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在艾西面前,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脚踝上,他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隔着帕子握住艾西的脚腕,问她是否感到疼痛。
其实有一点,不过她还是摇头。
艾西能看见他银白的发顶和低垂的眉眼。这场景似曾相识,从眼前闪过,在灵感消逝前,她赶忙抓住一角破碎的记忆。
“我从前是不是也在你面前受过伤?”她连忙问道,“你也像这样替我看伤,是不是?”
希欧多尔的眸光忽而复杂:“……您记起来了?”
艾西摇头,她也说不出个确切。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将手中攥紧的纱帕倏然抽走,明明触感还留在掌心,却记不起曾握着的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注意到骑士拿着的帕子,白色丝帕的一角标着一个小小的叁角形。
“那是我的手帕。”她新奇地指着帕子,“是我从前送给你的吗?”
人们会在手帕上留上自己的名字,或是姓名的首字,用以辨认。艾西不喜欢刺绣,于是她从来偷懒地只绣一个叁角形,说那就代表她自己。
希欧多尔的目光落在那方手帕上,低声回答道:“……是。”
或许不能算送。她只是借给他,而后忘了要回去。
“我们从前果然很熟悉。”艾西开心地下了定论。
她雀跃的模样让骑士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傍晚时分他们选了一处干燥的空地扎营。希欧多尔从那一车的货物里找到了毯子和滤锅。
毯子是为艾西准备的,他并不需要这东西。
升起火堆后,他将溪中捕到的鱼切去首尾,洗净去鳞,剃掉鱼骨煮熟。没有放调料的鱼汤寡淡无味,好在并无太多腥味。
艾西裹着毯子,喝着鱼汤,问起了困扰她一天的事:“要是那个印记再发作,该怎么办?”
“只要过了明天,一切就能顺利。”骑士沉静地看着噼啪燃烧的火堆,“后天我们能够抵达最近村落,城镇的教堂里或许会有精通解咒的神官在——圣都也会立刻得到消息,您很快就能见到教皇。”
这消息并不让人觉得高兴,艾西呼地吹了一口气,乳白的汤汁漾起褶皱,她盯着自己发皱的倒影,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说我是教皇的爱侣……其实就是情妇吧?”
“并非如此,您是——”
是教皇的随侍。
是教皇唯一信赖的亲信。
是教皇的眼睛与耳朵。
不,不仅仅是。
所有的这些话语堵在骑士的喉咙中,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有的这些话语堵在骑士的喉咙中,不知该从何说起。
艾西知道教廷骑士得听从教皇的命令,希欧多尔不是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她通情达理地说:“我知道啦,你要说那个人其实很喜欢我是不是?”
“……是,教皇很重视您。”
果然是这样。
艾西又呼地吹了一口鱼汤,而后问:“如果教皇问起来怎么办?问印记有没有发作过。既然你说我是他的……嗯……爱侣,他不会因此大发雷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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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if线(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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