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又哀怨地望向梁雯,就差指名道姓了。
可怜巴巴地想博取程铮霆的同情。
梁雯懒得辩解,仍坐在那里,静静看她演戏。
“那也是你活该。”
没想到程铮霆会这样说。
邱佳佳顿时目瞪口呆,表情呆滞得很。
“你竟敢让她帮你倒水。”
程铮霆纠结的点还真是与众不同,让邱佳佳更是疑惑。
“立刻滚出去,别让我亲自动手。”
他的耐心显然迅速消耗殆尽。
邱佳佳很是难以置信,她尽力挤出些泪花,试图再多解释,可下一秒就被程铮霆薅住了头发,对她杀猪般的惨叫充耳不闻,大力地将她从客厅拖到门口,利落地打开门,直接将哭嚎的邱佳佳推了出去。
“把她处理掉,别让我再看见。”
程铮霆在门边压低声音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的他就是分外冷血的,毫无情面可讲。
梁雯耳朵尖,即使程铮霆刻意回避,还是被她听了去。
邱佳佳无疑是可怜可悲的,起初便是程铮霆先招惹的她,慷慨大方地给了她诸多甜头,等她头脑昏昏地迷失了方向,已然上钩时,程铮霆却想片叶不沾身,丢她自生自灭去,邱佳佳勇敢一回,却用错了地方。
她可能花了不小的代价来换取这些好处。
可就像镜中月,水中花。
越想留住,到头来越是留不住。
“你就任由她欺负你,莺儿?”
现在程铮霆调转话头对准了梁雯。
梁雯斜倚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无辜又清白,“她说得没错啊。”
其实所谓闲言碎语,各类曲解,梁雯实在听得太多了,多到已经麻木,也从未想过去辩解什么,旁人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哪怕就是莫须有,他们也并不是那么的在乎事情的真假性。
但这话停在程铮霆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觉得这是梁雯强忍委屈的控诉。
这件事其实错不在梁雯,甚至邱佳佳也只是助澜的推手,真要细究起来,程铮霆才是罪魁祸首,可这又回到了人性的软弱论题上,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处,所以就得自己心里抑制不住的愤怒、无助、困惑分摊到别人身上
这样他才能好过点。
好说服自己还是那个用情良善的人。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程铮霆不喜欢梁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头。
梁雯先是静默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而后才开了口,“不管我怪不怪你,你都是不会怪罪反思自己的,程铮霆,你可能觉得自己伟大极了,但你只是在徒劳无功地感动自己,以牺牲别人来成全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挤出一个笑来,冰冷又怨恨。
“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失眠了,必须要靠药物才能有些安稳觉可以睡,本来我只有轻微的胃部不适,后来逐渐演变成严重的肠胃病,睡前不能进食,不能多吃,硬和冷的食物更不行,而且我讨厌的就是牛奶,这些你都不知道,可你却觉得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在为我好。”
程铮霆张了张嘴,却觉得百口莫辩。
他从未有如此词穷的时候。
“可我,现在知道了。”
最终,干巴巴地挤出这样一句话。
无措极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吗?”
梁雯给足了程铮霆回答的时间,但他们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煮沸之后的热水锅,从咕嘟嘟冒泡逐渐变得冰冷,最后又晾成了一锅凉水,程铮霆心里头是有答案的,心知肚明却不能说出口。
显然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梁雯没有再逼迫。
她无奈地一笑,想绕过他上楼去。
却被程铮霆拉住了手腕。
“我……”
他急忙忙抛出主语,想要挽留梁雯的耐心。
可是那三个字却好像有千斤重,死死压在他的喉管底部。
他再也说不出更多的一个字了。
“别勉强自己了。”梁雯始终不曾看他,轻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说出来的时候,可能你就能明白几分我现在的感受了。”
梁雯拱起手腕,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可程铮霆反而紧紧抱住了她。
他抱得那样紧,恨不得将梁雯揉进骨血里。
“我要跟伊劳迪娅结婚了。”
在程铮霆低落的底气中听不到丝毫对婚姻的期待和对未婚妻的爱意,这段即将到来的婚姻反而成了沉重的枷锁,强加在他的身上,束缚着他,制衡着他,让他迷茫,让他想要抗拒却不能。
他是期盼能从梁雯这里听到些安慰的。
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是好的。
可梁雯说得却是:
“新婚快乐。”
下月初的九号,是个好日子。
程铮霆和伊劳迪娅的婚礼就定在了这一天。
两家联姻的消息可谓是一枚重磅炸弹,在国内外的商界都炸出了极大的水花,先前还有专家预测,程氏想要再拓海外市场的野心是足够的,但实力稍逊,而此刻这个消息,则表明程铮霆早已布好了这枚棋。
程铮霆从不打不做准备的仗。
但凡有风吹草动的,最后皆能成真。
婚礼自然是顶级配置,国内的这一场将在南城最高档的维伦饭店举行,程氏豪爽地包下了整座饭店和周围的五星级酒店,不惜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米其林主厨,负责把控婚礼的菜肴出品,一切都按部就班且程序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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