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怕的疯子。
    少女暗地咒骂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抛下了路西法，冲向了受制的米迦勒。
    停滞的空间顿时恢复了正常，这是乔乔现在唯一可以压制路西法的技能了，并且每次发动后会有一定时间的冷却期，所以在空间凝滞的效果一消失，少女一抓住米迦勒的手臂就本能的开启了位面传送通道，想在路西法还未反应过来前离开此地。
    可乔乔万万没想到米迦勒这边反而出了岔子。
    方才她使用的技能空间凝滞虽然暂时让米迦勒的行动静止，可他依旧能够感应得到自己和路西法之间的对话，也知道少女为了救他放弃了毁掉路西法身份的宝贵机会。
    这对于米迦勒而言并不是恩赐和偏爱，而是让他感到羞耻和难堪的屈辱。
    作为神的眷属，本应为神奉献牺牲自己，居然反过来被神保护，那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根本不配苟活于世。
    于是乔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根筋的家伙居然错开了她的手，拼尽最后的力量，以一副同归于尽的气魄冲向了路西法。
    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路西法居然也不闪不躲，任由米迦勒的火焰之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随着‘噗呲’一下肉体被金属剑刃穿透的沉闷声响，路西法缓缓抬起头，对着盛怒的米迦勒勾起了一抹笑容。
    “原本还想放过你的，既然你想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路西法仅剩的一条手臂也同时插[入了米迦勒的胸口，抓住了天使的心脏。
    正要将其直接捏碎时，面前的天使却陡然消失不见，仅剩下路西法还沾着血迹的手臂悬停在半空中。
    空旷的大厅里，年轻的教宗青年惋惜地自言自语。
    “真是可惜了……”
    ……
    乔乔不知道匆忙之下，打开了通往哪个位面的传送通道，当她拖着重伤濒死的米迦勒，从黑暗混沌的通道里滚出来时，落入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深潭之中，溅起一片零散的水花。
    “米迦勒！”
    顾不得被水浸湿的衣物和头发，少女一冒出水面，很快就锁定住了倒在水潭边生死不知的天使。
    “吾、主……”
    米迦勒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被血浸染的胸口，四肢和脖颈脸颊边的细密裂纹，还有虚弱的心跳和呼吸，无一不证明着此刻他的状态极其糟糕。
    此刻的他，就像一座随时会碎裂的石像，摇摇欲坠而苍白微弱。
    “路西法的爪牙……随时都会找到您，请您、尽快回到神界……”
    到了这种时候，天使依旧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和奄奄一息的虚弱身体，只是用那双无神的眼眸‘凝视’着乔乔，认真而仔细地叮嘱。
    少女也从米迦勒的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污浊阴暗力量，正在腐蚀着他的灵魂，吞没他的理智。
    这是属于冥河之水的气息。
    米迦勒曾有一缕分魂落入冥河之中，受尽冤魂的侵蚀和腐化，哪怕后来他融合了这缕分魂，依旧会受到其影响。
    怪不得米迦勒的实力和自制力相比较之前衰弱了不少，原来是受到这缕被污浊的分魂的影响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
    乔乔咬着牙，没有理会米迦勒的叮嘱，甚至对他之前的冒失行为感到有些气恼。
    “您应该放弃我，现在我对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拖累到您，请您还是丢下……”
    天使面无表情的俊脸霎时僵住，无神的瞳孔也微微睁大了一点。
    “闭嘴！”
    少女难得在米迦勒的面前失去了以往的从容不迫，高贵冷艳，近乎粗暴地掐住他的脸，狠狠地咬上了他失去血色的唇瓣。
    “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让你去死你才能死掉。”
    这一刻她完全忽略了米迦勒是不是只是一个游戏NPC，她只是身处一个养成游戏中，就算他死了也只不过是一堆数字形成的数据消失了而已。
    现在乔乔只知道，她不想让米迦勒在自己面前死去，他是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从她手中夺走他。
    “……吾主？”
    天使淡漠苍白的面庞染上一抹惊疑和茫然之色，似乎并不能够理解突然生气的原因。
    “是我惹您生气了吗？”
    天生感情冷漠的米迦勒，除了往日里维持对乔乔的忠诚和责任，仿佛从未想过超出这个范围内的变故。
    他所信奉的尊贵神明，是在亲吻他吗？
    “你要是敢擅自死掉，我就会彻底的遗忘你，然后再创造出新的天使替代你，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吗？”
    少女贴着米迦勒的耳畔，温柔又残忍地低喃道。
    天使的气息忽地收紧了，好似陷入了冷静理性与自身欲望的挣扎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嗓音回道：“……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乔乔慢条斯理地反问，目光紧盯着米迦勒的脸，想从他的细微表情上得知他的内心想法。
    米迦勒长长的叹息一声，仿佛剥离了浑身的疏离和冷漠伪装，透出真正的脆弱和卑劣欲念，他抬手抚摸着少女的眉眼，最终落在了她嫣红的唇瓣间。
    “我不希望……被您遗忘。”
    “请不要这么做。”
    高傲孤冷的囚徒，在这一刻终于卑微地低下了头颅，将自己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丑陋不堪欲望，彻底袒露了出来。
    ————
    感觉米迦勒还挺适合四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