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舟感觉自己的理智线瞬间断裂，是那种连接都接不回来的粉碎性崩坏。
    她还记得那晚的事情，她还记得！
    「我也想你，只是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说，「因为你……很不一样。」
    本来还有点委屈的情绪，因为她这番话而消失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刻意压抑着的不吵不闹，其实早就濒临理智的临界点，只要她几句话，就可以全盘瓦解，什么都倾泻而出。
    他抹了眼角，有点湿湿的。
    陈冬陞这时刚好走过来，看到魏言舟的脸：「你干嘛哭啊？」
    他慌乱的抹掉眼泪，话筒那一端也听到了这句话：「你在哭？」
    魏言舟尷尬的咳了一声，推了陈冬陞，然后才说：「眼睛突然有点痒，没有哭。」
    陈冬陞一脸「我不信」的鬼脸，魏言舟比了比手机，用唇语说：「是她。」
    陈冬陞马上懂了，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默默地转身走开。
    好在秦语京并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便说：「我已经让赵天翰去你学校了，你去校门口等他。」
    「现在？」
    「不方便？那就让赵天翰等吧，你忙完告诉我。」
    「没有不方便，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让赵秘书来。」
    「对我而言已经拖太久了。」她说，「魏言舟，我其实没什么耐性，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他顿了一下，笑了一下才说：「我现在就去校门口。」
    耐性这件事，他在各方面都是「切身体会」了。
    ---
    魏言舟随着赵天翰走进盛嘉集团的办公大楼，气派的一楼大厅有不少人，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朝赵天翰点了点头，他紧绷神经跟上脚步，赵天翰刷了卡让他先过门闸，迎面而来两个女人看向他，他微微頷首，她们也露出笑容点了头。
    赵天翰也看到这一幕，他用手拍了一下魏言舟，魏言舟才跟上前，两人等电梯时，赵天翰低声说：「你有点变化了。」
    「变化什么？」
    「没这么畏畏缩缩的。」
    「因为这次是她主动找我的。」
    赵天翰挑眉：「说得也是。」又多看了魏言舟一眼，嘴角扬了扬。
    何止态度变了，连说话语气都变了。
    上个这么自信的人是陈谈松，老闆的前夫，也是在被老太太刻意针对后，久违见到了老闆，然后……
    就被人从办公室拖了出来，进去前有多自信满满，出来就有多气急败坏。
    到老闆办公室前，赵天翰突然一个念头，手搭上了魏言舟的肩膀，魏言舟转头看他，有点困惑地笑了一下：「赵秘书？」
    赵天翰望着这个年轻又自律的孩子，与他见面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听话、孝顺，重点是认份，没有因为与老闆的关係而对自己颐指气使，简而言之，他会适合很多人，但是秦家……可能会摧毁他这份乾净。
    但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现在办公室里面除了老闆，还有老太太，他对这种帮不上忙，却又升起同情心的自己感到噁心。
    「没事，你等等出来后，我请你吃顿饭。」
    魏言舟微怔，不知道赵天翰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还是同意了：「好。」
    「给你个良心建议，手机偷偷录个音。」
    「录音……？」
    「以后有可能会用到。」赵天翰搭着他的肩膀，送他到门前，「进去吧。」
    魏言舟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秦语京，还有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秦董事长，秦语京的外婆。
    他以为只有秦语京，没想过会再见到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