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城市看看吗？”楚钰抬起眸，放下手中的书。
    “好啊。”初喻安坐了起来，眼中盈着光，他蹙了蹙眉，又抿唇开口道，“不过你可以吗？”
    他转过头看了看日历，喃喃出声：“今天还是万圣节呢。”
    “可以。”楚钰摸了摸喻安的发丝，顺带揉了两下玉白的后颈，“看来我们不需要乔装打扮了。”
    喻安忽然想起，楚钰就是吸血鬼，的确不需要多余的乔装打扮，他旋即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半个身子靠在他怀中。
    细软的发丝擦过手心，楚钰垂下眼看着笑着的喻安。
    少年蜕变了许多，青涩的眉眼透着半成熟的风情，依然娇纵爱耍性子，却也温顺，像成熟的小玫瑰。
    “但我们可以穿的比较哥特一点。”喻安翘唇一笑，拉着楚钰去卧室里挑选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的确很符合人类对血族的印象，黑白灰棕三色为主，喻安在古堡内的时候不喜欢穿繁杂的衣服，里面很多他都没有尝试过。
    最后，他换了件白色宫廷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有繁杂的花边，领口缀着红宝石，贴身的衬衫勾勒出窄而细的腰，黑色长裤衬得他更加腰细腿长，既神秘又勾人。
    喻安看向楚钰，外面从大衣变成了斗篷，暗红的内衬是丝绒的，内里则换成和他相似的衬衫，苍白的俊美面容在灯光下更显得非人和危险，具有古典的美感。
    “喜欢？”楚钰的瞳孔也变成暗红，淡淡问道。
    喻安张了张嘴，又抿唇嗯了一声，他不是没有看过一些影视作品里的吸血鬼，但楚钰要比他们都好看太多了。
    “我也喜欢你。”
    伴随着这一声，微凉的吻落在了额头上，足以让喻安心跳加速。
    从古堡到城市不算近，但有楚钰的速度，他们很快就到了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
    这里的万圣节装扮的很应景，路灯上挂着蜘蛛网和会爬动的蜘蛛玩具，地面上还有逼真的3d作画，还有路边的商家播放诡异音乐。
    有几个穿着巫师袍的年轻人从周围路过，歪着头打量他们，在看到两人的出众的长相后，又惊呼出声，只要是从他们面前经过的，都会发出不约而同的惊叹。
    “快看，他们真的好像吸血鬼哎，好帅！”
    “是情侣吧？两个人好般配。”
    ……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中真的有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血族，来自于他们口中流传的古堡传说。
    更想不到，貌美的少年会是身边血族的恋人。
    喻安手里拿着一根幽灵形状的棒棒糖，怀里还抱着一罐眼球糖，弯唇舔糖：“你会不会觉得太热闹了。”
    “还好，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类世界了。”楚钰顿了一下，不常带笑的薄唇也缓缓勾了勾，“今天的体验很新奇。”
    他们的脚步在一个卖糖果的小摊上停住，喻安咬了咬泛着水光的唇，秾丽的眉眼微蹙，最后看向楚钰：“我们再买一种糖吧？”
    他话音刚落，背后就被人拍了拍，是一个打扮成女巫的女生，嬉笑着对他伸出手：“吸血鬼小帅哥，不给糖就诅咒你哦。”
    喻安愣了一下，也笑起来，惊艳的长相更加生动，他把一颗眼球糖递给女巫：“请去对付狼人吧。”
    女巫哈哈笑起来，看向少年身边的男人，目色暗红冷淡，冷峻如神祇，却又鬼魅非常，她点了点头，笑道：“好的，祝你们幸福，拜拜啦。”
    “我看起来也像是血族吗？”喻安咬掉幽灵的半个脑袋，眼尾轻勾，“不知道要是我变成血族，会怎么样呢。”
    糖的甜味在嘴里扩散，有些腻人。
    楚钰掀起眼皮，暗红的瞳孔注视着吃糖的少年，平静道：“你想过变成血族吗？”
    他们现在相爱，如果说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大概就是寿命，喻安很清楚，身为人类，寿命是有限的，而楚钰不一样。
    他们总会有生离死别的一天。
    涉及到死亡，一切都变得沉重起来。
    喻安自觉是很难接受离开这种事情，这意味着改变，意味着稳定的生活发生变故，意味着不安全感。
    他害怕。
    楚钰看着少年瓷白的脸，那双眼眸蕴藏着光，他知道喻安很聪明，也知道这句话或许少年早就想要说出口。
    路灯的光勾勒出楚钰锐利的棱角，他依然用平静而冷淡的语调陈述：“这不只是寿命的问题，而是你的人生，一切都会随之改变。”
    “我愿意。”
    喻安扑到他怀里打断，猫儿般的眼睛轻眨，手指抵在楚钰的唇上，轻笑道，“你担心太多了。”
    转化过程没有喻安想的那么困难，这些日子他都在书房看一些关于血族的书籍，了解了许多。
    只是楚钰是更高等级的血族，可能他会比较难熬。
    风从两人的身边经过，抵达古堡的时候已是深夜，楚钰抱着怀中犯瞌睡的少年，尖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转化开始，我需要吸取你体内大量的血液，之后我会喂给你我的血。”
    “这个过程不亚于濒死。”楚钰没有用夸张的语言，平静地陈述完这个过程以及体验。
    “我不会怕的。”
    喻安把头埋在楚钰的胸膛，闷声道，“是你的话，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