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怡眉峰微挑,她都包成这样了,想不到这妇人还能看出她是谁,好厉害的眼睛。
而俞雅宁和俞白曼却是对视了眼,爷爷既然能请余怡回老宅,看来谋划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成了。
*
车子疾驰在平稳的路面上。余怡来时,坐的是俞雅宁的车,在走时却与俞家姐妹二人同挤一辆车。
忽明忽暗的光线从车窗中投射了进来,印的她们三人脸时暗时明。
余怡很想知道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轻轻拽了拽俞雅宁的手臂,可对方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脑袋依在她的肩膀上,小声抽泣着。
虽然不知她究竟在哭些什么,但车内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压抑的余怡也不想再说,更何况一想到等会儿要见俞锦华,她的心都快崩到了嗓子眼。
倒也不是怕他。好赖,他是俞雅宁的长辈,又是自己的大金主。这打工仔去见大老板哪有不紧张不害怕的。
只是俞雅宁和俞白曼二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着想着,车子很快驶入城东的私人地域。
说是私人地域,那完全是因为那片地皮都是俞家的。
5分钟后稳稳停在了一处别院门外,余怡下了车,就被眼前白墙黛瓦,飞檐翘角的徽派建筑所惊叹。
鲁管家推门了黑色铜质大门后,俞雅宁便靠在了余怡肩膀上,手下却攒动着她走了进去。
步入门厅,映入眼帘的便是门厅,白色墙体上的古钱画窗里,印出了窗外美景。
山水之间,自成一派。
穿过冗长的风雨连廊,古朴又典雅的房屋便呈现在了余怡面前。
她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踏上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余怡都能看到俞锦华的身影了。
“俞爷,孙小姐和余小姐到了。”
“进来吧。”俞锦华的声音明显带着疲惫。
余怡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心虚得紧,她拽着俞雅宁的手臂犹豫着不敢迈门进去。却还是架不住,被俞家姐妹俩前后夹击着带进去。
等三人进了门后,房门被关了起来。
余怡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黑色长衫一手撵着佛珠,一手拿着方布。背着身子瞧不出他到底是怒是悲。只是一遍遍仔细擦拭着架上的玉石。
“小曼,阿宁。去祠堂跪着抄写经书。”
俞锦华句话就打发走了俞家姐妹二人。
屋内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余怡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木架边置着一方铜炉青烟,徐徐白烟带着好闻的檀香,随着气流钻入余怡的鼻腔中,引得她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俞锦华动作明显顿了顿,好似才想起屋内还有个大活人似的:“余小姐,可知玉有软硬之分?”
余怡微微一怔,闹不明白这俞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别说玉有没有软硬之分,她连玉制的饰品都很少有。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不卑不亢,还有股子傲气掺杂在其中。
引得俞锦华回头瞧了她眼,随后将方帕随手丢在了旁边的茶台上:“倒是个实诚人。”
“我俞家自我爷爷那辈,就是靠着这双识玉的眼睛,刻玉的这双手,走到了今天。恐怕也只能撑到我这辈了。”
余怡不明白,这老头为何要突然和她起了俞家发家史,挪了挪早就站麻的双腿:“为什么这样说?莱欧珠宝的名号在国内还是很有名气的。”
俞锦华笑了,笑得很无奈,之后坐在了茶桌前,盏了杯茶水推到了对面:“坐吧,喝茶。”
余怡这才挪着步子靠了过去,半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浅喝了口。
入口润滑,吞下后还带回甜。纵使她很少饮茶,也知这茶是好茶。
俞锦华给余怡续了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老朽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不争气整日花天酒地气跑了媳妇,不提也罢。二儿子倒是个痴情的种,天天带着他的洋老婆周游世界,却没把心思放在雕石刻玉上,半个废物。”
余怡端茶杯的手微微颤了颤,听俞老爷子的语气,这是要和她唠家常啊。通常唠家常的目的都是为了打感情牌。
她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只能认真听对方诉说着。
“儿子不争气,老朽便将希望转嫁在了孙女身上。小曼内柔外刚,经商是把好手,当初把俞石的招牌交到她手上,我便想着后继有人了。可是转头就被她换成了莱欧珠宝,整些洋人玩意,忘了老祖宗的东西。功利心太重,不稳重。”
“自此老朽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阿宁身上。这孩子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所以雕石刻玉的手艺也称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以为俞家有了传人,可以含笑九泉,无愧于祖先了。”
“几年前,阿宁突然和老朽说要学音乐当明星,老朽只当她一时兴起闹着玩,任凭她耍性子,她吵也没当回事。可是她却说喜欢女人,甚至不惜放弃传承家业。”
听到此处,余怡的心颤了颤。果然不出所料,这老家伙要打感情牌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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