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北前的寥寥几天,补习班、咖啡馆、凌乱的小窝,我的日子清清淡淡,偶尔饱餐一顿便是种情趣。养成了习惯,睡前的通话,我躺在加大的双人床上,侧着身望着视讯里楚煒被电脑蓝光照的朦胧的侧脸,没有人讲话,只有他飞快敲打键盘的声响,鼓噪着我的心跳。
「还要很久吗?」瞧见他眼下的暗沉,我拧了下眉。
「快了。」他说,好看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我突然有些无力。
工作狂。
原来我陷在公事时是这个样子,难怪大婶那么讨厌和我一起泡图书馆。
「明天非教不可?」又覷了眼时间,五味杂陈。
楚煒的目光仍是胶着在电脑萤幕上,我看着他渐渐缓下的动作和那紧绷的下顎,凸起的筋络线条挠着我的心脏,突然有点遗憾。
想鑽进他的怀中、想亲吻他的唇角、想抚过他的眉眼。
就想碰碰他,想感受指尖的温度,想听他喊我的小名,然后,红着耳根落下亲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呆呆的看着他办公的模样,眼皮慢慢沉重了起来。恍恍惚惚,我踢了踢捲起的被子,把自己重新包裹得好好的,这才舒服的伸直了身躯。楚煒低低的笑声响起,他终于正向镜头,满脸的无可奈何,「累了就先睡吧?」
「可是你还没有说想我。」就光看着他工作了。
「呵。」忍俊不禁的又笑了,楚煒眼角的褶皱看着令人安心,满目的温柔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肯移开视线。
「小妹妹。」压低了声音,他说,「我没有不想你的时候。」
「我以为你知道。」怜惜的不可思议,他又说了些间话家常,谈起了一天里那些琐碎事务,和同事间一些有的没的,最后,微微一笑,语气轻柔,「想你,很想你。」
我看着他眼里星火燎原,暖烘烘的。
突然更加确定了,最近萌生的这些那些,扎根的更牢固了。
「明天见面的时候,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说晚安前,我眨着眼睛朝楚煒撒娇,故意奶声奶气的喊了他几声。
「好事?」好笑的看着我耍宝,耳根却悄悄的红透,他语气有些飘。
「嗯。」那红晕让我更加心痒,我感叹了声,「算是吧。」
唉,好想调戏他。
强攻这事真的会让人上癮。
__
「你变态。」高铁上,听完我辗转反侧的原因,晓君挪了挪屁股,戒备的盯着我直看。
......
无语的看着她故作防备,心有点塞。
所以说,我的朋友怎么都这么浮夸呢?这算什么?臭味相投?
不对啊,我明明那么文静内向。
嘖,这世界真的太玄幻了。
显然看明白了我的满腹牢骚,晓君也无语了半晌,很快的回我一个翻到天边的白眼。
「大叔会来接我们?」
咀嚼着鸡肉三明治,我听她暱称叫的顺口,沉默。
这人可是比我更疯狂的韩剧中毒者,直逼晚期,无可药救。
「答应我,别在他面前这样叫他。」諂媚地把三明治让出去,我沉痛地说道。
「行!」欢快的应了声好,张嘴就吞掉一大半的鸡肉,徒留几片生菜和白花花的吐司。
我安静的看着回到手中的早餐,想着中午得让楚煒找间烧肉,抚慰一下玻璃心。
「欸。」撞撞我的手臂,晓君贼兮兮的朝着我笑,「他朋友都怎么样啊?」
某人春心萌动,我瞥了眼手中瘦弱的三明治,意兴阑珊,「不知道。」
「人家都说物以类聚,应该不会太惊艳吼。」晓君叨叨絮絮的说着,我想着楚煒平常随性的穿着,还有那头规矩到不行的发型,矬矬的可爱。
当然,第一眼却不是那么赏心悦目。
但是,爱情是盲目的,衝动是难免的。
「听说有个叫香蕉的长得不错。」前几天楚煒简单介绍了下他那三个室友,也不知道为什么绰号都那么诡异,倒是蛮让人期待的。
闻言,晓君眉毛一挑,「香蕉?」
扯扯嘴角,我点了下头,「香蕉长得好看,个性活泼,听说很闹。大丁很壮,话不说,但貌似铁汉柔情,是里面心思最细的。南日比香蕉更帅,只是,难度太高。」
「难度太高?」听出了兴趣,晓君勾起嘴角,「帅哥再难勾搭都让人心动啊。」
「别想了,人家专挑美女的。」我斜睨了她一眼,又补了句,「只爱波霸。」
......
「靠。」眼神悲愤,晓君咬牙切齿,一身愴然,「这是歧视!」
我听着她嚷嚷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满脑子都是楚煒那天靦腆的样子,心猿意马的起来。随即,想起了那个身材姣好的女性,又有些七上八下。
那么漂亮的一个姊姊,感觉他们关係很好,至少楚煒对她很从容自在。
研究所的学妹、一起搞项目的伙伴,他们的大学生活里,并没有我。
追究这些过去非常可笑,可是我偏偏就在意的不得了。
十七八岁的楚煒,追着一个同窗,四年无怨无悔。
二十二岁的楚煒,埋首于学业,身边来来去去,最后感情最好的只有那个学妹。
二十七岁的楚煒,是我的男朋友,我却一点都不清楚他身边有着怎样的朋友。
很快的,答案将会揭晓,我将会认识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的学生时代、他的情竇初开、他的年少轻狂,关于楚煒成长的点点滴滴,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想听听我的心上人都有怎样的难忘回忆,是不是也曾经大笑、痛哭过,而不是我印象中,那个总是笑得温柔、那样成熟稳重的男人。
男孩一般,我渴望了解的楚煒。
陆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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