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武帝站直了腰身,看着四周的黑衣人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气。
“朕要活捉这些胆大包天的恶徒,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江允恒和顾晏之领命,知道这些人今日是撞到枪口上了,武帝是要杀鸡儆猴,他们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却没想到那边的黑衣人突然收了势。
那领头的人刚刚还一副凶煞模样,突然对着江允恒客气的抱拳:“不知道世子也在此处,我等冒犯了,我们即刻便离去,还请世子莫要计较!”
他说完那些黑衣人便都收了刀,真的作势要离开,江允恒一脸莫名,压根没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只以为他们是想找借口偷跑,厉声呵斥住:“站住!谁准你们离开的?!”
那带头的回到:“世子,殿主曾有令,不允许任何人伤世子,我等不知今日世子再次,不然不会在此埋伏,还请世子不要告知殿主,原谅我等的冒失。”
“你们殿主为何会下令?”江允恒莫名,他根本没见过长生殿殿主,长生殿殿主为何又要下令不让他的门众……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中间有诈,猛的回头果然发现武帝正一脸探究的望着他,那眼神他太熟悉了,他对一个大臣不信任的时候便是如此,之所以不说话是在计算着究竟是要杀了还是留下。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卑鄙无耻的在陛下面前挑拨离间!
顾不得身在何处他不顾形象的呵斥那歹徒让他闭嘴,接着转身便片刻不敢耽误跪在了武帝面前。
“陛下!臣不认识长生殿殿主!这些歹徒是有意挑拨离间,陛下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啊!”
他跪伏在武帝脚边,尽量表现着自己的忠诚,不怪他如此小心,作为武帝的心腹大臣,他太知道武帝究竟有多疑心重,此刻不解释,等武帝真的相信了他们的话,他再想解释就来不及了!
武帝没有发话,没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看着那些恶徒,听到不远处已经有马蹄声传来,韩将军带人过来了,那些人已经顺着来时的路在撤退,他对着一旁的顾晏之冷声下令:
“抓活的!”
顾晏之抿了下唇,将唐云舒放到地上,对着武帝抱拳领命:“是!”
转身便朝着那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江允恒看了一眼,咬牙站了起来也跟着追了过去,武帝疑心太重,他必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唐云舒也没想到会突然有这反转,她不懂朝事,对他们刚刚说的话一知半解,但也听明白了应该是刚刚那群黑衣人想离间江允恒和陛下,她有些担心。
“陛下”
“既然害怕就不要说话,朝堂上的事你一个后宅女子不该问的便不要问。”
她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武帝给怼了回来,唐云舒见着他沉静的面色,心中慢慢卷起了风浪。
她虽和江允恒感情出了裂痕,可还没蠢到希望江允恒出事,她和江允恒还未和离,两人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武帝若真的怀疑江允恒和刺客勾结,那整个国公府都要遭殃,说不定还要危及相府。
她心乱如麻,只祈祷江允恒能够抓住刺客证明自己的清白。
韩将军的人马很快便到了,侍卫将两人牢牢围在圈里,他们是安全了,可刺客也不见踪影,顾晏之和江允恒还没回来,武帝没发话,众人都在此处等着,没人敢多说一句。
大概半个时辰后,顾晏之先一步回来了,看见他只身一人回来,唐云舒心凉了半截。
顾晏之跪在武帝面前汇报:“禀陛下,这些刺客应该是在此处埋伏有段时间了,埋伏的地点和逃跑的路线都设计的十分缜密,臣追他们到了一片茂密的林子了,他们扔了烟雾弹,臣跟丢了,请陛下责罚!”
武帝沉默一瞬才缓缓到:“朕知道了。”
没说要不要怪罪,顾晏之也不敢起来,便在地上跪着,等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江允恒终于回来了,他不算一无所获,手中拖着个不知死活的刺客,出鞘的刀上也全是血迹,随着他行来的方向滴落了一路。
唐云舒心不由的提了起来,见他一脸的凝重,脸色白了白。
武帝双手背在身后,帝王的威严尽显:“江卿,朕说了要活的,你拎个死人回来是什么意思?”
