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男人从屋内骂骂咧咧地跑出来,虎口处有一个见血的牙印。
“臭娘们儿咬我?!谁给你的胆子!”
他抓住了女人的头发使劲往后拽,痛呼与求饶声萦绕在薄月耳侧,像散不去的诅咒。
薄月被女人拽的踉跄了一下,与她的手错过。
男人看见她伸出的手,吼道:“干什么?再看把你也拖进来!”
薄月顿了一下,男人看清她的脸笑了:“原来是个疯子啊,看在你长得这么水灵我倒是不介意……”
薄月瑟缩一下,不行,她还有孩子在等她回去,那个孩子现在还需要她……好不容易被当成疯子暂时被放过……
薄月眼睛通红,后退了几步。
男人嗤笑一声,把薄月的队友拖进门。
“薄月!是你把我们带进来的!是你要来的——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女人的拍门声渐弱,绝望与悔恨充斥薄月脑海,她几乎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四年来,薄月极少说话,好像变成了第二个哑女,只有在不为人知的地窖里,她才会为了教孩子说话而开口。
因为薄月的容貌,哪怕村民认为她是个狠毒的疯子,也会偶尔带来剩饭剩菜给她。
“已经没有了……只剩我了。”薄月时隔多年再次打开落灰的日记本,写下生疏的文字。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间了,缺乏营养的她面黄肌瘦,已经憔悴看不出来时的模样。
送饭的村民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没有利益价值的薄月被选中了下一次活人祭祀的祭品。
四年来,还有队伍进过这座对外宣传无人开发的山,没有走到村落的人侥幸回去,发现村落的人无人生还。
薄月不是没试过求救,但是那些人自身也难保,于是她尝试提醒那些人离开,但是好像没有用,渐渐的,她也麻木了。
没有人救她。她也救不了别人。
这是一个,无底洞般的地狱。
四年来,薄月不知道的是,在她失联一周后司恩宣就带人找过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就一座座山找,坚持了很久很久,直到司恩宣来到这里。
就在她自刎的时候,司恩宣的尸体就被埋在与她隔了一棵巨树的后面。
不像关卡中那样,薄月不知道司恩宣来找过她,司恩宣也不知道薄月在这里,已经订婚的新人到死也没有再见到对方,就连埋葬之地,也背着对方。
戴祈宵合上日记,被这场悲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井迪也鲜少有的安静。
“原来他们……到最后也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井迪才讷讷说。
——
是夜,戴祈宵去给司白换药,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了一道难以去除的疤痕。
他不免叹了口气,看来哪怕提前上药,也还是晚了。
在时间与规则的影响下,结果真的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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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他乡白(二十一)
这是第一个没有睡在npc指定屋子里的夜晚,戴祈宵带着司白睡在上面的房间。
小孩儿看起来很好奇,东张张西望望,最后爬上了靠墙的一张木床。很硬,下面是薄薄一层稻草,洗得发白的床单好像一层纸铺在上面。
好像是知道这张床上都是妈妈的味道,司白很快安静不动了,他趴在上面,两只大眼睛看着戴祈宵。
“今天结束了,睡觉吧,小白。”戴祈宵躺在边上,把被子都盖在了小白身上。
在哄睡的过程中,一个不速之客到来:“劳驾。”
井迪敲了敲门,“我睡哪儿啊?没床了。”
戴祈宵:“……”
——最后,三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木床上。司白身量还算小,躺在一边刚好,戴祈宵靠坐在床头,井迪横在床尾,两个大男人蜷缩着,将就了一晚。
张苑对那个白色的身影还是耿耿于怀。
谣言这种东西发酵起来堪比生物的多样性,什么样的都有,加上无人生还的这一前提,谣传愈发夸张诡异。
最终司白的位置还是被少许得到过消息的玩家得知。
早上,戴祈宵给睡眼蒙松的司白在墙边上比划着身高,又长高了些。
虽然还是清瘦,但戴祈宵总有种看着他长大的感觉。
“我去给你重新拿件大点的衣服。”戴祈宵叮嘱了句,就向地窖走去。
凭着估计的尺寸,戴祈宵拿出来一件青色的长衫,似乎清一色都是这种形制,还挺好看的,薄月在上面绣了一团兔子,红眼睛。
“戴祈宵!来人了!”
井迪十万火急跑下来,冲着他喊。
这么快?
戴祈宵拿着衣服跟井迪上去,门口的玩家全都看了过来,其中包括张苑。
“就是你们这里有传说里的白色怪物?”来人里有一个玩家直言不讳问。
戴祈宵几乎是瞬间就沉下了脸:“你说什么?”
那玩家一怵,随后又疑惑自己怂什么,还要张嘴却被张苑拉了一把:“你委婉一点啊,不是说了对方看起来就是个白化病小孩子吗……”
“那换个问题,你们不是普通玩家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听语气却好像是很确定他们就是特殊玩家。
跋扈的气息似乎在二者之间骤然升起。
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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