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箭矢和“李广将军”都放在小推车里一手推着小推车，一手搀着王娅往回走。
    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重，失去一笔物资不说还搭进去一笔巨款。最重要的是还让王娅受伤了。
    “小知，那两个人……”王娅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了良久，终于提起了。
    “死了！”
    “小知……你，你……”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杀的，故意的。”
    我望着王娅支支吾吾的样子，清晰的说道。她听了以后，想说什么有点活不出口，眉头紧蹙打成了死结。
    “王娅，别再天真了。接受现实吧。未来可不是你做个好人就能活的了。今天这件事只是个警告。未来大家生存境况只会越来越难。收起你的慈悲心吧。”
    “可是，这可是……杀人，不是在打游戏，也不是打丧尸。为什么你能毫不犹豫的就对活生生的人下手。”王娅情绪有些激动，但是还是再说到“杀人”两个字的时候降低了音调。
    “而且，杀完人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吗？小知我们回去看看那两个人好不好，也许他们还能抢救一下。即便出了事……”
    “王娅。”我打断了她的天真发言，“我打碎过那么多丧尸的头盖骨，你觉得我会失手吗？”
    “……”
    “如果不是我刚才当机立断地杀了他们，那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你认为他们为了食物难道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
    “世界变了，王娅。你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想想以后要怎么活下去。今天是有我在，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呢？就凭你拿个后杆捅来捅去的，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今天，就算我们放着不管那两具尸体也不会有警察来的。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无暇调查这些杀人案了。外面光是暴动，那些警察就已经处理不完，再加上丧尸也快满街跑了。谁还会在乎一两个人的非正常死亡？”
    “可是他们的同伴跑了，万一他们跑去报警。”
    “那警察也会最先怀疑是他们自己内部因为食物分配不均而产生的纠纷。”他们不去报警还好，一旦报警，说不清楚的是他们。
    “小知果然很冷静。仿佛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似的。”王娅不再挣扎，只是落寞的喃喃自语到。
    我不再说话，曾几何时我也像王娅一般，对于杀人这种事是非常排斥的。然而现在的我内心居然毫无波澜。明明王娅的这种态度才是正常的。可面对王娅的这种反应，我居然会有一种反感。果然末世生活的太久，会磨灭掉人性。
    末世对于人的认知改造真的是毁天灭地！
    ***
    叁月中旬，随着各地气温不断回暖。丧尸的复苏也成为了越来越压不住的事实。终于政府在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开始发布丧尸一级警报，呼吁人民群众不要外出、集会、不要集体活动。并且发布了封锁限制令，要求说有人员就地进行隔离。派出专门的人员负责运输食物、生活用品、以及清理丧尸。各大商场、商户、实体店铺都勒令停止运营。
    然而，这样的对策，只是减慢了丧尸蔓延的速度，并没有彻底根除丧尸问题。不少地方还是不断地沦陷。
    那些积极奔走在大街，冒着危险给大家送物资的人不断地被丧尸袭击。本来等在家里惶恐不安的人，渐渐因为断水断粮而不得不走出家门，成为了丧尸的盘中餐。
    绝望压抑的氛围，瞬间就压倒性的扑来。
    各种阴谋论和谣言甚嚣尘上，还有很多自发的民间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甚至还有很多教派、假说、猜想也开始鼓动人心。绝望的人如濒死的鱼，失去理智的一般追捧着一些平时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的荒谬言论。
    什么人类罪恶深重遭到报应啦，神明抛弃大陆啦，米国和外星人合作实验导致新型病毒传播啦之类的。
    稍微理智一些的人，会更加的依赖于网络。网上流行起来写网络遗书的行为。人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最后再留几句话。还有人每天都在网上写几句鼓励人的话，激励别人也安慰自己。不过通常都是写着写着就断更了。
    然而，这些，全都与我无关。前世早就经历过一次这些的我照样每天做着训练。杨止浮在这之间找了我好几次，让我搬到他那边隔离去，都被我拒绝了。搬到他那和主动上门挨操有什么区别。
    “你们宿舍楼都快空了，现在只有你和王娅还住那，都没有人给你们送吃的。你住我这儿，我这儿什么都有，吃一年都不会断粮。”
    “不去。”
    “要是去睿哥那儿，你去不去？”
    “考虑一下。”
    “卧槽，温凝知你个@！…………%￥amp;#￥”
    杨止浮还是想错了。虽然一般的学校义工和志愿者不会把食物特地送到我们这栋宿舍，但是魏鹤轩会。
    即便他穿着学校义工统一派发的防护服，我还是能从他包的严严实实的打扮里看出来是他。尽管我根本不在意封控这回事。
    魏鹤轩好像有哪个大病，每天都会绕一大圈到我们这栋快荒废的宿舍楼里送食物和生活用品什么的。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感动得了我？
    然而我虽然对于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东西还是照收不误。王娅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
    她一边和我做着高抬腿跑一边说：“真不知道你们还要纠缠多久。你就应该把东西都给他扔出去，让他赶紧滚。死了他这条心。”
    “是应该让他滚，但是凭什么要扔东西？东西又没错，而且是学校统一派发的。我为什么要和物资过不去！你知道有多少人被困在家里没有东西吃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学校派发的物资里会有芒果和猕猴桃吗？肯定是魏鹤轩不知道哪弄来混在一起给你的。”
    “哪又怎么样，这也不代表猕猴桃和芒果就有了原罪。”我停了下来拿出买回来的诸葛连弩朝远处瞄准射击一边说道。
    尽管学校已经封控，不让外出。我还是带着王娅来到宿舍旁边的小树林里做训练。
    我觉得我和“李广将军”非常不合，明明只站在大概五六米的距离，我就已经开始射不准了。
    “嗖嗖嗖”叁发连射，全部射歪了。我懊恼的跑过去把箭矢一支支都捡了回来。可恶，明明是照着杨止浮之前猥亵我的时候所在的那棵树射过去的，为什么没有一支命中目标？
    “王娅，你悠着点。回来伤口再撕裂了。”我朝着一旁还在高抬腿跑的王娅说道。本来想让她在宿舍里好好养伤的。可是发现她总是蔫儿了吧唧的，可能是被那天的事件冲击到了。于是我才拉着她出来，换换心情。
    “小知，你把‘李广将军’借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