在身上一样的吊带和热裤,趴在床上玩游戏。
她最近不玩排位游戏了,开始很养生的玩消消乐,消除的时候音效开得很大,迟拓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解压。
“你洗好久。”安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空了个位子。
迟拓突然就有些不敢走向前。
安也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蹙眉:“你头发不吹干吗?”
迟拓没动。
安也第三次抬头,暂停了游戏,半坐起身看他。
对视三秒,安也叹了口气。
迟拓还是一动不动。
“我……居然一天都没瞒住。”她咕哝一句,赤着脚走下床,赤着脚踩在他还有些潮意的脚背上。
迟拓往后面挪了一点,搂住了安也的腰,稳住了她的重心。
就算她很轻,这样踩在他脚背的重量,也足够把他拉回神了。
“我……”迟拓垂眸,“已经好了。”
他来回检查了两年,确定好了,确定不会给安也拖后腿了,才回来的。
安也两手拉着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压,嘴唇贴着他的嘴唇,声音低低哑哑的。
“心疼死我了。”她说。
言语有重量,她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让迟拓险些呜咽,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一下。
安也继续蹭着他的嘴唇。
她很有耐心,一点点的靠近又一点点离开,呼吸纠缠,嘴唇一触即离的时候,有点麻痒。
迟拓本来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慢慢开始追逐安也的嘴唇。
他也没抱起她,只是拖着她的腰,脚背承受着她的重量,把她一步步挪回到床边。
扣着她的脖子吻下去的时候,安也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迟拓的嘴唇。
迟拓唔了一声,手不自觉的用了力。
“这样……”安也又咬了一下,感受到迟拓明显崩起来的肌肉,“是不是很舒服?”
迟拓的呼吸变重了。
这和之前的亲吻甚至和浴室那次都不一样,这一次,他像是被安久久掐住了七寸。
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体两面的。
享受痛觉,不一定只是对伤口,还有欲|望。
安也不笨,刚才第一次试探之后就发现了。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情侣,这样的试探其实太私密了,有些夫妻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知道对方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癖好。
但是他们不是普通情侣。
在情侣或者说夫妻这种关系以上,他们有更深的信任。
迟拓发现自己被这两下咬得有些无法控制。
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上因为少年时期留下来的苦痛印记,居然也带着欢愉。
提前一天洞房花烛夜,安也的情绪也并不是特别正常,两人擦枪走火以后她还在试探。
迟拓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如果……”安也在他耳边说话,声音也沙哑,眼底的光和之前在浴室里差不多,她也深陷其中,“求而不得,是不是会更舒服?”
迟拓仰面躺着,脖子用力仰出了一条诱人的弧度,呼吸已经带上了颤。
安也声音更哑,她撩拨,又退开,像一开始他们在浴室门口的亲吻。
临界点,又离开。
若有似无的碰触,撩起一片以后又退走。
迟拓已经控制不住发出了声音,却始终没有喊停。
那个晚上,安也试了四次。
最后一次,迟拓全身绷紧,碰触一下就能有很明显的战栗。
他终于忍不住翻身而起。
“还好我买了……”后面的话彻底消失在黑夜的浪潮里。
那个晚上,老白一个晚上都没敢进屋。
它觉得人类有点吓人,哪怕它什么都听不见,他也能感受到空气里人类急剧喘息的气流。
好吓人。
老白寂寥地看着窗外,天光乍亮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第一百零一章
领证很顺利。
齐唯还是加了半天班, 迟拓和安也两人现在的户口因为之前买了房都在白港,办起来倒也容易,那天不年不节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齐唯提前打了招呼, 选了个基本没人的时间点, 迅速把证领了。
这两人都没什么仪式感,齐唯觉得他们结婚的目的就只是想要把这世间所有能证明亲密的证明都拿到手, 盖个戳。
晚上迟拓下厨, 请齐唯兰一芳和林浩老袁一起吃了顿饭。
安也那天选了一条白裙子, 逼着迟拓穿了件白衬衫,开了几瓶酒。
这一桌又是上司又是合作伙伴还有两个食物链底层的助理, 所以气氛算不上融洽, 安也和迟拓也不是会让宾主尽欢的主人,于是齐唯苦着脸咽下了香槟,和老袁聊起了工作。
然后,气氛就和谐了,起码都有了话题。
菜过五味,喝得上头的老袁起身给安也倒了一杯酒, 跟安也说这杯酒无论如何都得跟他喝了, 算是他的谢礼。
安也一头雾水, 迟拓想帮她喝了被老袁拦下了。
于是安也就自己喝掉了那杯酒。
之后老袁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迟拓也笑笑的, 只是安也喝完以后, 他自己主动倒了一杯和老袁碰了下杯。
老袁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就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 心底感叹了一声长江后浪。
去年加拿大的并购案他就是败给了迟拓, 他一开始还以为迟拓是华裔,这年轻人做事情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异乡客, 更像是因为家族扎根所以底气很足自小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
所以他轻敌了。
然后就败了。
那场并购案牵涉很大尘埃落定的时候死伤无数,有人挤在人群里冲落败的律师丢东西,也有人挤出人群试图攻击他,当时是迟拓帮忙拦下来的。
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认识了,才知道从接这个并购案开始,后来的一切就都是这年轻人做的局,他把他调查得清清楚楚,他让他轻敌,他掩盖了他轻敌后的视角,他说据说金鼎要开始主攻娱乐界,他这边有些投资的名目。
老袁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意思,属于能把人忽悠得卖掉自己还给他数钱的类型。
但是迟拓后来开的条件,让他不得不想,这年轻人脑子指定是有点问题。
迟拓签了金鼎回国,不是他花大价钱挖的,是迟拓承诺了半年免薪扛了一金鼎整个娱乐法一年的kpi回来的。
而且,还做成功了。
就为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杀人戏演得炉火纯青的女明星。
甚至上个月他要给他涨薪到他应有的水准的时候,这货还拒绝了,他说因为家里人身体原因,他可能每年都需要一些远程办公的时间,拿不了这个档位的薪水,他出勤率不够。
再之后,就听说这位安也有复发性嗜睡症。
老袁笑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年轻总归是好,爱恨情仇都激烈得让人羡慕。
边吃边聊到了晚上十点多,才把每个人都送上车。
不能出卖小猫咪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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