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檗被毕锐理所当然的语气震惊了一下下,人家省里凭什么给我过啊,我认识省里的谁。
哦,魏檗突然噎了一下,这段时间,她有些鸵鸟心态,有意把倒霉老哥的破烂事儿忘到脑后。似乎忘掉了,那些破烂事儿就没有发生。
唉。
魏檗心里叹口气,连面上都带出了点儿无奈和无语的情态,却要接住承下毕锐抛出来的“橄榄枝”。
“我回去一定好好准备,不辜负咱市里,和省里对我的关怀。”
“你是我们市发家致富的年轻企业带头人,对你支持都是应该的。”毕锐亲切得拍拍魏檗的肩膀,对魏檗的态度越发和善。
他方才一直观察魏檗的反应,发现自己只是笼统的点了一下省里,魏檗却立马能反应过来,他说得是省里的哪一位。这说明,在魏檗心里,省里的那位领导是一定会帮她说话的。毕锐自己心里琢磨,看起来,魏檗和袁省长关系匪浅。之前想得那些扶持力度,还是太弱了。以后怎么对她,还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于是毕锐又向魏檗卖了个好,跟魏檗说:“你今年刚刚当选了市人大代表,不能接着再提名省人大代表了。等两年之后,年限到了,再给你提名个省人大。”
魏檗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自从get到是袁起给毕锐打过招呼之后,魏檗脸上的笑,都是凭职业道德挤出来的假笑。
等到和毕锐分开,魏檗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按理说,政策给她倾斜,这是好事情。魏檗也知道是好事情。但不知怎的,她就是心里烦,很烦,心累。连带着看到毕锐的笑,都觉得有些恶心倒胃口。
好在人代会很快结束了,回到村里,听说大家大晚上的把祖宗尸体刨出来往山上背……
魏檗由衷感叹,还是咱村里人实在啊,你瞅瞅做事情,多直来直去!
为了鼓励大家继续直来直去(划掉),鼓励大家支持村里的工作,魏檗放出了十五个迁坟上山的名额。
她本来想让大家竞价,价高者得,仔细想了想,最后否决了这个建议。
油山西村是她根据地一样的存在,她发起迁坟上山的运动,目的是为了移风易俗,不是为了挣三瓜俩枣。
在油山西村,第一要务是种辣椒!
种辣椒是考核,种辣椒是kpi!
她以魏红缨的名义先召开村干部会,告诉几个村干部,自己打算根据每个家族今年总体种辣椒的良种产出率,和家族成员对村集体事务的贡献程度,综合打分。按照分数高低,给十五个迁坟上山的名额。
几个村干部听了,再仔细一研究魏檗发给他们的打分细则,心里一合计,按这个算法,因为自己当着村干部,对村里贡献大。家里辣椒种得也不错,肯定能排前十名。
几个村干部没有不同意的。
魏俊海也拿着打分细则仔细算,他可是给民兵们许诺过了。虽然话没有说死,也没有说每个人都能迁坟,但万一一个民兵都迁不了,以后自己的话在民兵那里就成了放屁,再也指挥不动他们了。
魏檗好整以暇,坐在上首并不催促。
除了魏俊海和魏红缨,剩下的三个村干部,韩菲菲的男人和吕顺发虽然关系不好,但确是五服内的兄弟,一个老祖宗。村干部其实只占两个迁坟上山的名额。
魏俊海给她说过他对民兵的许诺。
他手底下民兵大大小小接近二十号人,不少是兄弟、叔伯兄弟,还有跟村干部是五服内兄弟的。算下来,要迁坟上山的,也不过□□号人。
魏檗并不准备让所有民兵都迁坟上山,有差异,有胡萝卜吊着,才能奖励先进,鞭策后进,鼓励干劲儿。
按照种辣椒的水平和对村里的贡献度,魏檗算了算,不算和村干部本家的,大概有五六户,七八个民兵,可以迁坟上山。加上和村干部本家的,民兵里迁坟上山的能占到一半。
这个数量足够魏俊海和民兵交代了。
这些人分完,剩下的,基本就是不参与村集体事务的普通村民了。
没有了对村集体服务这一项,大家的得分全凭种辣椒水平。
最后剩下七八个名额,说白了,是给种辣椒的好手、能手。
魏檗基本照顾到方方面面。果然,和她想得一样,村干部们看完,没有不同意的,都催促魏檗赶紧开村民大会宣布,大家好能赶在年前迁坟。
过年就到新坟头拜祖宗了,想想就特别美!
魏檗被村干部们催的没法,开完村干部的小会,就让魏红缨打开村里的大喇叭,喊大家到村部开村民大会。
放名额出来的事情,事先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啊!
魏红缨按着魏檗的意思,在村民大会上把事情一宣布,整个场面,顿时乱了套了!
以魏红缨的威信,根本弹压不住。
还是魏檗举着大喇叭,站上桌子,指着闹的最疯的那个,当场免了他家三年申请“迁坟上山”的资格,闹哄哄的院子才慢慢平静下来。
魏檗索性不下来了,直接站在桌子上掐腰把规则宣布了一遍,告诉又要乱起来的大家伙儿:“大家要理解,修坟容不得马虎,我们要开山平地,要选最好的材料,选良辰吉日。”她举起手往下压了压声浪,对大家说:“年前时间紧,只能赶十五个坟头的工期。但是大家不要慌,从明年一月份开始,每个季度开放十个名额。按照种辣椒和对村里的贡献得分从高到低选!”
此时有人举起手:“老支书,对俺们不是村干部的不公平。俺也想给村里做贡献,怎么做?!”
