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医的嘴巧到了什么地步呢?
有一回,一对老伴来看病,老太太中气十足、厉害得很,老头总挨老太太的骂,唯唯诺诺、不敢支声。
第五君先对老太太说:“您呀,就是太操心了,太善良了,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心中都是别人,唯独没有自己,得多么辛苦啊!”
老太太顿时落泪,如逢知己,感动不已,拉住第五君的手一顿诉说。
等把老太太支去院里,第五君接着对老头子说:“您家这口子,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在家说了算,我看她脾气暴,我都不敢说什么。但我可知道您在家得憋了多少火、受了多少委屈啊,这个家不全是您撑着的嘛。”
老头子立刻眼眶红了,说什么都要立刻预约下周的号,老人沙哑地哽咽道:“小伙子……这么多年。就你懂我。”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总之,神医第五君的客户就这样越攒越多,而且都十分忠诚。
第五君的医馆开业满一百天的时候,沈旦在永丰镇最大的酒楼设了个宴。
赴宴的只有三人:沈旦,第五君,小秀才。
“哎呀呀,你太客气了!”第五君领着小秀才推门进来,满面春风地对沈旦说。
沈旦立刻站起来迎接,看了须臾第五君伸向他的手,马上握住,又生怕不妥似地很快放了手。
第五君愉悦的神色一分未减,拉开凳子先让小秀才坐好,然后自己才坐下。
他们一共就三个人,是一张圆桌,因此谁都挨着谁。
“好久不见了啊沈老板!”第五君笑眯眯地看向沈旦,甩开一把扇子扇了扇风,“这三个月都忙什么呢?”
时间过得很快,第五君初到下界的时候是春日,三个月过去,已经是夏天了。
他们在酒楼的顶楼包厢,人最少,环境最好,温度却也是最高的,纵然沈旦老早就安排了冰块放在地上,第五君进来坐下不免还是会出一身汗。
沈旦看着第五君薄薄的一身青衣,眼光微动。
从那日他被第五君所救,并被告知“以后不要来了”以后,整整三个月,他都没有出现在第五君眼前。今日这个宴席也是他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差人去第五君的医馆发出请柬的。
没想到第五君竟然应了。
“没忙什么正经的。”沈旦注视着第五君,“我爹和陈叔都在,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他话音很轻松,但实际并非如此。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但好不容易见到第五君,沈旦不想毁了气氛。
第五君挥挥手让准备伺候的丫头退下,自然地拎起茶壶给沈旦和小秀才倒水,笑着看向他,“哪能啊,我可是听我的病人们说,沈大少爷现在掌眼的功力可不输陈朝奉了,两个月前不是又收了个死当的大件?据说是那幅失传的《洛神赋图》?整个永丰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不等沈旦答话,第五君啪地一合扇子,又说:“哦!还有前些日子你还做成了一笔大买卖!是卖了一块好玉是不是?是我那块吗?”
沈旦看着第五君格外雀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翘起。“不是,你的玉佩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谁来我都不卖。”
第五君“害”了一声,大笑道:“沈老板说了算!”他举起酒杯,沈旦也连忙举杯。
两只小瓷杯清脆地一碰。
第五君快乐道:“祝沈老板财源滚滚来!”
沈旦连忙回礼,掩杯把酒喝尽。
小秀才巴巴地盯着他们俩碰杯,沈旦善解人意,马上说:“可以开吃了!”
小秀才这才动筷。
第五君笑眯眯地看着小秀才,对沈旦说:“小孩长得快吧?”
沈旦立刻点头,“长高了,也看着健康很多。”
第五君小声跟沈旦感慨:“我刚见她的时候,小丫头面黄肌瘦,整个人皮包骨,这养了三个多月,还是比同龄小孩小一圈。”
接着转头给小秀才盛饭夹肉,“多吃点!”
小秀才头埋在碗里“嗯嗯”。
第五君又看向沈旦的手,见上面一点伤痕没留下,勾起嘴角说:“我给的药好用吧。”
沈旦也低头看去,“好用。”顿了顿,笑着说:“不愧是神医。”
第五君咧着嘴,笑得很爽朗。
席间,沈旦只字未提三月前两人分别的情景,而第五君待他极为自然,甚至比三个月以前更加热情,就连夹菜时不小心碰到手,第五君也不带躲的,完全一副好兄弟做派。
第五君又举起酒杯,笑盈盈地看向沈旦:“这杯酒得敬一下沈老板,我刚开业没人上门的时候,沈老板可没少帮我说好话。别以为你不来看我我就不知道。”
沈旦心里飘过一缕奇怪,但也赶紧举起酒杯,“哪有说好话,不都是事实么。”
第五君笑道:“我可是听人说了,沈大少爷亲口说我是你干哥哥呢!怎么不当面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沈旦的脸瞬间红了,如同被调戏的书生。
他快速碰了一下第五君的酒杯,杯盏边缘略低一些,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脸红扑扑地说:“别开我的玩笑了。”
第五君“啧”了一声,存心逗沈旦:“怎么就开玩笑了?叫我一声哥哥你还不乐意?”
沈旦听他声音非常严肃,忙不迭抬头看他,一抬眼却对上第五君那双弯成狐狸似的笑眼,这才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觉耳朵又是一红。
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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