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到底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述、用什么词句来修饰,垢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或许只是单纯觉得同阵营的快要倒了,如果倒的话,她就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又或许只是力量的反射性展现,没有特别的原因。
无论是什么原因,垢都确实高举了虔喦杖,依照大魔兽给予的真言符码,并以此呢喃而出。真言才刚发出一个音,她便感觉有股深层的力量从脚跟延伸到大腿、腹部、胸口、咽喉、脑门窜出,随着那些发出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传达给了大魔兽。
顿时之间,战场上魔兽与黑暗者「死亡」所造成的雾急遽围绕到垢的身旁,大魔兽张开满是锐牙的大口,猛力吸入那些雾。当大魔兽背上的硬毛都竖起来之际,猛然紧闭口,将所有吸入的雾急遽浓缩成一点,然后大口一张,将雾所凝聚成高压缩的能量放射出去,宛若高密度的巨大圆柱体。
被这如同聚光射线般的黑雾炮扫到的追击军团,立刻会被辗压成黑雾。当黑雾越积越多,这股力量就越来越强大。连因这射线而「死亡」的魔兽,也成为了力量的一部份。
垢让大魔兽的头转向,转向前方战场的任一角度,连那身似龙形的基拉努斯原能给予法迪斯致命一击时,也不得已地张开翅翼退到大后方。
当眼前被扫平一大半,这样的攻击才告一段落。
也以此为契机,【辛吉列】麾下的三名高等黑暗者开始转守为攻,在给予敌方重击后撤退,【汉姆斯】也因此暂时不会再进行倾攻。得知已经暂时没有危险,垢大呼了口气,就这样以大字型躺在大魔兽背上,然后又蜷起身体,缩在硬刺的角落。
詬并不是累得睡不着,而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却能够做到这一些,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做回应。
在没有垢的指令下,大魔兽也没了动静,回程路上只能依靠数千个其他的魔兽一齐搬回去才行。
当一回到所在之处,立刻有群黑暗者跪在她的面前。垢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能迷迷糊糊地让法迪斯引领她到一个不知为何的宽广空间,让黑暗者们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符文的力量让文字產生了实际的力量,并让那些真言在垢身边团团缠绕,并套用烙印在垢的身上。
原本破布般的衣裳,也换上了具有【辛吉列】所加持的战甲。据他们说,这套战甲可以依照垢所想的改变造型,不过垢现在尚未有想法。
黑暗者们似乎又朗诵了什么,可是垢一点也听不懂。
「若要以『修鲁门』的言语来说,现在的你成为了『艾普洛尔』。」
眼见垢一阵迷惘,比柯德奥洛斯回应。
「你拥有成为『艾普洛尔』的资格。」
「『艾普洛尔』……为什么?」
出征之前,垢还只是法迪斯的「索尤爵尔」,怎么一回来之后列克成为不身份?垢不能懂这是为什么。
「前一位『艾普洛尔』死了,四柱不能一时无守,女孩你在前哨站有着相当彪炳的战功,且也确实达到成为『艾普洛尔』的力量与条件。」
「什么样的条件?」
「忠心。对吾主【辛吉列】的忠心。」
老贤者这么说了,而法迪斯则没有否认。
但能得这样的封号,对于垢来说完全一无所知。也让她感觉到难以适从。还是人类的时候,她只有被唾骂、遭弃的份,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有这么的一天。她能知道,有很多黑暗者早就嗷嗷成为这个身份,怎可能容得下垢这样刚进来没多久的存在。
然而垢错了,祭坛的加封仪式结束后,在法迪斯带领她前往垢专属的镇守处台,没有任何的黑暗者对她嘲讽、不屑,反而充满敬畏。
「你在紧张什么?」
似乎感应到垢不安的神情,法迪斯问。
「我是不是该离开?」
而垢则以问题回答。
「你该不会是在想,我这个哪里都不是的傢伙,怎么能承担重责大任。」
被猜中了。法迪斯回过身,对垢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成为『艾普洛尔』,靠的不是时间,而是对吾主有所帮助,以及力量。如果我的力量不够或不再能承担重任,我情愿被换下,或者带着敌人的头颅死去。」
法迪斯说道。
「别以为『艾普洛尔』好当,也别以为『艾普洛尔』是只有去打前锋而已,而是要守住镇守台。中央之塔是靠四座镇守台内的结界所架构,外敌必须先击破那四座,才有办法进入中央之塔。用更简单的说法,你的力量足以作为镇守的坚壁。」
虽然垢很想拒绝,但法迪斯的模样不容许任何反驳。
在这个世界里,力量决定了绝大多数的地位,当垢拥有得以改变战局的力量时,便已十足证明了她的价值。
现在的垢的阶级与与法迪斯平起平坐。当法迪斯在说这些话,双膝还是不自主地顺着下意识想跪下。可是法迪斯却抓住垢的肩膀,以免她跪下。
「在吾主之下,我们是平等。」
法迪斯嚷着。
「要跪,跪吾主和吾等尊前王吧!」
法迪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职位与身份,因他有更崇高的目标与价值。加上虽然他从来没说,但还是些许在意初次见到垢时,垢那时的问题
……「能不能爱我?」
这次换法迪斯完全不能理解了。他只能跨上坐骑,往前方的目的地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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