江允恒将手中的刺客扔到地上,在顾晏之身旁跪了下来:“陛下,这些刺客太狡猾了,他们在四处都埋伏了烟雾弹,挡住了臣的视线,臣原本是抓住了一个活口,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含了药,臣还没来得及问话他便自杀了,臣没能救回来,只能将尸体拖回来给验尸官查验。”
说完扔了手中的刀,再度伏跪在地上:“陛下,臣真的不认识长生殿殿主,臣听从陛下命令是试图联系过长生殿殿主,可这人行踪诡秘,根本找不见人,臣连面都不曾见过又怎会同他有交情,今日那些刺客分明是存心挑拨离间,还请陛下明鉴,莫要信了歹人的话!”
武帝没有回话,唐云舒想求情,可想到刚刚武帝的警告,她只能咬紧自己的唇瓣,希望武帝能明辨是非!
这时候顾晏之站了出来替江允恒说话:“陛下,长生殿一事一直是臣同江世子一起负责的,臣可以替世子作证,世子同长生殿主确实没有私交,我们至今都还在追查长生殿主的行踪,若是真查到了必定会立刻上报给陛下,况且今日那些刺客刻意当着陛下的面说这些话,分明就是故意引起陛下的猜忌,陛下,世子对陛下对朝廷一直是忠心耿耿,这点我们都有目共睹,还请陛下莫要相信刺客的挑拨之言,让世子承受不白之冤!”
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江允恒还有些意外,刚刚两人在围场那般剑拔弩张,他还以为他肯定巴不得自己不得圣心,看样子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还想替自己辩解,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帝突然笑了起来:“如此严肃做什么?朕是那等不辨是非之人吗?”
“臣不敢!”江允恒和顾晏之同时拜倒在地,诚惶诚恐。
“好了,起来吧,朕并没有不信江爱卿,爱卿是朕的心腹,朕就算相信天下人会对朕不利,也不会相信爱卿会有此等不忠的心思,放心吧!”
听他如此说,江允恒总算是松了口气,谢恩起身后,武帝带着一行人重返猎场。
顾晏之找到唐云舒,下意识要扶她起来,一只手刚碰到唐云舒,另一只手便握住了唐云舒的肩膀,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人扯了过去。
顾晏之见江允恒强硬的将人揽在怀里,微微扬了扬眉看着江允恒。
江允恒感激顾晏之刚刚为自己说话,但同样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再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更不可能让她同这个明显对她居心不良的人有接触。
“感谢刚刚危及时刻晏之能护着我的妻子,改日我在府中设宴再特地感谢,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自己护着便好,就不劳烦晏之了。”
顾晏之看着他防备的神态,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然后转身先跟着人离开了。
身后江允恒抱着唐云舒,原本十分幸福的事情,唐云舒却别扭的一直小幅度挣扎着,她越是挣扎,江允恒的心里便越是不好受,也越是气恼,他记得清楚,刚刚在顾晏之的怀里的时候,她一动不动的让他揽着,为何他抱着她她便如此抵触!她还记得自己是谁的妻子吗?!
第39章 、猜忌
围场有刺客, 这围猎自然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围场这边的官员全被扣押起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头上拿顶乌纱只怕是保不住了,说不定还会有杀生之祸,
围场人人自危,唐云舒被江允恒抱回了皇后的大帐,他想亲自照顾, 可陛下还在等着他去说明情况, 他将人放下甚至来不及关心便被陛下身边的奴才急急忙忙的催了出去。
唐云舒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可能是见多了如今再不会有什么感触了,皇后带着太子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四处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知道她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而是陛下的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只是眉间仍有抹不去的哀愁。
唐云舒知她在忧心什么,小心劝诫到:“娘娘,舒儿真没什么事,陛下伤的有这重,娘娘别管舒儿,去看看陛下吧!”