太好了,魏檗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瞧瞧,一下子为村里服务的心就起来了。
“以后每个月村里会把志愿服务的事情贴出来。”魏檗说:“根据你们上工的工时和完成质量算分数。”
“还有什么问题吗?”
村民们不再吱声。
魏檗从桌子上跳下来,把喇叭递给魏红缨。
她还是很注重维护魏红缨的支书权威的。
魏红缨给大家宣布:“稍后前十五名的得分和排名,会用大红纸写了贴在村里的公示栏。如果有人放弃迁坟,名额往下顺延。所有人明天上午村部集合,按名次高低上山选阴宅。”
魏红缨话音甫落,院子里又是一阵骚动。
魏檗低声对魏红缨说:“不要管。只要不打架,让大家随意议论。宣布散会。”
魏红缨点点头,在大喇叭了宣布:“散会!”
*
油山西村迁坟,在年前成了整个山水镇关注的大事。
一辆又一辆农用三轮车拉着汉白玉大理石,腾腾腾腾冒着黑烟,从柏油路上横穿山水镇,驶向油山西村。
听说人家的阴宅,是在省城请的老神仙寻龙点穴定下来的,保佑子孙升官发财。
听说用汉白玉石修坟,对后人有利。
“咱也用汉白玉石修?”
“你知道多少钱吗?你有那钱吗?人家油山西村修坟的钱是村里出的。”
“哎呀妈诶,咋这么好。俺咋没托生到油山西村。”
“就你这样的……”
各村的人,没有人不讨论油山西村的,人人酸到倒牙,嫉妒到眼睛滴血。
“油山西村油山西村,你干脆离婚,嫁到油山西村去吧!”从外地衣锦还乡的孙天成,回乡路上预想了无数邻里的羡慕嫉妒恨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没有大家对他们发财的惊讶嫉妒,没有在邻里间扬眉吐气的舒爽。没有,一切都没有。
甚至他们开着吉普回乡,都没有在邻里间引起风浪。
他们预想了无数场景,只是没有想到,回乡得到的是无视。
大家的话题、目光,全部围绕油山西村,围绕魏檗。
连自己的老婆,也天天在家里念叨油山西村油山西村,魏檗魏檗魏檗……
孙天成心里憋着气,到黄大牙家喝闷酒。
黄大牙自从回乡路上,对孙天成言语里透出来的回乡扬眉吐气的想法就不认同。这会儿他纳闷的劝道:“我回来的时候,还担心咱挣这么多钱太扎眼。现在多好,闷声发大财。”
孙天成又闷了一口,看看黄大牙。他这个连襟,眼里只有钱,只要能挣钱,什么脸面、尊严,统统可以不要,这一点,孙天成极为看不上。
黄大牙也看不起孙天成。他觉得,孙天成这人,脑袋不活泛,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把得脸面看得比得实惠还重,可他的能力本事又配不上他想要的脸面。不过好在人憨,干活肯吃苦,能下力。
两人各怀心思。
孙天成咬牙道:“还是我们挣得不够多。还得多挣钱!”
“诶,对喽。”这话黄大牙爱听,“为啥不得脸,说明咱挣得还没人多啊。得继续想法子挣钱。”
孙天成发过狠,听了黄大牙的话,却摇摇头:“还能上哪儿挣钱,咱这条路,都快走到顶了。”
“离到顶差远了。”黄大牙琢磨:“你在南方也看见了,人家怎么搞的宣传。”
“咱这边不吃这一套。”孙天成说:“干个体的在咱这边人眼里,就不是个正当职业。咱这边,士农工商,挣再多钱都没当官有用。”
“确实。”黄大牙说:“咱得请当大官的来给我们站台,才能把宣传搞起来。”
“你认识当大官的?”孙天成没好气的说:“最多认识乡党委书记于明忠,再到县里,你认识谁?”
黄大牙听了,却丝毫不气馁,他呵呵一笑,“谁也不是天生就认识,现在不认识,咱不会去认识吗?用钱开路,还能摸不着门?”
然而没有人引荐,确实摸不着门。
在电视机不普及的八十年代,别说大领导住哪儿,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属于是提着猪头,都拜不进山门。
两人喝了二斤酒,也没研究出山门朝哪边开。
“管他呢。”黄大牙说:“机会慢慢瞅,只要领导出门,在路上遇到车队咱就跟,早晚能摸着门。”
*
要不说黄大牙做生意的运道实在是好。
俩人准备的过完年去跟车队的笨办法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黄大牙就从油山西村听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他匆匆忙忙去找孙天成,拍着孙天成的肩膀哈哈大笑:“听说了吗,副省长要来了!”
“听说了。”孙天成语气酸不拉几:“你高兴什么,人家魏檗的功劳成绩。”
“你个榆木脑袋,没眼力见儿。”黄大牙说:“现成的领导,等着我们去攀。”
“人家能搭理你?”
“呵。”黄大牙冷笑,不再跟孙天成这个傻帽多说话。
副省长来,能自己一个人来吗,他没有随行人员吗?我去攀副省长,人家认我是哪根葱,我攀一个他身边的随行人员,一步一步来,才是正理儿。
黄大牙不说话,孙天成继续冒酸水。
“人家魏檗倒是一步攀上了大领导,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
话题中央,被别人以为要高兴得找不着北的魏檗,确实有点儿找不着北——愁的,忙的。
她斥“巨资”给远在西部,穷得市委大院里都安不起电话的魏潭拍电报。
“你到底是怎么给你亲爹说的?!大冬天、年根底下到油山西村来视察辣椒种植,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有毛病?!”
收到魏檗电报的魏潭,气得想砸电报机,几乎原封不动立马发电报给袁起。
回到八零种辣椒[穿书]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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