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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婚后二三事 上

    聂暘最近有个烦恼,是结婚一年来最严重最让他困扰的一个烦恼,起因是他亲爱老婆找了一齣碴逼他躲在阳台毁灭了好几根菸,还是寻不出妥善的解决方法。
    这事要从三天前说起。
    他亲爱老婆自从前阵子间暇无聊又开始接剧后,开始有除家庭之外的生活重心,这倒也无妨,她喜欢做甚么他向来随她,只要她能开心即可。而接剧的方向不像以往那般,为了生活粗製滥造的剧本都愿意演,变成了精挑细选,似乎想搞出自己的大事业。
    好不容易挑了一齣小说改编的古装剧,虽仍是配角,但角色讨喜,戏一上档她的声势立刻大好,得意洋洋的她又马不停蹄捧了一堆剧本回来看,翻阅了半天皆不放入眼里,她要去挑战某位名导的选角──演电影的。
    演电视剧和演电影是不同的表演方法,可聂暘知道她对电影有着一份憧憬,不仅鼓励她去试镜,还帮忙探听名导想要的究竟是甚么样的演员。
    没多久喜孜孜的老婆如愿拿到那个角色,仍是配角,但对男女主角的感情进展有画龙点睛之效,而且本身也搭了适合的男演员演对手戏,前景看好。聂暘也为她开心。
    直到三天前,他无意间瞄到搁在桌上的剧本,无聊之际翻了几页,脸色倏地下沉。
    他老婆是个认真的演员,剧本密密麻麻的註解,写了她要怎么演绎这个角色,深入其心,感想和揣摩洋洋洒洒一大篇。但中间却出现了两幕场景:
    一是她和演对手戏的男演员浓情蜜意时,芙蓉帐暖,两人度过一夜春宵。动作和对话鉅细靡遗,只为呈现两人悲苦的恋情。
    二是那男演员为了救她而死,两人死前又把握机会亲热了一次,她因此珠胎暗结。
    所以他拧着眉看着那些剧情:“xx把oo的肚兜带子从肩上勾落,裸露出白皙的肩膀,柔情无声地吻上她的唇,手往她身上探去......”
    为了这剧本,他还去翻了原着,写得比这还露骨,电影还算含蓄的。
    综合之下,他得出个结论:她有两场床戏,还必须露肩露背,被个男人上下其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聂暘当晚就发飆了。
    他不是没看过她拍的连续剧,但之前是他管不着她,尺度多大也只能当作过往云烟,何况那些戏可没这齣电影下流。
    对,他就是骂导演下流。就算明知那是艺术,那是为了电影必须的裸露,可他就衝着杨安乔骂了句:「你去演这么下流的电影,对你有甚么好处?被个男人摸遍全身有甚么好处?你不准接,给我去辞演!」
    很霸道,完全不准她有开口商量的馀地。
    杨安乔恼得心口上那股气都梗住了:「聂暘,你不要没事跟我吵架。你应该知道这个机会是我争取多久才得来的,这剧情如果不需要难道他们硬要排上吗?这又不是为了露而露,你在气甚么?」揉了揉额角:「你怎么可能不懂?」
    他怎么可能不懂?理性上懂,心理上过不去。他难得蛮横地啐了句:「我才不管是甚么为了露而露,露的是我老婆的身体,我这个做老公难道不能抗议吗?你不准演,不然就是跟我作对!」
    这是真正的吵架,大吵。
    以前偶尔的意气只能称作情趣,像这样的大吵两人是少之又少,聂暘向来尊重她,也有很多花招哄她,但真正犯横起来脾气和怒火都让人招架不住,而她也很少退让。
    她有许多话衝到嘴角,都忍住了,两人瀰漫一股沉默,而后她缓缓道:「你这样真是太没道理了,当初是你鼓励我试镜的,而且你知道我多想要这个角色......」
    对,那是因为他猪油蒙了心,忘记去查那是甚么乱七八糟的角色。
    聂暘抿起嘴角没吭声,她又低低地倾诉:「你现在叫我辞演,好像在质疑我演员这个身分。我已经不年轻了,放过这个机会还要等多久?」
    「你大可以不做演员,演艺圈也没甚么值得留恋的!」
