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易地,绯便将星悬出卖,理由仅仅是:
“枕鹤天君答应了,若我给出哄劝你的法子,便可允我出去一次。”
绯用明朗活泼的语气在说,仿佛不觉得骗人是一件坏事,正说着,她抬起手,动作也像少女一般,只说道:
“今天的太阳好刺眼。”
日光被绯的手挡住一点点,余下的,钻进她雪白的肌肤里,透出一片脆弱的红。
她还没有穿好衣服。
星悬就是在那一瞬间浮现了恶的念头。倘若用一柄利刀,只是一击,便划开……
“你在生气吗?”绯转过头,问他。
“没有。”像被抓到现行的窃贼,他撇开视线,解释道,“明明我也可以带你出去。”
“不行的。”绯跳到他面前,带着些调侃,“那你的哥哥会把我们打断腿,然后从仙界扔下去,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绯说得很有道理,但这还不够,难道她不知道天君更憎恶背叛?若被得知绯与其胞弟的暧昧关系……
但绯笑盈盈的,未整理好的亵衣挂在臂间,这让她的菲薄的,桃红的皮肤直接贴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空气好热。星悬闭上眼。
他听到绯在她耳边雀跃地说。“若我们一同的话,便不算惊喜了。”
惊喜?确是如此,绯在自己的衣袖间,翻啊翻,找呀找。
忽地,拿出了泛着辉光的“礼物”。
“半月林的月明花,给你。”
星悬一怔。
他太认得这东西了,说是花,却是月精体内结成的灵宝。月精晚生,要等数万年等其长成,此外,还要一点运气。天时地利,亦只有最耐心的人才能抓到它,最后,便是一番为了宝物的死斗。
——传闻月精生长之地多有蛊虫。
忽然的,星悬心里的惊讶大于欢喜,手上一松,掌心里的月明花便直直往下坠。
“哎不喜欢吗?往地下扔很浪费的。”
绯的声音让他从一片昏眩中清醒,他看着绯,看着她接住月明花,仍显得那般“无害”。
——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明明年龄有别,在此刻,他却像是诱骗少女走入歧途的恶人。“欲蛊”并不催情,是他欲念深重。
是他破坏了绯和兄长间的“金玉良缘”。
“为何收到礼物,人也会皱眉呢?”
星悬感觉到绯的身体。她像小兽一样,仅是黏上来还不够,她伸出手,指尖抚摸着星悬的眉间,好似想要抚平它。
可是太多顾虑了。
他问:“为何要送礼物?”
“嗯……”这个问题让绯纠结起来,她的眉头立紧得比他还要深,鼻尖也重重地拧起,在很努力地思索答案。
时间沉默着。在这四方小院内,不说话的两人间,只剩下呼吸时喷吐出的嘶嘶声。
终于,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绯从一种僵滞的状态里活动起来。
她直直盯着他,说道: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哥哥。”
……
几日后,绯还是以天妃的身份露面了。
这都是星悬的兄长,枕鹤天君的手段。仙界众人未有一个预料到这位所营皆利的天君,竟会再想起他这位无势,无权的无用未婚妻。
——这是先天帝亲自订下的婚约。
有了这一层,仙界众人开始自以为理解了这还不算老辣的天君的心思,他秉持遗训,照旧要走长幼尊卑的旧俗。
为了什么?自然是其胞弟的婚事,这里面有利可图。
星悬仙君的年岁还不够大,不要紧,那便换个名头,只叫做考检些新的宫侍。谁都晓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图利要赶早。
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除了朝会,星悬从未见过这么许多人,男男女女,高的矮的,五颜六色地混在一起。他感觉很恶心。
众人嘈杂地交谈声像潮水一样往耳朵里灌,在他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刻,忽然地,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齐齐转头去看别处。
“天妃,是盲了吗……”片刻过后,有人在小声地说。
本是好好的,全须全尾的绯,在此刻,双眼被蒙上绸巾,显得她好像有疾。
难道这也是枕鹤天君的安排?毕竟天妃因犯错而禁足,这名头不好听,也显得他们不恩爱,但若是因疾休养,便是情有可原。
可兄尊何故?星悬仙君有着亲人的身份,是比其他人都要了解他的哥哥。乱嚼舌根的人,在枕鹤手里,只有一条路,死。
已来不及多想了,绯以一个全然不同于他们单独二人时的样子,行着缓慢的,端正的步子。她已完全没了私下里轻佻的做派,现下,好像一个被金饰环绕着的好看花瓶。
——但花瓶要摆对位置,否则,易倒,易碎。
兴许是还不习惯,又或是双眼被绸巾遮蔽的缘故,绯往前行的步子忽半歪了下去,踉踉跄跄,要倒在……
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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