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言却这样托着他把人抱起来了,抱去浴室洗漱,厚重的风衣落在窗边的地上,风衣上依稀可见深色的水痕,风衣下是用过的套子,窗户上的雾气渐渐消散。
*
沈旭下意识往那个角落看去,什么都没有。陆薄言说:“收在脏衣篓里。”
沈旭有点清醒了,他没穿睡衣,钻在被窝里问他:“你今天去医院?”
陆薄言刚刚已经说过一次,现在也没什么不耐,应了一声,沈旭就说:“忙不忙,不忙的话我来找你吃午饭。”
“好。”
陆薄言走后,沈旭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出去玩雪。
他穿着羽绒服出门,一推开门就被冷气激得咳嗽起来,昨晚雪下地不小,院子里的雪白莹莹的大约积了有四五公分的样子,太阳苍白地挂在天上,雪还没有要化的迹象,从屋子到院门有一排向外的脚印。
鬼使神差地,沈旭去踩了一下第一个脚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路走到了院子门口,沈旭发现陆医生的脚步其实比他要迈得大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医院快步走习惯了。
这样看,他们平时一起走的时候陆医生应该都在迁就他。
沈旭回身拍了一张照发给陆薄言。
陆医生暂时没有回,沈旭犹豫是那么走回去,还是一步一步倒回去,正常走回去,那一排脚印就没了。
院子门外有车开过,是小区安保的巡逻车,看见沈旭站在院门处,停下车跟他打招呼,寒暄了几句说:“如果院子里的雪需要清扫,我们可以派人过来,不过目前还有两家在排队,需要等大约一个小时。”
沈旭说:“不用,这点雪还不够我玩的。”
物业就走了,沈旭也没再纠结正着走倒着走,确实是整个院子的雪加起来还未必够他发挥的,他把雪都铲到了一起。
院子里铺了石砖,平时又注意清扫,堆起来的雪白白净净,就是看起来不够多。
他抬头一看,看见了露台。
几分钟后沈旭推开了露台的门,但是跟他想的一片莹白不同,露台上的积雪只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成了一只圆滚滚的雪人。
这只雪人很有陆医生的风格,具体表现在脑袋特别圆,身体也不像大部分人随手一堆的那样坑坑洼洼,偏偏圆圆的脑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画室就在露台边,沈旭进去拿了颜料出来给雪人画上了五官,还把墙上装饰用的花环拿来给它戴上了。
沈旭跟雪人合了个影,又把楼顶的雪搬到楼下,搬了几次感觉差不多,就没再考虑屋顶的雪。把雪压严实之后,已经到中午了,他准备去找陆医生一起吃午饭,换衣服时才注意到外套胸口都是湿的,袖子湿了大半,手套也湿哒哒的,明明是防水的手套,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水,泡得手指发白。
这个时间来不及洗澡了,沈旭用温水洗脸洗手就出门去,到医院发现今天人挺多。陆医生打了电话来。
“你已经过来了?”
“嗯。”沈旭应他这语气像是不想他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这两天降温,医院感冒的病人多。”
沈旭听出来了他的意思,“那我回去?”
反正来回也就十分钟,沈旭不是很在意。
陆医生说:“稍等,你去食堂,我过来找你。”
陆薄言到的时候,沈旭坐在靠门的位置,这会儿食堂人不少,但是靠门的位置冷,所以没什么人坐,坐这儿还方便陆医生看见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冷。
看见了想等的人,沈旭开口先是一个喷嚏。
陆薄言拿出手帕给他,眉心微微聚拢,探了探他的额头,沈旭主动过去贴了一下他的脸,笑嘻嘻的,“怎么样,陆医生,我有没有发烧?”
这是在医院食堂,他这一贴,不管是路过的还是就餐的都往他们这看过来了。大概是没想到陆医生平时是这样和自家omega相处的。
陆薄言面色如常,“没有。”
但是没有只是暂时的,晚上沈旭就开始鼻塞咳嗽,吃了药也没见好,第二天开始发烧了。沈旭平时身体还行,八百年没体会过发烧的滋味,是真的难受。
头昏昏沉沉的,呼吸不顺,还要加上没完没了的咳嗽。
外头堆着的雪是彻底顾不上了,沈旭精神萎靡,连起床都费劲,从窗户看出去,今天是晴天,他拜托陆医生去给楼顶的雪人撑个伞,以求多留几天。
陆薄言要请假调课在家照顾他,沈旭没让,他就还是去上课,一上午发了三次信息,打了两个电话,上课时都把手机放在了身上,一下课立刻就赶回来。
他回来还带了药,一般人都是带口服药,陆医生往家里带了吊瓶。
一开始沈旭还有心情说笑,夸他打针比起专业的护士也不差,后面就笑不出来了,四肢肌肉酸痛,头晕得难受,还吐了一次,腹中空空嘴里发苦,什么话都不想说,闭着眼,有气无力的。
更要命的是,身体一虚,生殖腔发育的不适症状又加重了,肚子也酸。
沈旭刚才说嘴巴苦,陆医生就给他泡了一杯糖水过来,现在他又不想喝了,蜷缩在床上,吊着水的手垂在床沿。
陆薄言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也换了衣服上床,在他身侧躺下,拥他入怀,沈旭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陆医生心领神会,轻轻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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