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陷入一阵沉默，钟熠以为是自己这边的信号不好，但又能听见电话里，公交车上的喇叭通知站点的声音。
    “叶纯霏，你怎么不说话？”
    叶纯霏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这些日子，她跟着他学习了他的解题思路，还做了那么多练习题，考试的时候，他还说心里一直想着她，都没认真写卷子，叶纯霏本以为这次能打个平手了吧！结果还是被他以一分之差踩在脚下。
    红灯，叶纯霏看着车窗外和公交停在同一排的黑色私家车，思绪有些飘。
    “钟熠，我这会儿想挂电话了。”
    “怎么了？我都没和你说几句话。”
    怎么突然就要挂电话了？他好不容易等到大课间时间长，他没去做操，而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给她打电话，还没说两句她就要挂电话了。
    钟熠再好的脾气，这会儿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我晚上再和你说吧。”
    叶纯霏现在需要冷静。
    钟熠劝说自己对方是因为妈妈突然生病住院才这样，他整理好情绪，说：“好，那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
    “拜拜。”
    叶纯霏回到家拿了几本书还有她自己的洗漱用品以及叶母的kindle，一个书包还放不下，她又提了个袋子。
    市第二医院的住院部每间房有两张床，叶母隔壁床的是个小孩，病因和叶母一样，比叶母早一天住院，小孩子做完手术伤口在发疼，他妈妈一直在哄他。
    叶纯霏进屋子的时候，小孩子侧着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叶纯霏对他浅浅一笑。
    叶母看见叶纯霏的身影，想要挪动身子，叶纯霏看着她费劲的样子，三两步跑过去摇床。
    “你的kindle。”
    帮叶母把姿势调好，叶纯霏把书包里的kindle拿给叶母。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放学，吴明和钟熠勾肩搭背走出教室。
    “今天小女神怎么没来上学，你知道吗？”
    “她妈妈急性盲肠炎，她在医院照顾。”
    “她家没大人了？”
    “不知道。”
    “你大课间没去做操，不会是躲到哪个地方给她打电话去了吧？”
    “嗯。”
    钟熠不爱吃食堂，在学校里吃饭的次数寥寥可数，也就这些日子看着叶纯霏经常去，所以他才跟着一起。
    出了校门，路两边的大排档生意火爆。
    他们两人看也没看，跨了两条街，走进一家人少的店坐了进去。
    这家店因为隔学校有点儿远，中午来吃饭的学生不多，老板是外地人，做菜带着家乡的味道，本地人吃不惯，所以生意一直不温不火，钟熠和吴明最开始是看着地方干净，吃过一次，当时觉得不好吃，后来回味起来味道怪怪的，但是还挺有意思，于是他们便成了这家店的常客。
    医生说叶母手术后需要注意饮食，叶纯霏在食堂里打了两份素菜和两碗粥。
    叶父工作空闲下来就会在三个人的家族群里询问叶母的情况，叶母沉迷看小说没怎么回，叶纯霏做完卷子才看见群消息，她拍了张叶母的照片发进群里，然后简单说了下叶母的现状。
    吃过饭，钟熠和吴明往回走。
    九月底，京市的气温下降得特别快，前一周还如同炎夏，现在虽然还有太阳，但风里渐渐带着寒意，白天还算好，夜里降温比较厉害，钟友蓝已经把家里的棉被翻出来，把她和钟熠的床上都放了一套，免得半夜没找到被子给冷凉了。
    走到校门口，钟熠买了瓶果汁，吴明在店里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满意的，钟熠嫌他事儿逼，站在外面等他。
    这会儿外面没几个学生，钟熠穿着京大附中的校服站在街边特别显眼。
    他刚喝完一口果汁，拧瓶盖的间隙，迎面走来两个女生，拉拉扯扯半天，短头发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走过来叫住他。
    钟熠对她有印象，是班上的同学，和叶纯霏的同桌是好朋友，叫舒丽娟。
    想到这，钟熠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他本以为情书那事说开了，对方没再找来就算过去了，现在看来还没有。
    “钟熠，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说。”
    舒丽娟看了眼街周围，有几个同校学生路过。
    钟熠没说话，先回头看了眼吴明，那货还在货架前，摸着下巴满脸写着难以选择。
    叶纯霏的同桌已经不见踪影，钟熠跟着女生走到街拐角的小巷。
    “钟熠同学，我是舒丽娟。”
    女生脸憋得通红，说出口的却是自我介绍。
    钟熠说：“我知道，我们是同学。”
    女生听到他的话，更不好意思看他了。
    她低着头，沉默了几秒说：“其实我叫住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情书那件事你也和我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我”
    钟熠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就是，嗯你和叶纯霏同学，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呃你之前和我说，对谈恋爱没兴趣，其实我也就想着算了，但是但是但是前几天我看见你和叶纯霏同学在小卖部后面的空地上抱在一起，我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之前叶纯霏同学和梁晶晶说你们是普通同学关系，我我现在脑子好乱，我就是想说，其实如果你和叶同学在一起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本来我想着你心底没人的话，我还能努努力，但是如果你已经和叶同学在交往了，我就可以彻底死心，心里会好过一些”
    钟熠看着舒丽娟眼圈都红了，说这话想来是花了不少勇气。
    吴明在小卖部外面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钟熠的身影，难不成是回教室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他发条微信。
    少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买完了？那回教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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