    眸里盈着满溢的无奈,她盯着他根本不想回头的背影:「我努力那么久才走到这个地步,你一句话就轻轻松松把我的努力抹煞?你为了两场床戏跟我吵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我为了两场床戏跟你吵架?!」聂暘猛地站起冷睨着她:「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我看你演那些戏心里好受吗?你只想到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老公?」
    杨安乔为他的指控哭笑不得:「那只是戏......」
    「戏又怎么样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难道不是吗?」
    她完全拿他没办法,她知道他在任性在说胡话,可还是恼火。想要冷静一下思绪,她走回房间:「我不想跟你讨论了,没有结果。」
    「有结果,就是你不准去!」聂暘清清冷冷拋下一句命令。
    她的那股火窜到舌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压抑住:「你说我被谁摸被谁亲?难道你没有被人摸过亲过,你在国外的那些风流韵事还少了吗?不要讲得我一副对不起你的样子。」
    聂暘脸色已是阴沉无比,极少出现的疾言厉色:「......杨安乔,这些话你说的出口!」
    她垂首咬咬唇。这些话是她错了,过去是过去,他在乎的是现在,她不该被惹怒到失去理智。「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过我戏都接了,要退也不能退,既然你这么介意,我再想想办法吧......」话落掩上门,抚额叹了口气,没见着聂暘握拳槌了桌子一下。
    上次这样大吵已是大学时代,其他时候两人闹闹意气一下就能解决,但这桩事非同小可,那是她的梦想、事业,却被迫为了他放弃。他几时成了没器量的男人?
    刚刚那句国外的风流韵事真是撩起他内心不为人知的隐密之事。
    亲是亲了,摸是摸了,但他在国外守身如玉六年多,老二像被下了紧箍咒一样,对那些女友总在临阵关头退缩。他又怎么忍得住她用如此瀲灩勾人的眼光看着别人,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聂暘在国外交的第一个女友是在美第四年,那时他重唸大学,总算尘埃落定,不像復健那几年惶然不定,而他间暇无聊的乐趣是观赏台湾的连续剧,无论哪齣都固定有某个女演员,看到觉得自己真是颓丧到可笑,便关上萤幕不再追剧,也从此将她屏除于日常生活。
    他开始约会,他向来只钟意亚裔,因此和不少亚洲籍国女孩约会过,最后选了一个也是台湾来的女孩,容顏秀丽温婉,长发披肩,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却没一点骄纵之味,甫满二十岁,有点类似于他的某位女友,却比她们成熟,更能理解他曾有的过往,陪他高谈阔论课业和诗书。两人处得极好。
    完全没有吵过一次架,女孩总是温柔体贴,如绕指柔般保持不黏腻又不疏远的状态。他们接了吻,女孩也没抗拒他的再进一步。可他总觉得有点搔不到痒。
    没有当年如火激烈的年少衝动,他只是循着雄性慾望去碰她,某日两人已经几乎裸裎相对,女孩抱着裸体微微发抖,羞涩地说:「聂暘,我是第一次,你要温柔点......」
    脑海里驀然闪过清丽身姿,她也在他身下媚眼如丝,却揉合了女孩特有的羞赧,不断地抗议:「你骗我,好痛啊。等一下,慢一点再进来......」差点痛到要踢他一脚,却被他用长腿压制住,两人肢体交缠。又试了两次她仍皱紧眉头,而他甚至考虑要放弃,她反而把他搂回身上,坦荡荡地说:「痛就痛吧,不然要试多少次。你一股作气进来,我挺得住!」
    他快被她那股悲愤笑岔气,又怜惜她这样又傻又为他付出的执着样,那时他真觉得自己为她死也没关係。
    忆起过往,他的思绪飘緲而远去,慾望突然如潮水般消退,他为女孩盖上被子,坐在床上陷入某种难言的静謐,那天他就跟她提了分手。
