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异数，还要超过赵康。你的强大，用江湖术士的话来说，你自身便能遮挡一切天机，就像以往我没有成为人之前，想找到你的转世身趁着你还没有觉醒的时候就将你杀掉，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存在。”
    “赵康这一次代替我，所以他自然也就找不到你。”
    看着气息极不稳定的公孙云秀，刘嫣然继续开口：“这是他在第一次开始轮回的时候就留下选择。以往他总是满怀希望，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就会拼命抓住，不管要重头开始多少次。”
    “但这一次他做出了另外的选择，他放过了你们，给你们新生。同时也放过了自己。”
    心中杀意沸腾，公孙云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管她现在很想杀了面前这个不知道该说是人还是神的刘嫣然。
    可就像对方刚刚说的一样，赵康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就会拼命抓住，她也一样。
    从最开始的展愁眉到现在的公孙云秀，赵康轮回了多少次，她便找了对方多少次，所以她当下只是开口：“要如何救他！”
    刘嫣然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轻蔑一笑：“你救不了他，你固然强大，但强大的只是你自己罢了。他这一死，就轮到我掌控所有。”
    “如何救他！”公孙云秀冷声重复。
    刘嫣然却笑着道：“救他？公孙大家，你上一世为周国书院院长，学富五车。你觉得如何才算救他？”
    见对方并不答复，刘嫣然自顾自笑声道：“包括你在内，萧玲珑也好叶红雪也罢，或者说是乾国的上下，所有人！你们都将赵康当成无所不能的神！”
    “他创出的一个又一个奇迹，让所有人都想当然的认为，他是打不垮的。可他是人，不是神！”
    “他也会悲伤会高兴，会吃醋会发脾气会绝望，他的心早已经在无数次的轮回当中千疮百孔，就像他的灵魂一样残破。”
    “你公孙武道通神，甚至连我都可以杀！强大的武学将你的心也淬炼的无坚不摧，可他不是你。”
    “他可比你想的脆弱的多了。”
    公孙云秀闭上眼睛，紧攥的拳头也在这一刻松开：“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来告诉我，他所求和我所求的一样，只为一世厮守罢了。”
    “为了这四个字，他付出了一切，我也可以！”
    刘嫣然猛地激动起来：“好个你也可以，可我告诉你，你做不到！他所有的灵魂残片就在我手中，来啊再来一剑！刚刚那一剑还不够杀我！再来一剑！”
    看着激动如狂的刘嫣然，公孙云秀忽而笑了，她解开了腰间的酒壶狠狠饮了一口，看着好像有些歇斯底里的刘嫣然。
    她似又恢复到了曾经的那个公孙大家，淡然一笑：“我做不到，所以你可以，对吧？”
    刘嫣然目光一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这会儿轮到公孙云秀神态悠然，轻晃着酒壶：“当了一次人，却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刚刚在那不断痛斥赵康内心的软弱，不就是想要说，我们不值得他这样？”
    “听在我耳朵里，全是对赵康的心疼，所以你在嫉妒我们？”
    “胡说八道！”
    刘嫣然冷喝一声，公孙云秀又笑了一声：“那你为何还要将那所谓的灵魂残片紧紧抓在手里，深怕流泻半点？”
    “对于你来说赵康灰飞烟灭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就让他灰飞烟灭给你看！”刘嫣然猛然扬起右手。
    公孙云秀却没有动作，只是面带讥笑地看着她。
    对面女子高高扬起的右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公孙云秀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的时候，在荣关高楼当中，眼前之人哭喊着哀求着赵康回头杀了她。
    她面上的讥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怜悯，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刘嫣然语气阴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可怜我？”
    公孙云秀没有作答只是一口气喝干了酒壶里的酒，背过身淡然道：“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会救他的，也只有你才能够做到了，我只想知道我该如何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
    幽暗的空间中响起了一声回应，“别告诉他就行了。”
    公孙云秀心一颤，“那你呢？”
    身后的刘嫣然憧憬地笑着，将紧握的拳头贴近脸颊，明眸似在想着什么美好的幻想：“所以我还是输了。”
    “我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我将成为这方天地真正的神，爱他千年万年护他生生世世，比你们所有人都爱他。”
    有部电影有句台词。
    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一个天神的爱。
    赵康不知道，有个他不爱的女人，将要为了爱他而成神。
    如果她不成为人，那她就赢了的。
