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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五月末,天气闷热,风吹在皮肤上,夹杂着滚烫的温度。
约摸傍晚时分,天阴沉起来,大片乌云遮挡住太阳。先是一点雨滴打在树叶上,树叶晃了晃,尚未反应过来,一场倾盆大雨倏然而至。
徐图站在教学楼门口,盯着大雨发呆。
“李恕来接你?”
室友问。
徐图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半晌才回过神,慢半拍道:“对,他来接我。”
室友钟白一边从包里摸伞,一边对徐图谆谆教诲:“你今儿咋了,一直发呆,因为李恕?我跟你说,李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个狗男人…”
说狗男人,狗男人到。
雨幕里,少年又瘦又高,握着伞的手骨节分明,伞下隐约窥见半张脸,薄唇微绷,下颌冷硬,让人无线遐想,也让人不敢接近。
徐图在思考钟白的话,正要开口,李恕已撑着伞走到面前,他站在台阶下,却仍比她高,黑眸冷淡,静静看她。
“走吧,去我那。”
钟白最讨厌李恕这副半死不活的口气,好像是徐图求着跟他在一起似的,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主动追求,可两个人在一起了,又爱答不理的,徐图欠他的?!
想到这,钟白就气不打一处来:“哥,求你对图图好点吧,热情点能咋的?要你命吗?一天天不知福的,欠你的呗!”
说完,钟白摸摸徐图的头,又冲李恕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对不起,钟白没别的意思…”
小姑娘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圆圆,眼尾垂下,是那种无辜的狗狗眼。因为怕李恕生气,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摆,想替好友说两句。
“我知道。”
李恕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很凶吗?”
徐图不擅长说谎,摸摸耳朵,试图组织措辞:“你不凶,只是……”
只是对一切都不太感兴趣罢了。
包括这段恋爱,似乎是由他主导,可他又身在其外。
“只是…”
没那么喜欢我。
*
大三时,李恕在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公寓,他习惯独来独往,在宿舍住不习惯。
大概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三个月,在那间整洁的公寓里,徐图第一次留宿,也将第一次给了李恕。
晚饭是李恕做的,他厨艺很好,做的也全是徐图爱吃的菜。
吃着吃着,徐图嚼肉鼓起的腮帮子突然瘪了下去,悲伤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他问。
外面的雨停了,客厅的电视放着一档综艺节目,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安静。
话噎在喉咙口,徐图欲言又止,睫毛也颤颤,心跳得厉害。
突然,手机响了,打断了徐图积攒半天的勇气。
本该遗憾,可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接起手机。
是父亲徐道安打来的。
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徐图走到阳台,拉开窗户,感受迎面吹来的凉爽晚风。下午下过雨,风里有雨水潮湿的气息。
她谈男友的事还没有告诉父亲。
母亲去世得早,父亲管她很严,认为恋爱结婚这事不能胡来,要知根知底,更要门当户对,没事就将这些观念灌输给徐图,让她别急着谈恋爱,他会给她物色好男生。
她也不敢告诉李恕这些事,怕伤他的自尊心,知道后会难过。
“没有乱跑,和舍友吃完饭,散散步就回去了……”
撒谎时,徐图总是目光闪烁,声音渐小,耳朵染上粉色,恰逢听见脚步声,不自觉去瞧从客厅走来的李恕。
他个子高,形体好,穿着简单的黑T,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漂亮的锁骨。
他还有蝴蝶骨,衣服薄,从背后看着很明显。
徐图很喜欢他的蝴蝶骨,说像翅膀。
做爱的时候,她手指总爱摸那两块凸起,并没有任何调情引诱的意思,只是单纯欣赏。
她说这话时,眼里有纯真的爱意,爱意融在盈盈水光,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从眼角划出,潋滟了眼角,成了一片胭脂绯红。
李恕用手去弄她的唇,揉捏抚摸,将所剩无几的口红都晕花,呈现出本来的唇色,淡淡的粉,然后才亲吻。
李恕床上床下两个人。
以为淡雅的山水画,实则是浓重的油画。
徐图也是后来发现他的反差,发现他很爱接吻。
他两只手捧着徐图的脸颊,说是捧,其实是钳制,不让她躲。他已经尽量放轻力度,可还是把少女软嫩的脸挤压在一起,留下了指痕。他很霸道,唇舌吮吸着她的,严丝合缝地紧贴,越来越重,越来越深,偏执极了。
徐图只感到又麻又疼,被亲得直流泪水,偶尔发出的呜咽也被对方吞咽。她被亲怕了,生怕自己溺死在吻里,于是学乖,踮脚揽他的脖颈,竭力回吻,借以呼吸,给自己生机。
事后,徐图问,你跟上个女朋友也会这样吗?
哪样?
他问。
就是,你也这么爱亲她吗?
李恕看她一双琉璃眼,这双眼睛最干净,从来都不装恶意,也不用算计,什么心事都看得一清二楚,爱意也明晃晃。
被这样一个人爱着,一双眼看着,他却从来不敢回应,不能直视。
“没有上一个。”
“也没有下一个。”
只有徐图。
他说得并不动情,也不柔情,只是垂着眼,那样随口一说。
可正因此,才动人。
徐图很好哄,很好脾气,也不吝啬自己的爱意。
她凑过来,笑弯眼睛,亲亲他的唇,说:“爱你。”
*
“徐图,徐图?有没有听爸爸说话?怎么不吭声?”
徐图手指发烫地握着电话,思绪意识终于归位,才发现自己跟爸爸讲电话,却想着李恕,想得全是那些事。
她感到羞耻。
羞耻到难以对上李恕看她的眼睛。
他抽完一支烟。
她挂上电话。
李恕问,刚刚在发什么呆。
风将他身上的烟味吹去了大半。
徐图捏住他的衣摆,额头靠着他的手臂,小声说在想别的。
“什么别的?”
他很少这样刨根问底。
“想…明天上什么课?”
“所以上什么课?”
徐图卡壳,终于抬头,看他的眼睛,发现他在笑,许是她想多,总觉得他是在捉弄自己。
“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我的嘴巴看。”
他领着徐图坐到沙发,从茶几上找来指甲剪,给她剪指甲,听她半天都不答话,耐心剪完一只手的指甲,去捉另一只时,她躲开了。
“我骗你的。”
少女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在玩李恕手背鼓起的青筋,她隔着薄薄一层皮肤,能摸到肤下的凸起骨节,很清晰,有种莫名的脆弱与性感。
李恕的骨头一定也很好看。
玩够了,她用手握住他的食指。
她好像很爱这样,触碰他一点点皮肤就满足,不需要太多。
“我没想上课。”
“我在想你。”
她像只胆小的动物,连凑近也是一寸一寸,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那急促的是谁,慌张的又是谁。
“想我做什么?”
他唇齿一张一合时,可以算作是贴着她的唇角在说话,但是眉眼不动,甚至连脸也不曾红一丝一毫,只等着对方败下阵来。
急促和慌张。
还能是谁。
只能是她。
徐图开始怀疑李恕是否真的在此前没谈过。
她按耐住发麻的舌尖,喉间酸酸的,好似吃过梅子,又或是想吃梅子。
她捧住他的脸,嗅他身上的味道,烟草与薄荷夹杂在一起的味道。
“想亲你。”
“可以吗?”
那样小小声,像怕被谁听见,明明这房子里就两个人。
李恕安静半晌,定定看少女眼里的爱意,那一汪春水,是因他而生的温柔,也只为他流淌,只要他低头,就能看见。
多好。
他终于露了点笑,却不达眼底,手指摩挲她细腻的后颈,奖赏似的,吻下去。
想亲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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