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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前执春秋归队

    天光才刚灭,灵宫内萤光渐渐照亮四周,放置在内环宫殿外面的夜光明珠更像是明月般纷纷放射出柔合的光亮,设置在灵宫四周的浓烟壶便纷纷燃起,并冒出了阵阵白烟,原来浓烟壶冒出的,都是经过经典堂调配出可以吸附在邪灵体上的烟雾,可让邪灵现身,在萤光的作用下,白色烟雾彷彿也成了萤光烟雾,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伙儿总是看到烟雾聚集各种不规则的形状,四处游走,看得每个人都心惊胆跳,深怕这些一团一团的烟雾,会忽然扑向自己。城外拒灵雷阵的霹靂响声自然也传到这些正严阵以待的明异堂兄弟耳里,为了保险起见,只有鲁安国与林知保离开在外环宫殿所建立的第一道防线,前往城门上的城楼瞭望想看看外面发生了甚么事,就见两人躡手躡脚的登上城门,望外头望去,还没拿出大晶石瞧瞧,眼前得景象就已是触目惊心。
    原本围绕在仙域灵宫周围的湖泊,在仙域结界消失之后,果然现出了本来的面貌,一大片暗黄琥珀色浓稠的液体环绕灵宫四周,还发出微微的亮光,整个湖的表面不知道是被甚么东西影响,广大的湖面正不停的激烈翻滚,而且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阵阵寒风,刺冷直入筋骨,加上整个天空幽暗无边,心头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这样的景象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想到如果猜测没错,这正是数不清的邪灵正在抢食灵果,才会激起湖面如此大的翻滚,鲁安国与林知保谁也没勇气拿出大晶石看个仔细。
    还来不及多想,鲁安国便看到进入仙域灵宫大桥的另一头,正有七、八个人影准备过桥而来,看到这样的情形,经验老到的鲁安国也不禁心里暗暗吃惊,怎么会有人敢在这种情形下,身处在密密麻麻的邪灵当中,心里立刻有了几种猜想,这些要嘛不是人,要嘛就是修仙人,只有这两种可能。
    林知保当然也看见了这一批人,与鲁安国不约而同都靠进城边想看个清楚,就见这几个人的身影慢慢过桥走来,忽然在这群人身边不远处,发出一阵闪光,伴随着一声巨响,这时鲁安国与林知保才发现,竟然有好几颗光亮的球体,快速游走,正绕着这群人在运转,好像一碰到甚么障碍,便发出闪光和打雷般的巨响,就这么劈哩啪喇一路过桥。
    当他们走到城门下时,林知保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马上大叫了说:「这不是老张记吗?你怎么现在才来!」就听到张师傅也扯开喉咙喊着:「就是我,老张呀,你们快开城门,快让咱们进去呀!」
    鲁安国还是不放心的又仔细看了几眼,对着林知保说:「老林,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是酒馆老张?其他的人你认识吗?」
    「是他没错,其他几个见过,不熟,但都是这里的人没错。」鲁安国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既然是认识的,还是先放进来再说,便向外环宫殿的方向招招手,几个壮汉马上衝了出来,合力把城门打开一个缝,让人都进来了。
    当人全部都进来后,大伙儿又七手八脚的把城门关上,这时鲁安国才看清楚了进来的人,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甚是狼狈,其中还有一个人大概是被吓到脚软,还是被人架着过来,带头的人,满头雪白的头发,应该有些岁数,但精神反而看起来最好,鲁安国看得眼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老人笑着说:「鲁安国,你可还记得老朽。」
    鲁安国一听声音,立刻激动了起来,双膝绷的一声就跪了下去说:「是执春秋大人,没想到您还在,真是老天有眼呀!」
    老人连忙走过来将鲁安国扶起说:「快快请起,有甚么话,先进去再说吧。」
    鲁安国赶忙接着说:「执春秋大人说的是,大家赶紧进议事大殿。」
    老人笑着说:「你就别再称呼咱执春秋了,没当都好多年了。」简短的说个几句,大家伙儿便急急忙忙回到议事大殿。
