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纪云深是在熟悉的气味里苏醒的。
他猛地坐直身体,揉着隐约作痛的太阳穴,看着熟悉的、属于夏至的房间。
醉酒的记忆零散而混乱,唯一他记得清楚的,就是昨晚他跟夏至做了。
纪云深低咒一声,拉开被子,拿起一旁折迭好的衣服,边穿边往外跑。
他拉开房门,洗衣机轰隆作响,夏至正在厨房,一股浓烈的姜味弥漫在房间里。
夏至转头看他,又转回身,从锅里倒出一碗姜汤,放到餐桌上,“喝了吧。”
说完,夏至走回房间,留下愣怔在原地的纪云深。
纪云深回过神,跟着夏至走进房间。
夏至正拿着一件大码羽绒服往外走,看到纪云深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地将羽绒服塞到了他的手上。
“夏至。”纪云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回缩的手,“我们结婚吧。”
纪云深不是一时冲动,他是真的想娶夏至。
“彩礼、车子、房子,我都可以准备好,钻戒、鲜花、求婚该有的,我都会给你,所以,请你嫁给我吧。”
“……”
夏至怎么也没想到纪云深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这样,她误以为是昨晚他没戴套,怕她怀了,想起上次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夏至拨开纪云深的手,“我吃过药了,所以没关系。”
这次轮到纪云深不吭声了,他的脸一阵红一阵青,被夏至拨开的手落在身侧,捏握成拳。
“衣服穿上,把外面姜汤喝了,最好再喝包感冒药,药在……”
夏至的话被纪云深截断。
“你没有想过嫁给我吗?”
纪云深刚睡醒,头发全都散下来,看起来松松懒懒的,说话时还带着一股浅浅的鼻音,显得有些惹人怜爱。
还在醉酒吗?
夏至看着纪云深,心里暗想。
“你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人的将来?你难道只是想玩玩我吗?”纪云深不动,表情受伤地望着夏至。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夏至瞄了纪云深一眼,不太确定地问。
“我……”纪云深耳根微红,“我很清醒。”
夏至看了纪云深半响,率真地说:“我跟你在一起是认真的,但是结婚是不是太早了?你……”
夏至把你还年轻的话吞了回去,委婉道:“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清楚吧?而且,我们之前还在吵架,不能因为睡一觉,就当作没发生过,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有点生气。”
纪云深用手粑了粑遮挡住视线的刘海,为自己的鲁莽和思虑不周而沮丧。
在这之前,纪云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较同龄人成熟的人。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且向来能轻易达成目的;
考虑事情也比其他人全面,无论学业还是工作,都游刃有余;
对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也能处理得很好……
可就是她,让他束手无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甚至连一点对策都没有。
“我刚刚的话,是真心的,没有时间限制,长期有效,你哪天考虑好了,告诉我。”
夏至见纪云深神色严正,迟疑片刻,“好,我会认真考虑。”
纪云深得到承诺,穿上外套,“你剩下的气,要怎么才能消?”
夏至觉得纪云深醉酒后的样子可爱,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你去把姜汤和感冒药喝了。”
“好。”纪云深说。
“还有,不能再乱吃醋了,我跟费哲,是真的没关系。”夏至看他没有拉拉链,帮他把拉链拉上。
纪云深趁机将夏至抱进怀里,“那你爱我吗?说喜欢也行,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说你爱我,喜欢我,在意我。”
刚穿上的羽绒表面有些凉,不过夏至不是很在意,她反手抱住纪云深,“纪云深,我喜欢你,也在意你。或许也爱你,所以你不用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姜汤和感冒药,我能不能等会再喝?”纪云深将夏至搂紧。
“家里没套,我也不想再吃药了。”夏至感到衣服里面的硬起,直率地说。
而且,她身体真的很累,昨晚他做得太没有分寸,把她折腾得够呛。
“那吻一下,行吗?”纪云深让步,小心翼翼地试探。
夏至松开他的腰,主动踮脚吻了上去。
夏至头次发现,纪云深和她一样,需要的都是明显的偏爱,他们都是需要明显感受到被爱的人。
***
平安夜当晚,珩市的市中广场矗立起一株20米的圣诞树,还有人工降雪,节日氛围感十足。
苏兴盛为了约纪朵朵出去,还特意叫了纪云深、夏至和张成一起作陪。
装修精致的房屋内,纪云深被纪朵朵挡在房外,他口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纪云深看了眼备注,不情愿地接了通。
“你们到哪儿了?怎么还没到呢?不是说好7点在“云水”汇合吗?现在都7点20了啊。”苏兴盛不满地抱怨。
“再等会儿,快了。”纪云深看了眼时间。
“兄弟,你这话已经从半小时前就说过了。”苏兴盛嚷道。
“你不是有纪朵朵联系方式吗?你催她去啊,她把我女朋友关房间关了1个多小时了。”纪云深不紧不慢地说。
苏兴盛:“靠!你们不会还没出门吧。”
纪云深敲了敲门:“朵朵,苏兴盛问你还要多久。”
苏兴盛惊慌地阻止,“喂!你别乱讲啊。”
“快了,急什么?”纪朵朵大声回应。
苏兴盛喊道:“朵朵,我不急,你慢慢来。”
纪云深将手机拿开一些,“行了,她听不见,再等等吧。”
又过了20分钟后,纪朵朵的房门终于打了开。
“怎么样,妯娌装,好看吗?”纪朵朵穿着一条v龄低胸红色紧身连衣裙,搂着穿着方领低胸黑色连衣裙的夏至。
“这样穿不冷吗?”纪云深炙热的目光投注在夏至身上。
她平时虽然也化妆,但都是淡妆,今天却化得很精致,微卷的长发在后脑别着一个红色蝴蝶结,看起来像极了公主。
“有外套。”夏至被纪云深赤裸的目光看得心跳加快。
纪云深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立马认出哪件是夏至的。
“自己穿。”
他走到衣架上,把两件衣服拿下,将白色皮草扔给纪朵朵。
“我不穿,你也不在乎,某人穿了就行。”纪朵朵一边套外套,一边揶揄。
纪云深没搭理纪朵朵,拿着那件红色长款大衣给夏至穿上。
“我自己穿吧。”夏至说。
“手。”纪云深将大衣搭在她身后。
夏至只能让纪云深给自己穿,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
纪云深在给她穿衣服时,指尖总是似有若无地划过她胸口裸露的皮肤。
夏至呼吸一滞,抬眸看他,却见他如墨的眼底暗蕴燎原的火焰,嘴角勾着一抹捉狭的笑意。
夏至面颊的红晕漫向耳根,瞪了不正经的纪云深一眼。
纪云深笑意扩大,夏至心里腹诽。
这人也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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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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