皇后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有贵妃在, 她会照顾好陛下的, 你身边无人, 我照看你。”
唐云舒看着皇后真的丝毫没有要起身去看看的意思, 叹了口气, 明明心中担心却还要装作自己不在意, 这又是何必呢?
她不再劝, 在皇后的宫女伺候下换了衣服,好在她虽然看着狼狈,浑身又是血迹,但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在刚刚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崴了脚。
“还好没出事,不然我怎么给你母亲交代。”丞相夫人前几日感染风寒,一直没见好,唐相担心夫人所以特地告了假在家中照顾,因此夫妻两都没来围场,不然看到唐云舒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得担心成什么样子。
唐云舒也庆幸,生死面前走一遭,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她现在心中除了儿子和父母什么都不想。
围场上的事最终怎么解决的,唐云舒不清楚,他们回府的时候国公夫人和禾凝在门口等着,国公夫人不会骑马,所以几乎不去围场,江允恒先下车,看到他没事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江允恒转头想把唐云舒从车上抱下来,唐云舒却已经先他一步下了地。
江允恒伸出去的手落空了,他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看着唐云舒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走着,宁愿忍着痛也不要他碰,他只觉得心如刀割,还有一丝愤怒。
围场的事已经传了回来,但只是一部分,国公夫人知道唐云舒和永城公主比试,也知道陛下遇刺,却不知道同陛下一起遇刺的是唐云舒,所以见她一瘸一拐的还以为是同永城比试的时候扭到的,再联想到为何唐云舒会同永城比试,难道是她知道了永城的心思,一时嫉恨所以才,一想到这种可能,国公夫人一边为自己儿子的魅力骄傲,一边觉得唐云舒的做法实在有失正室的体面,因此对她也没多少关怀,反而有些责备。
“云舒,我听说你在围场同永城公主比试,出尽了风头,这赢了是长脸,可那毕竟是公主,你同她较真,若是被她记恨上了,以后倒霉的可是恒儿!你是正妻,有时候心胸需得再开阔些,莫要让人说了闲话。”
唐云舒沉默,她不想过多解释,多说无益。
“母亲,她”江允恒知道母亲误会了,想替她辩解两句,可唐云舒已经极快的应了下来。
“母亲说的是,儿媳之后会注意的。儿媳身体不适,就先行离开了,请母亲见谅。”说完便越过国公夫人离开了。
这还是唐云舒第一次在国公夫人面前表现出了不耐,国公夫人眉头皱的很深,她看着面前的江允恒,有些不悦的开口:“恒儿,我觉得你对你的妻子是否太宠爱了些,宠的她都有些放肆了,她今日同永城公主比试还伤了”
“母亲”江允恒打断了国公夫人的喋喋不休,叹了口气对她解释道:“云舒的伤不是同永城公主比试的时候弄到的,是为了保护陛下才不慎摔伤了。”
“保……保护陛下?就她?”国公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唐云舒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分明就是需要人保护的,怎么会……恒儿是不是弄反了?
“母亲,确实是她护住了陛下,陛下还亲自嘉许了她,你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能上来就指责她呢!”江允恒一想到刚刚唐云舒被母亲无缘无故的责怪,就觉得难受,她怎么就不会反驳呢?
国公夫人原本还觉得自己没弄清楚便指责唐云舒有些愧疚,可被儿子当年指责自己的不对,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我是她婆母,说她两句怎么了?就算她是为了保护陛下受得伤,难道她就没有同永城公主争风吃醋,还闹得人尽皆知!”
