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短时间内将人劝离,这是一个更大的工程,更别说会遭到什么样激烈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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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许溪云躺在山顶上,近乎一夜没合眼。
她看着云层一阵阵飘来,将明月遮挡,又散开。
看着那颗启明星眨了上万次眼睛,看着头上方的那颗百年大树,和一旁的灌木窃窃私语了一夜。
天一亮,许溪云这才拖着沉重的身体,步伐虚晃地下了山。
山上露重,温度又低,一回到正常的地面,许溪云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又虚弱。
林婶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她的身影出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说还未到夏季,毒蛇什么的还不到出没的时间,可姑娘家家一个人上山总归是危险的,更别说还呆了一夜。
林婶迎上来的那一刹那,许溪云整个人的力气也已经消耗殆尽,她一头扎在林婶的怀里,再次醒来,便已经是一天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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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溪云眼皮恍若千斤重,光是睁开眼睛这件事,似乎就要用尽她的全身力气。隐隐约约间,她感觉到有人在轻柔地用水濡湿她的嘴唇,有人用冰凉的帕子,盖在她的额头上。
原来我大概是发烧了,难怪这么难受。
她竟还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生了病,浑身发烫的厉害,鼻腔呼出的灼人的热气。
有人不厌其烦地用湿手帕一遍一遍地替她擦着汗渍渍的手心,又一遍一遍地将她因为热而伸出被窝的手和脚重新塞回被子里。
这种照料方式何其熟悉,熟悉地让她即使在梦中也想轻唤着对方的名字。
程砚...
她终于睁开眼,陌生的屋顶,陌生的四周,却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
林婶呀的一声,跌跌地跑到她床前来。
“你终于醒了,可睡了快两天呢?!”
“你放心,没什么大事,我已经请大夫帮你看过了。就是疲劳过度加那天在山上吹风着了凉。一寒一热地攻了心,这才病倒了。”
许溪云刚想开口道谢,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魁梧高大,对这房子颇为熟悉。
他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不怒自威,一进来,连这空旷的房间都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他进来时只是顺势往里瞥了一眼,想来是没料到躺了两天的女子怎地突然坐起来了,一时也愣在了原地。
林婶忙起身嘿嘿了两声,为他们二人介绍:“许姑娘,这是我相公,就是前些日子去京城的那个,那上山那日他便回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你就病倒了。”
“不过你放心,我跟他说过了,你就安心住着便是。”
许溪云微笑颔首,只是那男子的面色却不善,黑沉着一张脸,就这样一直盯着她。
“就是你说我们这里危险?让我们都搬走的?”
许溪云见他语气充满了怀疑,一时心也急了。林婶好心收留她,万万不可让人觉得她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更不可让他因此迁怒于林婶。
她着急地在身上摸了半天,半晌才终于摸出自己的腰牌来,掀开被子利索地下了床。
她将腰牌递到那人的面前:“大伯您刚从京城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风满楼,那便是我和我姐姐俩人开的。我如今也是宫里司天监的女官,您去街上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这便是我的腰牌,您请过目。”
许溪云还没敢往下说,只是这一通自报家门来的诚恳又周到。
那男子蹙眉接过腰牌,在手里翻来覆去端详了好半天也没吭气。
林婶见状,不耐地啧了一声。
双手攀上许溪云的肩,又将她按回床上,被子重新盖好。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吓唬人家小姑娘干什么?没看见人家还病着呢嘛?”
她一个眼刀飞过去,那大伯扯了扯嘴角,偃旗息鼓。
他上前两步将腰牌放至床头,语气里有些委屈:“我就是问问,又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长得吓人也是我的错了?”
看他们俩人的反应,想必这种误会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许溪云按住林婶要替她掖被子的双手,道了声无碍。
紧接着却是一刻也不想再忍,脸色沉沉,严肃道:“林婶,我很感谢你和大伯的收留,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个家,不搬不行。”
第85章 抉择
许溪云没有想到, 有一天她能面临现实版的电车难题。
如今,那个虚无缥缈的拉杆就横亘在她的面前,一边是散居的五六家住户,一边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的集市所在的村庄。
许溪云任由自己在山顶快冻成了一个人形的冰棍, 也想不出来一个双全的法子。
在林婶和她相公疑惑的眼神里, 她却迟迟说不出来下文。
“姑娘, 怎么了?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是得搬呢?”
林婶右手虚虚搭在她丈夫的小臂上,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袖。
“山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伯也急了, 催促道。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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