    才入大殿,鲁安国立即吩咐卫士将刚入城的眾人带往内环宫殿安置,当鲁安国要扶起那个脚软要人搀扶的人时,才看了清楚,这人竟然是刚刚狂奔离开的侯景义。只见他全身脏脏兮兮,蓬头垢面,两眼痴呆无神,口水鼻涕直流,与刚刚离开前,身着庄严,炯炯有神的通玉,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样,不禁吃了一惊问说:「这不是侯景义吗?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逃来这儿的半路上遇见的,遇见时就这模样了,好在发现的早,不然,恐怕就跟其他的人一样,被黑雾给吞了呀。」酒馆老张摇摇头着说。
    鲁安国大感疑惑的说:「怎么会这样,即便邪灵侵入,也不曾听说会这么严重。」
    林知保这时才注意老张两手还抱着个小酒罈,忍不住念了两句:「都甚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为了这两谭酒,所以才姍姍来迟!」
    「哎呀!你不懂,这两谭可是咱酿的极品,比咱的命还值钱!」张师傅接着说:「不过,好在老执春秋现身相救,不然咱们通通都完蛋啦。」
    原来这位老人,竟然是失踪多年的前执春秋邱德立,他的出现,真是令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邱德立叹了一口气说:「唉!这说来话长,这次情况会这么严重,都是因为…」邱德立才说了几个字,突然摇摇头打住没说下去,话锋一转便又说:「还是请鲁总头办先将人安置好,咱们再作打算吧。」
    鲁安国点头立即遵照吩咐行事,将来人分别带入安置进内环宫殿,并吩咐林知保带邱德立去晋见李大总管。
    「鲁大人,您也一起来吧。」邱德立说。
    「执春秋大人,现在这里情况危急,咱可不能离开。」
    「你暂且放心,这些邪灵暂时不会进到这仙域灵宫,就算进来了,也不会对咱们有甚么立即的危害,倒是你这里烟雾瀰漫,只怕邪灵还没来,人都给呛晕了。」
    「这样呀,好,咱就听执春秋的吩咐,咱们一起去见大总管大人。」
    邱德立的出现,果然引起内环宫殿里所有人的一片惊讶,李大总管也不管明异堂特别为他所设立的八卦人界,硬是跳了出来相迎。
    「这不是邱德立吗?刚刚有人通报,咱还半信半疑,这些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邱德立立即跪拜磕头说:「让大总管大人担忧,属下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起来,快起来,现在执春秋不在,你来的正好,可有甚么办法可以让咱们离开这里呀!」
    邱德立回说:「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对策,不过,待会儿与大家商讨,必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大总管叹气摇摇头说:「没想到刚刚还艷阳高照,天光大亮,才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天昏地暗,阴气森森,搞不好就得命丧于此,这可怎么跟老佛爷交代呀。」
    「请大总管放心,以咱这些年的经验判断,这些邪灵暂时还不会对咱们造成危害,况且咱瞧明异堂跟铁卫堂的弟兄设防严密,佈置妥当,即便灵妖敢闯入灵宫,必定会被赶出去。」
    「最好是如此,但不能老窝在这里,总得想想办法,怎么回去地上。」
    「谨遵大总管吩咐,属下必定尽快研议好办法,安全送大总管回到宫里。」
    「唉!本想下来沾沾这仙格奇人的光,谁知反而被害得无法脱身,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大总管说着说着,似乎有点儿动气。
    「大总管大人请安心,属下这就下去与大家商议办法。」
    大总管挥挥手,还在气头上,连话都懒得说了。
    才出内环宫殿,邱德立便对鲁安国说:「怎么听大总管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在怪罪执司灵使,这是怎么一回事?」
    鲁安国便将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大略叙述了一下,特别是有关于东照圣主的事说了一下:「原来这东照圣主是认识执司灵使的,看他们亲密的模样,应该是早就熟识了,而且,好多人是亲耳听见,执司灵使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东照圣主是要下来封印圣灵树,但也没先提醒大家,所以就有人对此不满,现在似乎也影响到了大总管。」
