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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金陵市井人家 第48节

    谢愈忙拱手道谢,卫兵咧着嘴笑了:“承蒙举人老爷看得起,某是粗人,不会说漂亮话,祝举人老爷金榜题名。”
    随即挠着头大步走向城门,不知同伴和他说了什么,他伸手在同伴身上拍了一掌,又笑了出来。
    甫到京城,遇见的人便很是友善,这一行,会顺利的罢。看着卫兵的背影,沈意如是想着。
    走进城门,好似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从金陵到京城的这一路上,纵使一直在官道上,但遇到的人还是有限,每日里都是商队的这些人,路上隔三差五能碰见一些行人,但总体还是没见到多少人,就算在城门口,排队等着进城的商队不少,但人数依然有限。
    而京城里,却摩肩接踵的全部都是人,从城墙下开始,便有摊贩摆起了摊子,放着新鲜玩意,再往前走,宽阔的道路两旁鳞次栉比全是店铺,摆满了各种商品,店铺内放着的都是各地的精品货物,顾客时不时拿起物品询问议价,声浪滚滚,人声鼎沸,大冬天里都好像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热浪,不比金陵少上半分热闹。
    马车行到最为热闹的商铺前停了下来。
    满脸络腮胡子的领队招呼着迎接出来的掌柜,又叫上商队的人卸货,好生叮嘱一番,这才走到谢愈跟前,瓮声瓮气地说道:谢举人,这便是钱家的商铺了,出来前我家主人说过,您到了后住在钱家就行,我先带着您去钱家的院子歇息。”
    这件事情也是一早就说好了的,钱家豪富,全国各地都有着产业,京城自然也没有落下,不仅在繁华的街市上有着多间铺子,更是置办了屋宇院落供钱家人居住,叶宝珠担心沈意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摸不着门路,便和领队说好,让他直接将两人带去钱家的房子,等谢愈会试后再做打算。
    而叶宝珠的打算,并没有瞒着她的公公,也是钱家的当家人钱家大老爷,钱大老爷走南闯北打下这么大一片家业,眼界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就算是普通的举人,他都乐意掏些银子资助,结个善缘,更别说这是新科解元前途不可限量,既然能通过儿媳妇攀上关系,自然不能错过,因此钱大老爷表现的比叶宝珠还,不仅交代了领队,还亲自给在京城里掌管生意的弟弟,也就是谢二老爷写了信,要求他好好招待。
    感念着叶宝珠的一片好心,谢愈和沈意商议过后,也欣然接受。
    遂两人依旧坐在马车上,领队赶着车将他们带至附近的胡同。
    钱二老爷在商铺里盯着卸货,但早已派人小跑着给钱二夫人捎去了口信,钱二夫人早已接到信,在门口等着。
    “自我接到宝珠的信,就一直等着,可算等来你们哩。”钱二夫人长得很是富态,圆圆的脸蛋看上去很是和气,一见到两人,便赶忙迎了上来,一边指挥着家里的小厮将他们的行李卸下,一边握住沈意的手,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吱呀声响起,钱家沉重的大门打开。
    交代好管家盯着小厮卸下行李后送去客院,钱二夫人便带着沈意与谢愈走进家门。
    这宅子是典型的京城风格,横平竖直方方正正,走进大门映入眼中的便是灰色雕花大影壁,转过影壁,才能见到房子的真面目。
    和金陵的钱宅相比,京城的钱府不算大,只是三进的院子罢了,毕竟不管钱家有多少银钱,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商人出身,在这权贵遍地的京城还排不上名号,就连这三进的院子,也是由于位置在穷苦人家居住的南城,这才能买得上,若是在东城西城,别说三进的宅院,挥着银票都别想买到一个一进的小院落。
    此时他们到的,正是第一进,只见正房三间,坐北朝南,正是主人待客之所,沿着画满彩绘的游廊走到正房,掀起厚重的门帘,滚滚热气迎面扑来,将刚从室外进来的几人熏出了个红脸。
    灵巧的丫鬟们送上茶叶,钱二夫人殷勤招待:“今年南方的新茶还没下来,这是北地的茶,你们都从金陵来,尝尝看我这茶如何。”
    谢愈和沈意闻言,掀开杯盖喝上一口,不似南方茶叶的清淡,这茶杯里的茶叶味道浓烈得霸道,乍一入口苦涩得不成样子,再喝上一口又有回甘。
    猝不及防之下,谢愈和沈意没能控制好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
    钱二夫人愣了一瞬,这才一迭声说道:“是我忘了,这茶口感霸道,你们刚来必然不习惯,翠雀,快去库房里取上去岁保存下来的南方茶叶。”
    很快,叫翠雀的丫鬟便端上新的托盘,托盘里摆着两杯新茶,钱二夫人示意二人换上新茶,语带怅然道:“我刚来那年,也是喝不惯北方的茶,这么多年下来,却终究是习惯了。”
