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酒了?”付煜川走到吧台处,眼神落在许晚身上,问宁漾。
“嗯。”宁漾应下。
随即见付煜川走过去,轻轻把许晚抱起来往外走。
周羡野与宁漾并肩走着,时不时聊两句。
“真没喝?”
“不信?”
“有点吧。”
宁漾抬眸看着眼前人黢黑的瞳孔,暖黄色的光晕在眼睛里打转,一时多巴胺分泌过盛,踮起脚尖覆盖上他的唇。
周羡野还有些懵,两手耷拉在裤缝两侧,随后低下头,双手搂上她的腰没乱摸,让宁漾稳稳站在平地上,浅尝辄止。
“这回信了?”
“嗯,信了。”
她的唇没有烈酒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荔枝味。
周羡野的手还搂着她的细腰,嘴角上扬,薄唇有些红。
“走吧,他俩还在外面。”宁漾示意他。
她这会像正常,撩拨过后就晾着周羡野,语气正常平淡又带着丝冷冽。
周羡野垂眸看她,啧了一声,搂着她的腰往外走。
“还不松开?”分道扬镳前,宁漾问他。
听到她话,周羡野淡淡地把手拿下,然后说了一句,“走了,你慢点开,注意安全。”
宁漾瞧着他的背影,回味了下刚才那个吻。
她刚也是上头了,起了歪念。
然后回过神,走到车边打开了车门,往家的方向走。
付煜川知道许晚的性子,没带她回他俩的家,去了宁漾家。
到地后,他把许晚抱进了客房,帮她脱掉鞋子,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
帘子透过的唯一的光亮支撑着黑暗的夜,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付煜川的目光落在许晚身上,久久没有离去。
走之前,他和宁漾道了谢,“麻烦你了,这几天晚晚就拜托你了。谢谢。”
“没事。”宁漾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双脚交叉着,重心全在双臂上,面前坐着周羡野,他的长腿伸到她面前,她没好气地踢了她一下。
见付煜川要往外走,宁漾喊住他,“付煜川。”
喊了他的名字,又停顿了下,在斟酌措辞,“我不知道你和学姐的矛盾是什么,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有误会有矛盾就尽早说开,别把爱消耗殆尽。”
付煜川的身体僵住,应下了。
周羡野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撂给付煜川,淡淡道,“今晚别走了,住我那吧,给你钥匙,我晚会回去。”
听到他的话,宁漾又没好气踹了他一下。
付煜川走后,宁漾睨了眼前人一眼,“你不走赖在我这干嘛?”
周羡野没说话,扯了下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宁漾措不及防,坐在他的大腿上,有些不适。
“你干嘛?”她问他。
“那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我听的?”周羡野的唇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酥痒。
宁漾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他问。
“你说呢?你觉得说给谁听就是给听的。”宁漾不理。
周羡野垂眸想了想,嘁了一声,随后说,“那应该不是说给我听,咱俩之间又没矛盾。”
“.......”你还挺自信。
周羡野走后,许晚推门而出,吓了宁漾一跳。
“学姐,你没醉?”宁漾问,周羡野刚走,许晚又走了出来,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慌。
有点偷情的意味。
“没醉。不想见他,干脆就直接装醉了。”许晚按了按太阳穴,这会儿酒劲上来了,有些头疼,走到宁漾附近的桌子,倒了杯水。
至于付煜川临走前倒的那杯,她没碰。
“聊聊?”
“行。”宁漾坐下。
“你和周羡野?”
许晚没直接说明,宁漾知道她的疑惑。
“高中同学。”宁漾言简意赅,“那天你出差回来,我口中说的人也是他。”
许晚心下明了,又多问了一句,“在一起了?”
“没。喜欢不一定合适,先试试看吧。”说完,她喝了口水,把玻璃杯内的水一饮而尽。
“是啊,喜欢不一定合适。”许晚眼神空洞,重复了一遍宁漾的话。
翌日,雾霾天气过去,云卷云舒。周羡野带了早餐过来,付煜川跟在他身后,宁漾去开门的时候,看见两人一愣,但还是让进来了。
三人踏进屋内时,许晚刚洗漱好从浴室出来,看见付煜川的那刻,转身就要回房间。
“晚晚。”
付煜川拉住她的手腕,没让她走。
“付煜川,我说过了,你想清楚再找我。”许晚抬眸看着他,眼神不似之前满满爱意,只有深邃而不见底的黑。
“我想明白了,晚晚。”
随后许晚看了眼宁漾,宁漾会意,拉着周羡野往外走。
“付煜川,你什么时候能够对我多点信任?圣诞节前夕,我在外面出差,没给你发消息你会一直发短信轰炸我,还有前两天那次,我和同事之间正常沟通工作,一起去吃了个饭,回来你就把人家微信删了。怎么着?你怕我和别人好了?”