    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甚么事,而他不想去探索自己错乱了几条神经,但他绝对不能让这么好的女孩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他给不起。
    结束这段后,他在国外的第二段恋情是第五年,也是台湾女孩。聂暘喜好的对象一向很狭隘,可他认为要试试不同对象带给他的刺激。所以这次的女孩热情大胆,活泼外向,也依赖他恋慕他,某些时候常常让他笑得乐开怀,可久了之后总在她身上看到重叠的影子,两人的外在形象落差甚大,新女友短发俏丽,有个开朗的阳光笑靨;而她黑发飘逸,即便是笑,却不自觉流露出冷艳,眼里闪着慧黠的光芒,总叫他想要擒获那一闪一闪的星光。
    可他们还是止于最后一步。他们的初次缠绵,女孩主动在前戏里提出要帮他用嘴巴服务,身影逐渐滑落于他身下时,他先喊了暂停。
    女孩不解地疑惑,他只说:「你不用为我做到这地步......」
    女孩以为他是心疼她,赶忙表态自己不要紧,他却冷冷地勾起了笑,说:「我不举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番话让女孩勃然大怒,不可思议地质问他是不是侮辱她?想再进行挑逗之举,被他冷淡又疏离的态度制止所有躁动。
    春色荡漾的迷离气氛瞬间黯然,聂暘耙乱了头发,裸着身子走到衣袋掏出根菸点上,嘲弄地道:「以前我交了个女朋友,我问她要不要帮我用嘴巴,她抗拒了两次后,某天突然跟我说她上网学了很多知识和技巧,也许可以实地操作一下。我问她不是不喜欢吗?她只说为了我这种事不算甚么,又说想印证一下跟电影里的场景有没有一样。我跟她说我不是实验品,她回我,你哪是实验品,你是我唯一想上床的男人......」陷入往事的回忆里。他不是个多话的男人,如今说是倾诉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他那时追问她是从哪里学的,她回:「上网看讨论,还有,我看了一点点日本片啦......」双颊已染上红晕还努力装得自然:「那些情节也太恐怖了,我可能没办法再看下去,所以趁我没忘记前,我们可以来试试。」
    他闷笑,深知她鼓起了多少勇气:「......好,来试试。」
    那次,虽如往常般温柔的开始,男人的征服慾却让他忍不住粗暴起来。他爱死她为他捨下自尊,欲语还休的女儿娇态,爱死了她愿意为他做尽任何想让他开心的事,他从这些事可以品尝得出她掏出了多少心意。
    而他没想到,事隔多年,他还陷在她的阴影中,走不开飘不远。
    他的老二自动为她立了个贞洁牌坊,原来自己是个性和爱分不开的男人。
    他真是为自己悲惨的境遇忍不住笑出来了,之后不想再挑战极限,乾脆清心寡慾,过着吃斋唸佛的日子,质疑的声浪一波皆一波,交好的友人无论是美裔或是亚裔都毫不客气问他是不是gay。也之所以回到她身边后,他真是想了很多花招要让她陪玩,好弥补过去几年来的损失。
    当然这么折损男儿威风的事他一句也没透露。刚刚杨安乔那句根本是直刺红心,揭开他不欲为人知的往事。
    昨天两人吵了那场架,聂暘自动自发把棉被搬到书房里冷静一晚,反倒是儿子乐得开心滚去找妈妈陪睡。隔天他一早去大学上课,他亲爱老婆送完儿子上学后也不见人,回到家屋子还是空荡荡的,聂暘苦闷地捻熄菸。决定出门找乐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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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更下礼拜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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