    邱德立摇摇头回说:「这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对了,怎么都没看见执司灵使,他还在这仙域灵宫里吗?」
    「在,咱因为怕大家情绪不稳,会有闪失,所以暂时安排执司灵使在内环宫殿偏厅安置,看看状况再作后续安排。」
    「嗯,如此安排甚妥,你快带咱去见见执司灵使。」
    「疑!老执春秋要见执司灵使?这执司灵使虽然是仙格奇人,但是毕竟年岁还小,恐怕帮不上甚么忙呀!」鲁安国好奇的问。
    邱德立笑着说:「这执司灵使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他的本事,恐怕不单单你们不知,他自个儿都怕是不知,仙格奇人,可不是当假的。」
    鲁安国摸摸脑勺,半信半疑的说:「是这样呀!既然老执春秋心里已有打算,那请随咱来。」
    鲁安国带着邱德立沿着内环宫殿外围走道走不到几步,便到了偏厅门口,鲁安国与门口卫士交谈几句,正要与邱德立入内时,忽然见到姚虎桥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鲁安国耳边嘰嘰喳喳了一会,鲁安国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便对邱德立说:「咱看,执司灵使恐怕得待会儿再见,咱们现在得要赶快回到内环宫殿去了。」
    邱德立自然看出事情不对劲,便立即跟着鲁安国往回走。
    「能告诉咱,发生了甚么事情吗?」邱德立边走边问。
    「虎桥告诉咱,说侯景义突然发疯了,而且力大无穷,打伤了不少人。」
    「发疯了!」邱德立边走边盘算着,猜想这状况八九不离十,恐怕侯景义这关可真的是过不了了。
    才进内环宫殿大门,就看见中间有十几个卫士压制着一个不断疯狂扭动的人,旁边还有几个人像是被重击瘫痪了一样躺在地上,大家都慌乱成一团,邱德立一见这情景,晓得这状况再不做处置,侯景义可能会立刻爆血而亡,便立即飞扑向前,并大叫一声:「大家让开!」
    紧接着便看见邱德立口中唸唸有词,双手一指,竟然就射出两三个雷电般的光球,直接飞射向侯景义,光球一接触到侯景义的身体,便全数没入体内,不一会儿,就听到侯景义狂叫一声,瘫软的倒了下去。
    大家看到这一幕,全都哑口无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时突然有人喊着说:「老执春秋成仙了,咱们有救了!」
    顿时整个内环宫殿欢声雷动,还有不少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连大总管都跑了过来,激动的握着邱德立的手说:「邱德立,你真的成仙啦!难怪这么久没你的消息,回到宫里,咱一定要稟明老佛爷,封你当大清国师,保佑咱大清万世昌盛!」
    邱德立被这么一捧,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但是有件事更重要,可拖延不得,现在根本无暇解释,只得拱拱手,苦笑着赶紧挣脱大总管的手,赶忙走到侯景义身边,将他扶起,大家伙儿一见邱德立有后续动作,纷纷安静下来,就见邱德立闭眼静心感应,所有人也都屏息以待,好像都跟着邱德立一样,在感应甚么。
    不过,就看见邱德立满脸沉重,不断的摇头,不一会儿,侯景义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是两眼还是无神的看着前方,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字说:「这是哪里?咱怎么甚么也看不见呀!」
    「你现在在仙域灵宫的内环宫殿里,这里现在很安全,咱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怎么?怎么会在仙域灵宫里?咱明明就在咱家大宅里,咱媳妇还在坐月子,咱手里还抱着咱的娃儿,咱生意做得好好的,生活富足,咱来这儿做甚么呀!」说完侯景义便不断有气无力的抽蓄着,但虚弱的身体似乎连想好好痛哭一场都做不到。嘴巴里只有重覆不断的听到:「咱要回去…咱要回去…」
    邱德立忍不住摇摇头说:「侯通玉,你的魂魄被灵妖所伤,已经残缺不全,咱现在只能暂时以仙法填补魂魄所缺,但也支撑不久,你有没有甚么未尽的心愿,可以告诉咱们,能办到的,大家也好尽尽心力。」
