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青梓没忍住笑声，他拍了拍站在旁边的圣臣，圣臣的表情很冷酷，井闼山的大家都在狂笑。
    黑尾拿着的横幅上画着八匹马，中间围绕着佐久早三个字，虽然不太懂小明的创作思路，但真的很搞笑。
    相较之下给他的那副要平淡很多，只是蓝天白云和他的名字而已，青梓蹲在地上笑了快两分钟才站起来，用力地朝石川明挥手。
    小明也看到了他，横幅的挥舞幅度更大了。
    饭纲掌是全场哭得最惨的人，他本人并不承认这一点，哪怕井闼山全员都投他一票。
    “不准在心里想我哭。”饭纲大概猜到大家心里在想什么，默默把感动给咽下去，“总之，今天多亏大家了。”
    青梓默默站在一旁递纸巾，饭纲学长说完后浅野也红了眼，他又递出去一张纸巾。
    比赛结束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附近的人都在讨论乌野的10号疑似受伤下场，他本人和教练都好可怜。
    佐久早圣臣没有看讨论的人，他望着稍微有些远的远方：
    “如果现在，天上突然掉下一颗小小的陨石，然后有个人不偏不倚被它砸死了，只要在心里觉得他很可怜就好，不需要再做出其他任何表示。”
    “如果有路人非要说出那人好可怜这句话，那被人可怜这一点，就真的很可怜了。”
    青梓想起了饭纲学长的眼泪，饭纲学长应该超不甘心吧，哪怕是他们赢了。受伤这件事本就值得哭泣，而且这是饭纲学长高中的最后一站。
    “希望我们是在后天得到结局。”
    远处的木兔学长在朝他打招呼，青梓也跟着挥手，他们明天的对手是枭谷。
    “我啊，只希望我们的春天再长一点。”青梓朝身旁的人笑了笑，“我先去找小明。”
    “饭纲你哭得好丑。”
    狮神和白壁将饭纲架在中间往外走，他们都是三年级说话没那么多顾虑。
    “是有点。”
    白壁的话算得上会心一击，饭纲想捂住自己的心脏，可惜他现在手都架在别人的脖子上。
    “佐久早……”
    “在。”
    饭纲有些恶狠狠地盯过去，却因为脸上有泪痕而失去杀伤力：“你心里肯定在想，比赛里受伤不是常有的事吗？那还哭个什么劲。对不对！”
    说完他发现安冈不在，后面只有古森和佐久早。
    佐久早沉默了一会很认真地回答：“如果是因为准备不充分或者训练不到位而受伤，那肯定会令人懊悔不已。然而饭纲学长哪边都不是，以上就是我此刻内心的想法。”
    “就因为哪边都不是，所以我才超不甘心好吗！”饭纲的情绪很激动，站在旁边的狮神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但我并不想用可怜之类的词汇来形容饭纲学长。”
    饭纲非常欣慰，情绪最终通通变成眼泪：“将来，我一定要笑着打完，自己人生中真正的最后那场比赛！”
    走到外场，他们一眼看见在和友人依依惜别的安冈，安冈接下东西朝他们走来又遇到另外两人。
    “回去好好吃一顿。”
    “阿治，你脑子只有吃的。”宫侑吐槽两句就回归正题，“今天打得很好。”
    “谢谢你们。每次提到吃总会想起阿治做的饭团。”
    青梓的表情很明朗，他刚刚在小明那汲取完能量。小明向他诉说他今天观看比赛的种种想法，得出的结论是春高的意外也多了吧，最后他们约定春假一起去赏花。
    宫治完全没想到青梓还记得，“以后会有很多机会。”
    青梓愣了片刻才点头，他们没说几句就分别了。
    他一回来便看到饭纲学长不太好的脸色，把手中的东西夹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湿巾递给饭纲。
    “抱歉，学长。”
    “你又去……”饭纲要说的话被安冈的一句抱歉给堵了回去，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能这些话得过几天再说，但我现在就想说了……我还是喜欢打饭纲学长托的球，饭纲学长对我们、对井闼山无比重要，你是我心里最好的队长。”
    回去的车上非常安静，青梓有些疲惫地靠在圣臣肩上，那时候他说完那段话没有得到饭纲学长的回答，只是再次得到一个拥抱。
    一天两场比赛，那么多的意外，他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累过头反而睡不着。
    “不睡吗？”
    圣臣的声音放得很轻，青梓不想开口也不想摇头，只能通过眼神来传达。
    “你问过我的问题……我说以后再告诉你。”
    现在就是以后，青梓没有回想，他一直都记得，记得停止的雨声和一般没有后续的以后。
    “我幸运地活到现在，幸运地邂逅各种人，幸运地直到今天也在打排球……我只希望，无论今天，明天，还是生涯结束的前一天，都能小心谨慎，拼尽全力，然后幸运地，顺其自然，告别赛场，就足够了。”
    顺其自然，他闭上眼睛，却还是能看见小臣：“佐久早。”
    “在。”佐久早圣臣有些不解，他想看着青梓的眼睛，青梓却闭上眼。
    “我要把你提拔为我的第一大对手。”
    “好。”
    松野在讲明天对枭谷的战术前，先宣布了人员安排：“明天就由佐藤负责二传，安冈你继续打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