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是陷入了一个误区。
为什么非要自证手淫也可以带来快乐?那个不算清白的艳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想自己只需要顺从。
女人不一定需要男人出现并参与到生活中,但她尚在饥渴的小穴亟需阴茎抚慰,欲望与爱情,两者并不冲突。
不过爱情对向绥来说不是必须,她既不需要虚伪的爱情,也不必考虑面包够吃几顿,她所求很简单,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就可以满足。
……好吧,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人,她的秘密炮友,名字叫傅洵。
她捏起手机摩挲片刻,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归咎于经期刚结束后的性欲旺盛期,如此才长舒一口气,点开熟悉的聊天框敲字。
「无论你有没有空,明天,向宅,我要见到你。」
那边移时之后才回复。向绥猜他如果是一个脾性暴躁之人,一定想指着她鼻子怒骂大小姐如何如何野蛮霸道,但是很显然那人并不会这样做,这只是向绥个人带有恶意揣测的臆想罢了。
「你终于发现在自家偷情更刺激了。」
就知道这披着人皮的混球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向绥气笑了,又馋鸡巴,又觉得自己狂犬病发作,恨不得咬上傅洵一口,她的拳头现在比男人勃起的生殖器还硬。
恨恨地发了条语音过去,光听声音就能想象主人的表情有多么咬牙切齿,常人只觉不寒而栗,不过那人是傅洵,大概不会知晓“寒、栗”二字怎样写。
「确实,像你这种货色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只配私下里陪我玩玩了。那么傅先生,我现在以向氏女的身份命令你,明天早晨八点,准时出现在别墅大门,但凡迟一分,后果自己掂量。」
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完全是蛮横无理,但那头的傅洵却没脾气一样无端笑了。
向氏女?亏她大言不惭说得出。
嗯,桀骜不驯的小野猫亮出了爪子,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威胁性,隔着冰冷的电子屏幕,倒徒显几分被掩藏的可爱。
他擅自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有心安抚小猫炸起的茸茸毛发,不论其中有无残存真挚情义。
「遵命,大小姐。」
收到消息,向绥扬了扬眉尾,但复又想起什么,才将明媚的心情莫可名状混进一丝郁气。
这回请君入瓮,除却解决生理需求,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只等他亲自来解惑了。
–
“小姐,门外来了一位年青男性,学生模样,我瞧着似乎像是上次宴会接过来的那位...您同学?”
管家大叔双手迭于腹前,礼貌地询问沙发上坐姿慵懒的女孩。
向绥随意看了眼墙上挂钟,七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才到八点。
她继续垂眸,掩住其中七分笑意,慢条斯理悠悠开口:“不急,让他等着,八点整再开门。”
“明白。”管家应了一声,便去厨堂安排接待客人的茶水甜点了。
门外“罚站”的傅洵还在思考向家的佣人工作效率似乎不太高,他已经等待近两分钟了,却仍然无人通报。
快到八点了,虽然是那位单方面规定的时间,但他心底里其实不愿意违背。
呵,这可真是……
他又嘲弄一笑,自己居然还真的像模像样在意起向大小姐的想法了。
管她呢。
他于是开始环视别墅四周的环境。上次来时正值夜晚,虽说布置得灯火通明也十分亮堂,但到底没有日光照耀来的清楚。
日头已是十分晒了,他没工夫思想华丽辞藻形容这里,只觉得空间很宽旷,房子很大,景致很秀丽,多的再没了。
观察之余,傅洵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富人区的别墅豪宅怎么可能没装监控,尤其是大门,最容易发生隐患事件。那么,现在把他晾在外面,或许是向绥给他的小小的下马威,说不定她现在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透过监控屏幕嘲笑他呢。
他嘴间轻啧一声,笑她是太过幼稚的女孩把戏。
向绥不是随意轻贱他人的人,就是单方面乐意针对他罢了,傅洵心里门儿清。
看似毫无道理,他也全然接受。
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清白。
嘿,但你要是说他实实在在带着许多愧疚,那还真没有,顶多有一点点微微的怜意。
不过向绥应该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吧,她自己就是自己世界的救世主,她是自己的主人。
他莫名这样想。
北京时间早晨八点整,向氏豪宅的大门,不声不响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性,约莫是这里的管家。
他在迎客人朝里走,“傅先生,小姐请您进去。”
但下一秒,还算宽敞的房门顷刻间被人类躯体充填至稍显拥挤。门外的傅洵,门中缝的管家先生,还有门里摩肩接踵的一男一女——正是双双准备出门的向世惟与宋南琴。
向绥随之趿着家居拖鞋闻讯而来,站在几人最后方。