    侯景义原本哀伤的表情,听到邱德立所言,立即呆滞了一下,不一会儿忽然变得狰狞,用尽气力嘶吼着说:「执春秋,不,柳江新!柳江新!你骗咱骗的好苦呀,你说好要带咱走,为什么骗咱,为什么骗咱!」这些话虽然说的小声,但却咬牙切齿,恨意极深,最重要,是字字清晰,大家伙儿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却都不敢置信。
    邱德立赶忙问说:「柳江新骗你要带你走,为什么要带你走?难道他早知道圣灵树会被封印吗?」
    「这一切都是计画好的,打从两、三年前就已经计画好的,柳江新,你明明说咱去探查太后之事没有妨碍,怎么又变卦,你骗咱不得好死,咱咒你不得好死!」
    话才刚说完,忽然侯景义浑身颤抖了起来,紧接口喷鲜血,整个人又瘫了下来,这时就听着侯景义又恢復了平静哀伤,但微弱的声音说:「咱回来了,夫人还好吧!奶娘,快把娃儿抱来咱瞧瞧……」
    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忽然侯景义的身体,噗一声,便立刻化为一堆腐土。
    大家都沉静了下来,心情沉重得谁也不想出个声,因为听了侯景义临死前所说的话,大家似乎渐渐明瞭了一件事,柳江新不是去处理仙域结界的问题,而是急忙逃离仙域灵宫去了,而且不只柳江新一人跑了,而是所有圣心长老都跑了,留下这么多圣心策的弟兄等死。
    而他们,都跑了。
    一片死寂的气氛中,忽然有人大喊:「把司灵使找出来,他跟那个甚么封印圣灵树的贱女人是一伙儿的,他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要死,也得死的明白。」话才出口,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邱德立听不下去,立即站起来大声斥责说:「胡闹!执司灵使看样子也是被人利用,他年纪还小,哪懂得耍甚么心机!」
    鲁安国也跟着说:「你们不要不分清红皂白,乱给人安罪名,圣心策还是有规矩的,执司灵使是你们要审便审的吗?再说大家也都有看见,他一直在求那位圣主要帮忙救救大家,甚至圣主说要带他离开,他也都回绝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执春秋计画已久的事,司灵使这么小,他哪能阻止的了。」
    既然邱德立与鲁安国说了话,起鬨的人也就只好闭上的嘴,不过,大总管大人还是开了口说:「鲁安国,你别急,这执司灵使的圣旨还在咱家手上没宣读呢,不过,既然你们两位都这么说了,那,你们两位可否去了问一问,这吕公子到底还知道了些甚么事,如果真有办法,可得早一点说呀!」
    「吕公子…」邱德立与鲁安国互望了一眼,感觉气氛不对,晓得不可再争辩下去,便立即双双拱手遵命,退出内环宫殿,去找吕进贤了。
    不过,大总管大人虽然说着这些酸言酸语,但其实心中澎拜不已,原来大总管这趟下来还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任务,要下来查证一件事,但这事敏感异常,还是太后亲自口喻,原来太后与大总管在接见东照圣主时,都亲眼见到两个人形光影自身边一闪而逝,虽然时间短暂,但人形清晰可见,甚至面像都可辨识,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却是心惊胆跳了好一会儿,看东照圣主完全无动于衷,似乎是没有见着,所以太后与大总管只好将此情景暂搁在心里,细想之下,只有传言中的『皇寧考情』有此可能,『皇寧考情』可是皇上的心思,考情考到太后头上,太后自是怒不可遏,但为了要再确认,便吩咐李大总管趁下地宫之便,严加访查,但大总管自然知道,这事关重大,问是绝对问不出来,只能旁敲侧击,能否完成,实在没有把握,但没想到刚刚侯景义死前的一番话,虽然气若游丝,但是『探查太后之事』这几个清清楚楚的细语对大总管却是雷劈心坎,吃惊不已,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大总管似乎还在怪罪执司灵使呀。」邱德立边走边说。
    「嗯,大总管与执司灵使相处的时间不多,这也难怪,听旁人说三道四,就有了疙瘩。」鲁安国摇摇头回答。
    「恐怕最坏的情形还没有到来,老朽一直有个直觉,大家伙儿想要平安离开这里,恐怕还得靠执司灵使呀。」鲁安国虽然心里对于邱德立所谓的『最坏的情形』没有个谱,但也对得靠执司灵使才能平安离开这事,颇有同感。
    看见进贤与清需都乖乖待在偏厅里,鲁安国便说:「见过执司灵使,司灵使在此,一切都还安好?」