    随即又扬起笑容:“看我,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愈哥儿和意姐儿一路上累么?院子早就收拾好了,快去歇着哩,过几日等你们歇好了我们家老爷再给你们接风。”
    尽管一路上很是顺利,但金陵到京城路途毕竟不短,一路奔波之下,沈意和谢愈也是疲乏得不成样子,钱二夫人的提议正中下怀,于是便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谢二夫人的提议。
    客院在钱宅的东北角,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房屋不多,仅有正房两间并一间厢房罢了,院中种了棵石榴树,年深日久,石榴树长得很是高大,尽管现在树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但也能想象到夏日里郁郁葱葱的样子。
    正房被屏风隔成了待客厅和卧房,卧房里摆着大浴桶,里面倒满了热水,许是水刚倒上没多久,正是最舒服的温度。
    火盆里上好的银霜炭悄无声息地燃烧,没有带出一丝烟气,沈意解开衣服,将积攒了一个多月的灰尘清洗干净,泡入浴桶,舒服地叹了口气,昏昏欲睡起来,谢愈隔着屏风,听着沈意的喟叹,也笑了起来。
    就在样,在满室馨香间,谢愈和沈意开始了他们的京城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灶台里的柴火彻夜未熄, 暖和的热浪顺着烟道传递到客院的房间,炕上暖烘烘热乎乎的,在呼啸的北风声中, 沈意和谢愈一夜好眠。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房间里不见一丝光线,唯有小炉子上温着的茶水, 时不时的出现一个水泡, 又慢慢破开, 发出咕噜之声,衬得夜间更加安静,突然沈意干咳两声,打破这份深夜的寂静, 皱着眉头从睡梦中转醒,谢愈听见沈意的咳嗽声, 小心地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 又将被子压得严严实实,保证寒气不会进入被窝, 再熟练地套上衣服, 摸黑取下小炉子上温着的茶水,兑上前一天倒好的凉白开, 将茶水兑到最适宜入口的温度。
    小瓷杯递到沈意的手中的时候, 她的眼睛尚未睁开, 迷糊间将瓷杯中的水饮尽,干咳的喉咙这才得到滋润。
    “愈哥儿,我又吵到你哩。”沈意蹙起眉, 了然的说道。
    京城万般好, 毕竟是他乡, 自从到了金陵,沈意真真是哪里都不适应,较之温润的江南,京城风更大,雪更深,就连空气中都没有了金陵的那份水汽,在暖炕上睡上一夜下来,每天早上都口干舌燥,沈意更是经常被这干燥的空气弄得咳嗽不已。
    沈意第一次咳嗽的时候,将谢愈吓得够呛,毕竟沈意自小身子就弱,刚到京城就这样毫无缘由的咳嗽起来,真真怕出些什么大问题。慌张的谢愈当即就要去找大夫,被沈意喝住,又观察了几天,终于相信是过于干燥造成,但谢愈经此一遭格外警醒,沈意那边一有什么响动,必然惊醒,端茶倒水服侍的好不殷勤。
    这次数多了,沈意心里也愧疚起来,春闱在即,愈哥儿每日里苦读都嫌时间不够,还得分出心神关照自己,夜间也无法好好休息,这实在不是沈意想看到的。
    “哪里是意姐儿吵到,也到该起床的时辰哩。”谢愈一如既往的否认了沈意的说法,当即便准备去洗漱读书。
    “愈哥儿你等等。”沈意下定了决心和谢愈深谈,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转移话题。
    “我知愈哥儿是忧心我的身子,但春闱在即,愈哥儿再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累赘,在拖累着你。”沈意终于将自己心里盘桓数日的念头说了出来,随着心声的吐露,泪水也随之留下。
    为了这事,沈意确实煎熬了好些日子,她这次跟着谢愈上京,是为了照顾好他的日常起居,让他心无旁骛准备春闱,谁知道却让谢愈平添了份担心,平白多费了许多精力。
    听了沈意的话语,谢愈心下骇然,这才知道原来意姐儿心中想了这么许多,忙抓住沈意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意姐儿怎会有如此想法,北地严寒,你是为了陪我才受了这遭罪,又怎会是累赘哩。”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沈意都不愿意给他人添麻烦,无论谢愈如何说,她还是认为自己的咳嗽吵得谢愈不得好眠,将捂着脸的手放下,露出湿漉漉的脸颊,对着谢愈说道:“愈哥儿,我想过了,现在离春闱也没多长时间,厢房里也有暖炕,我将厢房的炕铺好,咱们先分房睡上一段时日,待春闱结束再搬回来。”