嚯,这回更逼仄了。
傅洵视线往上抬,稍稍扫过撞在一起、竞相着急出门的两位主人。
这是一位欣长雍容的美妇,棕褐卷发如漩涡般盘旋头顶,波浪形大卷披散肩颈,优雅而匀称。手腕、脖颈、耳垂,目光所及之处,每块空档都沉甸甸戴满华贵首饰,手肘拎挎一个奢侈品小香包,再与身上的定制私服相互堆迭,倒显出拥挤的促狭感——包装太过繁复了。
眼周轮匝肌和面颊浅浅拉长,嘴角温柔地牵起微笑,这一定是她在外人面前竭尽全力表现出来最慈蔼的一面。
她的姿态无疑是得体且优雅的,像冬日里未融化的雪,虽白,但了无生机。
眼部肌肉不受人的意识支配,心理学家因此得以窥探被掩藏起来的真实情绪。
宋南琴毕竟上了年纪,即便保养得当,眼尾处也不可避免产生了些细小皱纹,可这些纹路并未受牵动加深,证明看似良善贤淑的夫人却是一个狡猾的撒谎者。
向世惟则精干许多,不似中年农民瘦削凹陷,不及企业家大腹便便,他更像一位精明的成功人士,身材适中,西装革履,嘴圈没残留一丝青碴痕迹,手腕戴的名表也不是高调的黄金。
但他的眼窝确实因为年龄问题不可避免地深陷下去,越发显得鼻梁尖锐冷硬,带着棱角的眼睛淡淡扫过来,锐利似鹰隼,布满商人的算计。
两人微微颔首,相敬如宾的模样,倒确有些模范夫妻的意味了。
但傅洵心里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对夫妇亦是一样虚伪。
“我同学。”向绥只简短说了叁个字,多的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宋南琴礼节性的温柔微笑,瞥了眼腕表,就急匆匆跨过门槛走了。向世惟却朝他投来略带审视的目光,眼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看待下等人的,淡淡的藐视,以及细微的不满。
不屑于在他面前掩藏情绪吗?傅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嗤笑不已。
叁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人谨记的道理,向世惟却总是不放在心上。都怪自己把他的胃口养大不少,草原上凶恶的狼也开始懈怠了。
可是向先生啊,您该明白,恶狼手中常年沾满鲜血,若是胆敢松懈一二,是会被其他野兽剥皮抽筋,吞吃入腹的。
向世惟确实在审视这个女儿带进家门的青葱少年,倒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他纯粹是从心底瞧不上这类底层平民,没有想法便也罢,若是对向绥甚至是向家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令人厌恶至极。
向氏家族的乘龙快婿,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尽管内心如此,表面上他也只是淡淡瞥过傅洵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对管家吩咐了一句琐事,就追随豪车而去,再没看谁一眼。
向绥游离与他们之外,悄悄观察着这一切,她对于现状其实有些失望,因为没能试探到她想要的结果。
向世惟和宋南琴,居然没见过傅洵吗?视线没什么停留,说明不仅是不熟悉、记不清,甚至可以说完全没印象。
那可真怪。她闷闷的想。
“班长,你不请我进去吗?外面很热。”清冽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向绥才回神一样,哦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进门。
她走了两步又猛然回头,呵呵冷笑两声道:“真该热死你才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傅洵懒得理她神经质一样的脑回路,自顾自闷头往里走,直直略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踩上蜿蜒阶梯。
一面故作熟稔,旁若无人似的,还很嫌弃的模样,“不是我说,你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富人,家里几层楼连个电梯都没有,啧。”
向绥觉得他欠揍死了,冷酷姿态早已被撕碎,冲上前踢了他一脚,“麻烦你睁大狗眼看清楚,直达电梯在那边!”
傅洵面色不变,“哦,原来冤枉你了。”
向绥却突然像拿捏他什么错处似的,眼神亮晶晶凑上前,开口讽刺:“几步楼梯都嫌累,傅同学肾虚吧?我知道的,你们小男生就是这样体质差,得抓紧趁暑假多练练才行。”
他的声音压上来,语调含了些极淡的笑意,“是吗,那上次肏了两下就高潮的你,是穴太骚呢,还是你在说谎?”
向绥脸颊顿时飞上红霞。这当然是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傅洵都能被称作“肾虚”,那她想这世上也没几个雄性动物是威武勇猛的了。
“别说了——傅洵你真的很烦!”
傅洵还没动作,突然一只手掩在他的眼上,细而长的手指映着窗子透进来的阳光,仿佛是几枝通明的珊瑚梗,温温凉凉,柔软腻滑,触感喜人。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却乱了他的呼吸、他的心绪、他脑海中所装的一切。
珊瑚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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