    第986章 第九百八十八章 今天还否
    公孙云秀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张美艳的俏脸带着笑，将紧紧握住的右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似乎在感受着情人给予的温暖。
    随后目光看向了她，轻笑道：“你可以离开了，静静等着吧，我会把他还给你们的。”
    说完也不管公孙云秀独自走向了房门外。
    望着对方远去，一席白衣的公孙云秀轻轻叹了口气。
    她自是能了解刘嫣然此刻对于赵康的情感，说白了。
    此时的刘嫣然就是另外一个赵康而已，疯狂且执着。
    既然如此。
    公孙云秀笑了笑：“那我也会还你一份谢礼。”
    ……
    月高悬，只照着一人的独影。
    女子走在山间的小道中，紧紧握着自己的右手，轻轻说道：“不管怎么说最后在你身边的还是我对吧？”
    “可能你不会高兴吧，可也只能这样了，你不死一次，我又如何能够让你真正获得新生？让你完全成为这方世界的人？”
    “我知道的，你死之前对我依旧只有恨，不过没事的，等你新生之后，见了她们或许也就会很快忘了我。”
    “但我会一直记得你看着你。赵康，这就是我对你所有的情感。”
    站在山巅，刘嫣然看着日月星辰，抬起紧握的右手，这一刻她全身好似都散着异样的光彩，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散去。
    婆娑泪眼在即将消散之前好似看到了有人站在身前亲昵呼唤一声，要将她拥入怀中。
    原来是梦。
    ……
    锣鼓声响彻大街小巷，被惊醒的人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哎哟喂，老爷您可算是醒了！外边人都在等您呢！”
    手持桃花扇的丰腴熟妇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心里还不由得嘀咕一声：“不就是个大腿舞，至于看了一晚上都没过瘾吗？”
    随后看着对面那近乎呆滞的眼神，熟妇顿了一下，用手中的桃花扇在其面前晃了晃，试探的开口：“老爷？您怎么了？”
    “你是雪姨。”
    过了片刻，沙哑的声音才传了出来，满是不可置信。
    雪姨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赵康就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用手捏着那张风韵犹存的脸。
    感受着赵康逐渐沉重的呼吸，雪姨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也不敢反抗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口：“老……老爷，外边人还等着您呢……要不咱先把正事儿办了？完事儿我再好好伺候您？”
    没想到老爷原来喜欢的是咱这种。
    待会可得使劲十八般武艺给他伺候好，到时候在这元江县，我雪姨可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赵康下意识的开口询问：“什么正事儿？”
    雪姨赶忙道：“哎呀老爷，您到底怎么了？今天是咱怡红院开业挂匾的大喜日子呀，县民都在外边等着您发表致辞呢！”
    原本还幻想着今后能彻底抱上大腿的雪姨没想到赵康在听了这话之后一把就将她推开冲向了院门外！
    搭建好的红台，人山人海！
    当赵康冲出来之后，站在高台上的老头看到他之后立马来了精神，拿着大喇叭开始喊话。
    “都静一静都静一静！终于，在我们元江县县令赵康老爷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元江县终于有了一家正规的青楼妓院！现在有请本县最英俊神武、最年轻有为、最公正严明的青天大老爷，发表开业致辞！”
    “好！”
    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赵康在无数的人目光下茫然地走上了高台。
    他的眼神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望着台下之人。
    张龙兴奋地鼓着掌。
    吊哥吹着口哨。
    吃不饱嘿嘿笑着，高泉吆喝一声：“诶，老爷还愣着干嘛呢？大家伙可都已经快憋不住啦！”
    “就是啊老爷，赶紧的把流程走了，咱要去看姑娘！”
    嘈杂的声音慢慢的开始变小。
    只因为那台上的人不知道为何泪流满面。
    一瞬间张龙吊哥等人都慌了，争先恐后地冲上台。
    “老爷你哭啥！”
    “草他妈的，是不是谁欺负老爷你了？”
    “跟咱说，咱们去弄死他！”
    “老爷您是不是受啥委屈了！雪姨你他娘的死哪去了！老爷是不是被你院里的人欺负了！”
    众人七嘴八舌，愤怒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是真的怒了，想当初和那些山贼打生打死的时候，咱老爷都没这么哭过，肯定是受委屈了！
    众多人群之中，有三双眼睛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有些疑惑。
    “小姐，这县令怎么好像有些丢了魂的样子？”
    面戴轻纱的绿鸳看向同样遮挡了面容的女子，后者摇摇头压低声音：“这谁能知道？但是看这些县民的模样，好像十分爱戴这家伙，这官民相亲的情况倒是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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