    「谢谢鲁叔叔关心,一切都安好。」
    「喔!那就好,来!咱现在为您引见一个人,他可是咱们圣心策前一任的执春秋呀。」
    鲁安国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进贤说口而出说:「果园里的老爷爷!清需,你看,是不是我们在果园遇见的老爷爷。」
    清需歪个头,视线绕开鲁安国看了一眼,跟着说:「是呀!还真的是!司灵使你不说,咱还没想到呢!」
    「怎么?怎么你们见过面啦!」
    邱德立呵呵笑着说:「是呀!即便使了避影术都照常被瞧见,该见到面,还真躲不过呀。」
    「避影术?什么是避影术呀?」清需问着说。
    「老朽在此处已独自生活十几年,为了不要引起太多的麻烦,便会使出避影术,如此,虽然游走在各处,也不会被人瞧见身影。」
    「哇!真的好厉害,老爷爷可不可以教教我们。」进贤跟着问说。
    「呵呵,不急不急,有机会老朽一定会教你们,不过,老朽来此,是有一些事情想请教,还请司灵使能就所知道的告诉老朽。」
    「好呀!老爷爷请问,进贤知道的,一定会告诉老爷爷。」
    邱德立点点头接着说:「你可知道,这仙域灵宫的玉阵当中,有三尊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灵玉吗?」鲁安国听到『长生不死』时,满脸疑惑想发声时,被邱德立一个手势阻止,想先让进贤回答。
    进贤不加思索的回答说:「知道呀!这三尊灵玉的名子叫作『三清灵玉』,是玄炎烈叔叔的师尊,混鯤祖师送他的。」
    邱德立听到吃了一惊,长久思索的疑惑,竟然被一个小孩儿这么简单三言两语解化,呆滞一下不禁哑然失声大笑了起来,进贤觉得奇怪,便问邱德立说:「老爷爷怎么了,进贤是不是说错了甚么?」
    「喔!不,不,你没说错甚么,是老朽笑自己太过执着,该放下了,该放下了。」
    苦笑一阵子之后,邱德立又问说:「那执司灵使可有啟动过这『三清灵玉』,看过这『三清灵玉』是如何作用的?」
    「我没法啟动『三清灵玉』,因为我还太小了,不过玄炎烈叔叔有用这『三清灵玉』为我疏筋强脉,好让我能进到圣灵树的里面,不会被圣灵树里面强盛的灵气所伤。」
    「『三清灵玉』已经啟动了,但却不是司灵使所啟动的……」本来邱德立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想知道,柳江新是否已经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但是一句『进到圣灵树里面。』这便已经超出邱德立想像的范围,只能停下来想一想,消化一下。
    鲁安国终于禁不住好奇,便问邱德立说:「长生不死…这『三清灵玉』有长生不死的功效,而且还是在这仙御灵宫里?老执春秋,这可是天大的一件事呀!」
    邱德立回说:「这自然是一件天大的事,而且,大到咱们都没有办法承受,只不过,修仙长者曾经告知柳江新,能够啟动『三清灵玉』者,唯有修仙人,咱们凡人可是没办法啟动得了,所以如果老朽没想错,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三清灵玉』而起,只不过圣灵树会被封印以及柳江新逃离仙域灵宫,却是出乎老朽的意料之外。」
    「全因『三清灵玉』而起?此话怎讲?」鲁安国问着说。
    邱德立叹了一口气,彷彿心有所思的接着说:「自从咱们知道了『三清灵玉』的存在之后,咱们几个圣心长老的心思,就全围绕在这上头打转,你看,连鲁老弟你听了都急,任谁也不敢想像万一圣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多急迫要求咱们圣心策要给个解决的方法,所以那时,咱们很快就达成共识,在没有想到如何使『三清灵玉』发挥作用前,暂时不稟明此事,但是后续的作为,老朽便与圣心长老们发生很大的分歧,尤其是柳江新。」
    「执春秋?」鲁安国说。
    「不错,在育灵池里有颗紫色的人灵,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而跟据古图文记载也说明,这紫色人灵在投胎转世后,是天生便具有神仙命格的奇人,柳江新便是极力主张待这紫色人灵成熟投胎之后,迎回仙域灵宫,日后便可啟动『三清灵玉』,完成圣上长生不死的心愿。」
    「这个想法,似乎有点道理,难道老执春秋不这么想吗?」鲁安国说。
    「鲁老弟呀!这事岂有如此简单的道理,刚刚听了鲁老弟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情之后,老朽可一点都不吃惊,今日圣灵树被封印,仙域结界消失,可不是东照圣主这个修仙人突发奇想之举,而要毁灭司灵堂,非常有可能是要断绝啟动『三清灵玉』的可能性。」