“母亲休要乱说!”江允恒大怒:“母亲什么都不知道怎能胡乱编排,云舒进府几年,她是什么性子难道母亲还不清楚吗?儿子当时就在现场,是永城公主先跑来挑衅,云舒避开了,是她一直不依不饶,云舒才不得不下场,况且在围场比试本就是常事,贵妃和皇后都曾下过场,本就是一件雅事,母亲为何一定要同那些有的没的扯上关系。”
国公夫人知道是自己失言,但拉不下脸同儿子承认错误,所以便一直梗着,江允恒只觉得母亲对云舒太苛责,不敢想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又是怎么磋磨云舒的。
禾凝在一旁有心想要“劝架”,可才说了两个字,国公夫人便像是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一样,对着她骂到:“我同世子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禾凝被国公夫人无端指责,委屈的红了眼眶,看的国公夫人更是火大:“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一股小家子气!我国公府的门墙都要被你哭倒了!”
禾凝这下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能埋着头微微耸肩。
江允恒原本不想搭理禾凝,但国公夫人突然发难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因此替她辩了一句:“她又没做错什么,你同她置什么气?”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不说话,只觉得这府中没一件顺心的事,禾凝却觉得江允恒愿意帮她说话那证明就是他在慢慢接受自己了,也不委屈了,一脸感动的望着江允恒,江允恒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最终还是管家跑了出来化解了这场闹剧,靖国公在书房等江允恒,左等右等没到,忍不住让人来请了。
江允恒去了书房,靖国公一脸焦急,他身在朝堂得到的消息也比国公夫人全的多,他不仅知道唐云舒和陛下受困遇刺,还知道那些刺客妄图栽赃陷害,武帝多疑,他已经担心一整天了。
父子两都没明白那些人为何会突然陷害他。
“陛下下令让你绞杀那些徒众,是不是因此得罪了长生殿,所以他们才有意报复你!”靖国公猜测。
江允恒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可是:“当时下令的不是我,抓住那些人的也不是我,陛下并无心同长生殿交恶,只是想将这股势力收归朝廷,所以才会让我联系长生殿主,所以至少在明面上,我同长生殿主不该有什么仇怨。”
靖国公身在朝廷,自然也明白他所言非虚,这就很疑惑了,他有些奇怪的看了江允恒一眼:“你确定你同长生殿主不认识?”
江允恒噎了一下,似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也会怀疑他,他有些无语:“父亲!此事关系我国公府存亡,你觉得孩儿会骗你吗!”
靖国公也只是随口问问,江允恒不是这种没分寸的人,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两人在书房待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是都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打消陛下对他们的怀疑,可一时半会竟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晚上的时候靖国公在房中唉声叹气,国公夫人也是一肚子火气,一下午好不容易消停点了,丈夫又莫名起来。
“究竟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靖国公又叹了口气,将下午的事同她说了,国公夫人顿时吓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会!陛下是怀疑恒儿了吗?恒儿绝对不会的!”国公夫人着急了,这和刺客勾结可是能够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靖国公拍了拍她的肩:“你冷静些,恒儿自然不会,只是陛下多疑,现在咱们必须得想办法让陛下消除对我们家的误会才行!”
“那……那怎么办?”国公夫人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想到陛下怀疑江允恒,怀疑江家她就觉得天要塌了。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想当年赐婚给江允恒的时候,还说把唐云舒和江允恒都当成自己的孩子,这果然自己的和别人的还是不一样的,若是自己的只怕怎么也不会怀疑。
自己的……
国公夫人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老爷!你还记不记得永城公主昨日离开的时候说还想再来,明日我就进宫,邀请永城公主来府上,陛下看中永城公主,只要永城公主多在陛下面前替恒儿美言几句,或是能让贵妃替恒儿说话,那必定比我们辩解一百句都有效!”
“永城公主?”靖国公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永城确实对恒儿十分殷勤,只是他有些担心:“永城还是未出阁的公主,她整日待在我们府上难免落人口实,若是坏了名声怎么办?”
国公夫人冷嗤一声:“落人口实?我看永城巴不得别人都知道她在我们府上!”
靖国公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国公夫人见他真没明白,娇纵的白了他一眼:“老爷难道没看出来吗?永城用咱们恒儿……心思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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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成了反派夫人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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