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说说吧，怎么杀？”
    “杀什么杀？大哥，你也别坚持了，慕震西能不能得到慕家大权还是个未知数，但慕震林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当家人，我们趁机敲慕震林一笔，后半辈子都不必愁了！哪里还用再跟着慕震西那个王八蛋干这种勾当？”
    “哥们，咱们杀人和勒索都反正横竖不是人，还不如借这个机会搞一笔大的金盆洗手，我老婆过几天就生了，我手上是真不想沾血，权当给未出生的孩子积点德。”
    聂野独自被锁在车里，听着外边三人摸黑商量。
    车子停在路边，三人发生了分歧，听起来还打起来了。
    “蠢货！慕震西不是人，你以为那慕震林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勒索他？你有几个胆？”有人挨了啪一声响亮耳光，“别他妈废话了，把他拖出来，挖个坑就地活埋了！”
    很快，聂野被拖拽出车外，他听到有人正开后备箱，哐哐当当扔出一堆东西在地上，应该是一些刨坑的工具。
    “你们两个，赶紧把人捆树上，然后过来帮忙刨坑！”
    那大哥抱着工具从聂野身边擦身而过，架着聂野的两人用劲儿推搡着聂野往右前方一棵大树边走去。
    这些人实在谨慎，竟然到现在都不肯把他眼罩拿下。
    聂野闷哼几声示意自己有话要说，两人本就对杀人这事儿有所退缩，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看远处刨坑的大哥，其中一人一把扯了聂野嘴上的胶布。
    另一人想开口训斥，但还是忍住了。
    聂野轻笑一声，依旧被推搡着往前，尝试攻克两人心防，他开门见山道:“你们想要钱？”
    两人皆是一顿，动作都停住了。
    聂野继续道:“你们想要多少？”
    其中一人情绪突然就瓦解了，急切问道:“你能给多少？”
    “三弟！”另一人虽制止，但声音确实压着的，生怕他们大哥听见似的。
    “二哥，我不想再杀人了，真的。”他语气很慌张，“聂少，说实话，我们本来也不想杀人的，你爷爷不过就是让我们把你关起来，是你那个二叔，慕震西，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把你做掉，说到底我们也只是想多赚点钱而已，杀人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
    “懂，兄弟，你听我说……”
    夜色浓重，冷月高悬，树林里黑洞洞一片。
    慕宅。
    慕楠枫已被救护车抬走，慕震西在慕震林的威逼和警方的警告下，终于松了口，告知聂野被带走的目的地。
    只是，按时间推测，他现在肯定已经死了吧？慕震西心里想。
    正当警车准备倾巢出动时，慕念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慕念忙掏出手机，看到“哥哥”两个字时，紧张得差点握不住手机。
    她连忙接通，将手机凑在耳边。
    “哥哥？”
    慕念泫然欲泣，声音都在颤抖。
    聂野听到她的声音，心想，她没出事就好。
    “念念，你没事就好。”聂野声音沉哑，他靠坐在树杆上，望着眼前最后一个被解决捆一块儿的麻烦，呸一声吐了嘴角的血，抬手抹了一把从头顶流下来糊住眼睛的血液。
    他如释重负一般轻笑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然后就听到了慕念的哭声，他说，“我也没事，念念，别哭，别…哭。”
    慕念与慕震林跟随警方找到聂野的时候，聂野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谁的，他瘫软在树下，已经陷入昏迷。
    慕念冲过去抱住聂野哭得像个泪人，强撑着精神陪同医护人员把聂野送上救护车，她身上全染上血，听从医护人员按住聂野脑袋伤口的手也已经被血液浸湿，那些血是那么令人恐惧的温度。
    慕震林望着两个孩子，心中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