    鲁安国听了,也不禁为这种猜测捏了一把冷汗,难道邱德立是认为,修仙人为了阻止仙域灵宫啟动『三清灵玉』,甚至不惜毁灭司灵堂。
    「修仙人是不可进入圣城,这可是老朽与柳江新亲耳听到修仙长者亲口说出,那今天进来的这个东照圣主若真是修仙人,那她岂不是违反了禁令,就老朽了解,这是修仙人决不会犯的错误。」
    「那老执春秋您的意思是…」
    「这恐怕是修仙人天庭下的旨意,也就是说,咱们圣心策迎回仙格奇人,便代表咱们执意要啟动这『三清灵玉』,恐怕已是犯了修仙人的忌讳了。」
    邱德立不禁又叹了口气说:「当初老朽的想法,其实是不赞成迎接仙格奇人入仙域灵宫的,没有仙格奇人,也就没有啟动不啟动『三清灵玉』的问题,如此,便让这个秘密永远都是个祕密,执司灵使,老朽这么说,可完全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咱们圣心策所作的决定,今天才会落到这般光景,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甚至自责。」
    进贤点点头,但没说甚么。
    反倒是鲁安国有点气愤的说:「这修仙长者皇上也太不够意思了,亏咱们圣心策对他们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有甚么不舒服,说一声就好了嘛,干嘛把咱们都逼上了绝路。」
    「修仙人的心思,哪里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猜得透,这也是为什么老朽一开始就抱着根本不要去想这『三清灵玉』,鲁老弟,你想想,别的不说,一旦咱们圣心策有了这个可以使人长生不死的本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皇上也许一开始会很高兴,但是只要一想多了,必会视圣心策为一大祸患,而圣心策也必定会有自己的主张,爬到皇上的头上是迟早的事,前朝圣城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便已在朝中呼风唤雨,一但有了长生不死的本事,能不出乱子吗?」
    鲁安国想了一想,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说:「老执春秋,您说的有里。」
    「不过…」邱德立不由得踱起脚步。
    「如果照老朽所了解柳江新和圣心长老们的意图,事情怎么会演变成柳江新心甘情愿引东照圣主入地宫封闭圣灵树,而自己又捨得放弃拥有长生不死的法器,甚至统领天下的机会?这实在让人想不透。」
    鲁安国摇摇头说:「想不到执春秋他们竟有如此的野心,唉!好啦,老执春秋,您就别再想这么多了,说不定是柳江新知道修仙人的意图,自个儿阻止不了,只好明哲保身,以带领东照圣主下来为交换条件,保全自己的性命罢了。」
    「嗯,难道果真是如此?」
    「老执春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想柳江新无益,还是问问执司灵使大人可否有保住大家伙儿性命的办法,也好回去交差呀。」
    「也只好如此,那,执司灵使,能否请您再仔细想想,这东照圣主有没有说过甚么蛛丝马跡的话,是关于这仙域灵宫的,说出来,说不定大家一起想想,可以想出一个可行办法脱困。」
    进贤满脸沉重,枯肠思竭的表情说:「对不起,老爷爷,我真的已经重覆的想了好多遍,但真的没有想到任何有关于可以离开仙域灵宫的办法,真的对不起。」
    看着进贤想到都快哭出来了,邱德立想想这样子,紧逼也逼不出甚么,便说:「好,好,你别难过,你再慢慢的想想,想到甚么,再告诉咱们,老朽跟鲁总办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你不要急,慢慢想想。」
    「嗯。」进贤点点头说。
    「鲁老弟,咱们走吧。」
    「是。」鲁安国转个身对清需说:「清需,咱们在议事大殿,执司灵如果想到了甚么,就赶紧过来告诉咱们。」
    「是,清需知道了。」
    邱德立与鲁安国离开偏厅,便沿着走道往外环宫殿的议事大殿走去。
    「刚刚偏厅里有件很奇怪的事,不晓得鲁老弟有没有发觉?」
    鲁安国听了有点傻住了,便问说:「奇怪的事?没有感觉呀?」
    「嗯,刚刚那偏厅里,有一隻邪灵。」