    谢愈看着沈意脸上的泪痕,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娶意姐儿的时候,分明发过誓,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谁想到还是没照顾好她,平日里沈意很是爽朗大气,不是会为这等事情难受的性子,许是离开了家乡来到陌生城市,意姐儿心里忐忑才会如此。
    长叹一声,谢愈拿过帕子,轻柔地为沈意擦拭着,看着沈意通红的双眸,谢愈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能不分开么,有意姐儿在身旁,我心里踏实。”
    沈意愕然地看向谢愈,却对上他紧张、忐忑又带着羞涩的眼神,原来愈哥儿心里也并不踏实,谢愈这个样子正好激发了沈意心里莫名的保护欲,将自己内心的愁肠百转放到一旁,一心谋划起怎样才能让谢愈更加安心,至于分房的事情,自然再也没有提过。
    见到沈意再次恢复精神满满的样子,谢愈露出得逞的笑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却是钱家的丫鬟将朝食送了过来。
    沈意正欲开门取食,又被谢愈压着肩膀坐下:“外面风大,别着凉哩。”
    随即又用被子将沈意围得严严实实,这才自去开门接过食盒。
    不出丫鬟意料,这一日里果然还是清俊的公子前来取食,听说还是举人老爷,担心天寒夫人受冻,这等取食拎水的事情全都自己做了,他的夫人真是好福气。
    丫鬟心里想着什么,沈意和谢愈并不知道,当然他们也并无知晓的必要。
    打开食盒,只见放着几个小碟子,里面放着金陵人家里最常见的朝食,钱家豪富,自然不会在口腹上亏了自己,特特从金陵带来许多厨娘,保证钱家诸人在遥远的京城也能吃上家乡风味。
    沈意用温水将手脸洗净,和谢愈一人一边分坐两边,默默的吃着熟悉的味道,两人将话说开后,沈意解了心中的郁结,胃口都好了很多。
    谢愈正月就从金陵出发,在京城里安置下来后,离春闱还有一个多月的日子,这时间不算长,比起寒窗苦读的那些日子,区区一个多月,简直一眨眼便能过去,但这时间也不算短,比起现在还在路上尚未到达京城的同窗,谢愈已经有着足够的时间休养精神。
    这一个多月里,谢愈埋头读书,除了钱二老爷终于忙完,百忙之中弄了个接风宴他不得不参加以外,一步都没有出钱家客院的门,至于那些递上门来,邀他谈诗作话,吟弄风月的帖子,更是一个也没有出席,从天亮读到天黑,从日出读到日落,晚上还挑灯夜读,做着临考前最后的准备。
    谢愈如此,沈意也没闲着。
    会试和乡试类似,同样的分三场,每场考试三天,考试内容同样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文,沈意见识过谢愈参加乡试的样子,也为他准备过乡试的行囊,再准备起会试的物品,很是驾轻就熟。
    唯一的不同在于,会试在北地进行。好消息是会试时还在春天,北方的春天还很寒冷,天气尚未暖和过来,尽管已经不是滴水成冰的日子,但是食物仍然不易变质,在吃食上面沈意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但这样的天气有好处,自然也会有坏处,对谢愈而言,最大的坏处便是寒冷。
    在金陵,会试的日子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纵使最冷的深夜,也不会将人冻坏,除非遇见恼人的雨,不然相对而言还比较舒服,但是北方却全然不是如此。
    京城的春天,既干又冷,狂风呼啸着卷开天空中的烟尘,白日里看上去蓝天白云格外清新,但夜间里,这些狂风带来的却是气温的骤降,厚厚的棉服裹在身上起不到丝毫作用,沈意这些日子出去打听了一番,每年里都有在贡院里受不住寒冻病的考生,轻者风寒,重者大病一场,甚至有人身子就这么坏掉,从此缠绵病榻。
    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沈意,约上钱二夫人,趁着谢愈埋头苦读的时候,去商铺里逛了一圈。
    钱宅离京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街不远,马车哒哒走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意姐儿,这便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布料店,锦绣阁哩。”钱二夫人到了京城多年,但乡音依旧不改。
    顺着钱二夫人指着的方向,沈意看到一个三层的房子,同样的楼层,京城的房子较之金陵的商铺却更显的高大,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招待着来往的夫人小姐们。
    钱二夫人甫一踏入锦绣阁,便有眼利的丫鬟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钱夫人来啦,您这边请。”
