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江谨刚才好不容易憋住的委屈瞬间涌了出来,他眼眶一酸,躲开了陆汀寒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陆汀寒面前总是那么软弱。
陆汀寒望着他,心疼不已。
他刚从浴室出来,就收到了环大论坛的链接,他知道,江谨肯定受委屈了。
“江谨,帖子我已经让人去删了。”,陆汀寒隔着屏幕望着青年,语气温柔又轻缓,他说:“没事,别哭。”
这下,江谨不仅眼睛酸,心也酸,他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小声抗议:“我没有要哭。”
陆汀寒最受不了江谨这副样子,这种时候恨不得把江谨抱进怀里,轻声哄着,宠着,让所有的伤害与痛苦都远离他。
“今晚别住学校的,我过来接你。”,陆汀寒沉声道。
他用的是陈述句,并没有在请求江谨的意见。
半个小时后,陆汀寒看到了靠在环大门口路灯杆上的江谨。
明明是夏夜,昏黄的灯光洒在青年的身上,反而生出了几分寂寥。
他打开车门,快步走过去,什么也没说,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
男人的胸膛温暖又宽阔。
江谨在片刻惊讶后,然后闭眼,轻轻的靠上了那副肩。
“对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谨不知道陆汀寒为什么道歉,但他感觉自己听懂这句话里隐含的情意。
第21章 爱而不得的疯魔
“所以,后来就是那场意外?”,宁录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的陆汀寒,不仅是眼前的,故事里的那个他也同样陌生。
而再次回忆起这些事,清晰的画面却让陆汀寒觉得像是上辈子那么远。
那个会笑着叫他陆哥的青年,终究还是被自己弄丢了。
“对,后来就是那场车祸。”,陆汀寒有些苦涩的道。
“陆哥,”,宁录又这样叫他,他叹了口气:“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给你的建议是应该让江谨多出去走走,他是个人,是需要和社会联系的。”
他顿了一下,望着陆汀寒,一针见血:“你太依赖他了。”
无论是从故事里,还是从现在来看,看似江谨是处于弱势需要保护的一方,但其实真正一直在需求的人是陆汀寒。
如果三年前他渴望得到江谨尚且装得可圈可点,那么现在的陆汀寒则是已经把那份渴望彻底变成了一份执念。
越爱而不得的人,越容易疯魔。
你太依赖他了。
这是陆汀寒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那些被自己尘封,不敢触碰,已经在心里结痂的东西,仿佛再次被撕裂,血淋淋的暴露出来,他以为这些年自己已亲手将那颗真心挖出,不会再痛,可回忆起二十一岁的江谨,他的心依旧像被刀割一样,窒息,又刺痛。
咨询室走廊。
江谨坐在塑料椅上,望着窗外发呆,他好像在看那棵梧桐树,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那一瞬间,陆汀寒仿佛又看了那个在别墅里,抱着一本旅游杂志,一直望着窗外的青年。
一只自由的鸟,本不该困于囚笼,成为一只金丝雀。
“累了吗?”,陆汀寒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江谨的头。
江谨怔怔回神,摇了摇头。
陆汀寒看着他,既心疼,又心酸。很多时候他看着眼前的青年,除了瘦了很多,又白一些,其实好像跟三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好像又区别很大。
“上来吧,我背你。”,男人背对着江谨,单膝跪了下去。
江谨看着那宽阔结实的肩背,心里像是被针尖刺了一下,窗外的阳光直晃得他眼睛酸。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环上男人的脖颈,把头埋了上去。
他确实有一点累。
当他看着窗外那些生长的树,犹如一片绿海,他就想他要是能做一片树叶就好了,春天发芽,秋天凋落,最后归为寂静的冬。
其实,有很多。
他很累,眼泪总是不受控制。
“这三年来你好像总是在哭,连做梦的时候都在哭,有时候我宁愿当初没有答应你那个请求。”,陆汀寒自嘲。
可三年前,江谨那样求他,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也是,他和江谨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是盘死局。
回到别墅的时候,江谨已经靠在陆汀寒肩上睡着了,陆汀寒把人抱起来进屋,上了楼。
管家替他打开房门,他轻轻把人放上床后,又伸手探了探江谨的额头,果然有点发烧。
他眉头微皱,低声问身后的人:“这两天是不是又不好好穿鞋子?”
管家如实说是。
陆汀寒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转身轻道:“刚才哭累了,先准备点吃的和发烧药吧,我待会儿拿给他吃。”
管家应下,退出了房间。
陆汀寒在床边坐下,望着床上眉头紧皱的人,心闷不已。
江谨确实连梦里都在哭,这会儿眼尾都还渗着泪。
陆汀寒抬手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替青年把眼泪拭掉。
过了好一会儿,江谨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眉头舒展开一些,也不再哭了。
陆汀寒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收回手,正欲起身下楼,余光却突然瞥到了床头柜最底层一个微微拉开的抽屉。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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