    鲁安国听了可真的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有邪灵?」
    「哎!你别嚷嚷,这不是件坏事,那个邪灵咱虽然看不见身影,但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她所散发的灵气,毫无暴戾杀气,老朽怀疑是护树灵兽。」
    「护树灵兽?」
    「没错,咱们司灵堂的通玉长久以来,每每灵体感知,探索地灵先机时,不时可以看见有各种不同的祥瑞灵体游走于圣灵树间,虽是惊鸿一瞥,但是感受到这灵体极具灵性。刚刚在偏厅,老朽就略略有感受到这样的灵性,没想到,这执司灵使竟然有护树灵兽暗中保护,真是不可思议。」
    「呵呵,咱下来仙域灵宫这几天,可听到不少有关于执司灵使不可思议的神蹟,咱可不觉得奇怪囉,倒是老执春秋,您越来越像是个活神仙,不但会劈哩啪啦赶走邪灵,还能感受到咱们看不到的灵兽,您不见人影这些年,难道真的成仙了不成。」
    「鲁老弟,您玩笑话了,呵呵,不过…」
    鲁安国原本真的只是玩笑几句,可是一听到「不过」这两个字,感觉可是有玄机的,不禁收起了笑脸,想听个仔细。
    「这些年,老朽还真学会几招仙人法术。」
    「这…这…这不是皇上下令禁止的事吗?怎么您…」
    「哎!老朽又不是通玉,连执春秋都不当了,这样应该不算是违背圣旨。」
    「唉!也是,但咱是担心老执春秋会不会因为这样伤了身体,这可就不好了。」
    「呵呵,恰恰相反,只要运用得宜,反而对身体有利。」
    「此话怎讲?」
    「这个,可是只有通玉才能体会,老朽只能说,适时的使用仙法,可以将积存于体内的法灵消耗掉,因为这些法灵是使用了修仙灵玉而產生的,因为没有适当的引出,所以只能积存在身体里的五脏六腑,经脉血气中,积存久了,反而有害。」
    「喔!是这样呀。」鲁安国似懂非懂的回说。
    「唉!能领悟这层道理,还得感谢薛利文呀。」
    「薛利文!咱可是好久没听人谈起过这个名字了,没想到老执春秋您还记着他。」
    「你们可能不知道,咱和他的关係,可还是师徒的关係,虽然他没认咱,咱也没拜师,但是他对老朽的无私指点,老朽可是受益匪浅,唉!在老朽心目中,早已尊敬他如师长。」
    「是这样子的呀。」
    「在他过世前,他将他的修仙灵玉交到了老朽的手上,并且告诉老朽一些关于这尊修仙灵玉的事情,但是一直到这几年归隐,才有心思慢慢研究,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明白以往通玉使用修仙灵玉的弊端,还依此修仙灵玉习得了一些拒灵的法术,如今即便身在地灵界中,自保应是不成问题。」
    「那太好了,咱们有了老执春秋的拒灵法术,当可保大家周全。」
    「唉!鲁老弟,有限,有限呀,老朽毕竟是个凡人,使仙人之法术,效果有限,使得太超过,下场便如薛利文呀。」
    鲁安国听邱德立如此说,似乎也能体会出这样的危险性,想要靠邱德立的拒灵仙法脱困,看来是有困难的,这么多人需要保护,仅凭邱德立一人,的确强人所难。
    「老执春秋,这圣城咱下得多了,虽然咱知道这邪灵来得再多,凭咱们名异堂的本事,还不至于有立即的危险,但若是灵妖来了,一隻咱们还可以应付,但就怕来了一群,那就危险了,不知老执春秋有何对策。」
    「脱困对策还得要在琢磨,不过有件古怪的事,老朽比较担忧,在来这里的路上,到处尽是一般邪灵,不见一隻灵妖,可是却留下一个被灵妖噬魂过的侯景义,老朽得想想,这其中是否有甚么名堂,难道又有咱们不曾了解的灵妖出现?」
    鲁安国听到邱德立这么说,似乎也有一点不祥的预感,这的确不是个好现象,这些意料中会入侵的灵妖,都到哪儿去了呢?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虽然有看到一团团雾气飞来飞去,但数量没有想像的多,更别提什么灵妖了,半天也不见一隻,大家伙儿都开始怀疑之前的担忧是否担心的过了头,内环宫殿里,一堆人已经累的倒头就睡,白旗铁卫开始分批轮班,明异堂的弟兄开始派出斥候登上外环宫殿三楼眺望勘察外面状况,其它人也开始轮流就地歇息,似乎大家都已经感觉,最坏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要等着邪灵们吸食完灵果,便会自然散去,没那么危险时,便可打地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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