    说着便带着钱二夫人和沈意进了二楼的雅间。
    顺着楼梯拾级而上,不像一楼全部打通,开阔的店面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布料供人挑选,二楼像酒家一般,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隔间,每个隔间都不算大,从门外走过,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轻声细语,脚步移动间还能听见衣裙摩擦之声。
    沈意垂眸不发一语,跟着钱夫人走进了里面的包间。
    只见丫鬟殷勤地呈上热茶,随之包间门被推开,走进一位年约三旬的美妇人,只见这妇人杏眼桃腮,容貌昳丽,行走间自有一番顾盼神辉,这便是锦绣阁掌柜的,人称尚娘子了。只见她将手上拿着的厚厚一摞纸,递到钱夫人手上,笑着问道:“钱夫人家大业大,见多了好东西,我们家的布料可有入眼的?”、
    钱二夫人笑骂:“你这牙尖嘴利的,还打趣上我哩。”
    尚娘子笑得更是开心:“这不是知道钱夫人心善,我才敢多说上几句,钱夫人您想要什么布料,我给您找出来。”
    “你这次就看走眼了,今次可不是我要买,是谢娘子要买哩。”钱二夫人指指沈意,示意尚娘子招待。
    尚娘子诧异了一瞬,这钱夫人她是知道的,也是自家的老客户了,家里是南边的富商,虽说家世上和官家娘子没法比,但在商人圈子里,也很说的上话,这样的一个人,却以作陪的姿态,陪着衣着简单,装扮素净,年岁看着也不大的沈意,这小娘子必不能小觑。
    心里虽然想了很多,但尚娘子在面上半点也没透露出来,笑语嫣然:“这位娘子,想买什么样的料子,不是我说大话,各地最好的料子都在我们家里都能找到。”
    真不愧是京城,店里的掌柜都这么伶牙俐齿,沈意心下感慨,也不翻看布料册子,径直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说起来容易,但真找起来却很难,沈意来这锦绣阁,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谢愈会试找上些合适的衣裳,因此她的要求是轻薄保暖,既不能太薄了让谢愈在夜间受冻,也不能太笨重了让谢愈答题不便。
    沈意也做好了这要求过于苛刻,被尚娘子认为来砸场的心理准备,不过有钱二夫人陪着,大概是不会被赶出去的罢。
    谁成想听见沈意的要求,尚娘子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自信地道:“这您就找对地方了,您这要求,但凡换个地方都找不到。”
    随即让沈意稍等片刻,拿着钥匙招呼着小厮去库房里取料子。
    没多久,在尚掌柜的带领下,小厮小心翼翼地用托盘拖着匹料子走了上来。
    尚掌柜笑得得意:“看,这便是我家的珍藏了,若不是你是钱夫人带过来的人,我还舍不得拿出来。”
    说完将料子上的不掀开,见到布的那瞬间,沈意和钱娘子不由地凑近前去,仔细打量。
    只见托盘上放着的这匹布料,五彩缤纷,在日光下看上去流光溢彩,光芒闪耀,换个方向,发出的色泽又全然不同,轻轻抚上去,毛茸茸热烘烘的。
    沈意和钱二夫人赞叹连连,尚掌柜扬起脖子,骄傲地说道:“这料子如何?”
    沈意连连点头:“这个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做成的?”
    尚掌柜也不吝啬,大方的将方法说了出来,毕竟一般人就算知道,也学不会怎么做:“这是特意请了大师傅,只取野鸭子头上最鲜艳的那一丛羽毛,将羽毛和丝线混在一起织成的料子,现在这手艺,也只有我家有了。”
    “这鳬靥锦是用野鸭子头上的毛做成的,库房里还有祖上传下来用孔雀毛、翠鸟毛做成的料子,太过贵重我便没搬出来,若谢娘子想要,我再去取。”
    原来如此,果然世间之大,没见过的东西太多,这织法别说沈意,就连韩薇娘都没听说过,从没有和沈意提起过。
    不过,这尚娘子说的,利用野鸭子头上毛的手艺,提醒了沈意,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鳬靥锦,心里思索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这凫靥锦确实是个好东西, 看着光彩夺目,触之轻盈柔软,被风吹得僵硬的手甫一伸入, 便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意。
    当然, 与这保温效果同样好的,是这料子的价格同样的昂贵, 沈意没有多做犹豫, 便将这匹料子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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