许晚双手环胸,倚在桌子旁,微抬着下颚问眼前人。
“晚晚,我.....”付煜川想解释说些什么。
“付煜川,我理解你有占有欲,也知道你从小生活的圈子,凡是你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但我和那些不一样,我是一个独立人格,不是你的囚中鸟,更不是你的玩偶。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我希望你能给我更多一些的空间,放手让我做想做的,而不是只想着让我做你的附属品,那样没劲透了,你懂吗?”许晚眼眶猩红,说的话是自己一直想说的。
她和付煜川刚在一起时,他会依着她做许多事情,但久而久之,时间长了,仿佛她就成了他的私人物品,不能做这也不能做那。
爱是真的爱,但偏执的占有欲也是事实,她不能忽略。
等她说完这些,付煜川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晚晚。是我固执地错了,你别离开我,你再给我个机会。”
“性格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订婚的事情缓缓吧。”许晚的手没有搂住对方,狠狠心攥住了手掌心说下这句话。
她想起了宁漾昨晚的那句,“喜欢不一定合适”。
是啊,喜欢不一定合适,爱也不能抵万难。
即使两人相爱,可能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分开。
圆满,没那么容易的。
另一边,周羡野的手握着宁漾的手走在大街上,“要吃什么?”
“不饿。”
昨晚周羡野走后,她和许晚又喝了啤酒,这会儿有些胀,不太饿。
“少吃点,那边小吃摊有你高中时期爱吃的蒸饺,要不要去尝尝?”
话音刚落,周羡野就收到宁漾澄亮的眸子望着他,然后点点头。
她有点挑食,嘴刁,爱吃的东西就那几样,很好记。
路边上,周羡野牵着宁漾的手,太阳冒出头,暖光刚刚好,温热的手掌似是这阳光背后的添花,她心安理得地被牵着。
“今天忙不忙?”
宁漾收起了手机,握在另一只空闲的手中,“不忙,今天我休息。”
“有什么打算。”周羡野又问。
宁漾:“我约了十点的国画课,下午去趟商场买点东西,其余时间摆烂。”
听到她的时间安排,周羡野也不意外。
“其余时间别摆烂了,摆我。”
话音一落,宁漾立马挣脱开了他的手,还拍他了一下,她手劲很大,没过多久,周羡野的手背上落了红印。
见她往旁边走了一点,周羡野又凑过去,附在她耳边,“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耳鬓厮磨也不过如此。
周围原本清新的气息也变得暧昧缱绻,宁漾甚至能够嗅到他身上雪松木夹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是干净、温柔、让人安静的气味。
“白日宣淫是吧?收着点。”
说完,宁漾加快步伐往前走。
等周羡野追上,宁漾已经找到他说的那家蒸饺铺了。
“老板,来五块钱的韭菜蒸饺。”周羡野先宁漾一步开口。
“好嘞。”老板在店内挥挥手,老板是一位中年男人,体型微胖,挺着啤酒肚,身上围着棕色皮子的围裙,但脸上的笑容没有攻击。
“来都来了,要不要喝点什么?”周羡野侧着脑袋,声音压低,问她。
“豆浆吧。”
豆浆甜,她嗜甜。
“行,我去给你拿。”
周羡野刚走没一会儿,老板匆匆忙忙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蒸饺,冒着热腾腾的气,隔着老远都闻到了香味,熟悉的味道,身边还是熟悉的人。
宁漾接过来,顺口说了句谢谢。
老板靠近锅炉脸颊稍红,盈盈笑起来,“不用客气。这两天他在这几条美食街试吃可出名了,也帮了我许多生意。应该的应该的。”
试吃?
宁漾心中种下疑惑。
老板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笑着解答,“每逢人问他,他就说追姑娘呢。想来追的姑娘就是你吧。不错不错,郎才女貌,我等着和你俩的好消息。我里边还有生意就先忙去了。”
宁漾听老板的叙述,大差不差,也明白了大概。
她手里拎着蒸饺,热气直升升往上浮,周羡野不知何时从一旁走过来,“还不吃,凉了?”
宁漾慢悠悠掀起眼帘,一只手掌拖住,另一只手拿了一个蒸饺放进嘴里。
“最近试吃怎么样?”
“一般般吧,就这家还不错。按你嘴刁的程度,我还是自己给你做吧。”
宁漾:“......”
现如今的相处模式,总是让宁漾不禁想起高中时期的一些事。
那时的宁漾不喜欢去食堂吃饭。
一是因为有的饭菜不和胃口。
二是因为懒。
偶尔几次被周羡野撞到不去吃饭,久而久之次数越来越多,他像是整天没事干,就盯着她有没有去吃饭了。
次数多了,宁漾有点小脾气,“周羡野,你不去吃饭,天天来这栋楼干嘛?闲的?”
“对啊,闲的。”他的手抄着兜,没个正形,校服也不好好穿,搭在肩上,语气有点傲娇,眼尾处上挑,视线落在她身上,“还说我呢,你不也没去吃饭?说说,怎么不去吃饭?”
“不想吃啊。”宁漾回。
“说实话。”
“懒。”
“......”
得,打这之后,宁漾多了一个外号,懒懒。
不见周羡野还好,一见面,就听见他把这两字挂在嘴边。
刚开始挺不顺耳,后来听多了,也就能接受了。
甚至有时候听着这两字从他口中吐露出来,心脏还会不受控制失去节奏地跳动,像是没踩在拍子上的音符,但该到地方总是很到位。
但周羡野嘴上喊着“懒懒”,手上每次都拎着饭回来。
有时不方便拎到她班里,会找她熟悉的同学送上去。
次数多了,宁漾心里总觉得过不去,也开始乖乖去吃饭了。
周羡野对这一结果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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