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烦躁把车开了过去,酒吧门口没有人,我懒得给她打电话,只停在路边上等。
过了好一会儿,洪幽怜把副驾驶的门打开,重重地坐了进来,她以前都是坐后面的。
“你先回去。”洪幽怜朝站在车窗外的朝雨疏挥了挥手,朝雨疏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走了。
我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这两人之间的这种开放式关系,看似激情四射,实则互不纠缠,各取所需。
“愣着干嘛,开车啊!”洪幽暗今天似乎比平时更具攻击性。
“你坐到后面去。”我完全不给她好脸色。
“我今天就坐这里了。”说完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上了。
我一看赶不走她,整个身子有点抗拒地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我懒得跟她废话,把车发动了,往她家的方向开去。
洪幽怜把胳膊支在车窗上,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虽然我很想反手给她一巴掌,但我还是死死地压着心中的火气不发作。
“安知之,你还挺好看的。”洪幽怜突然发话,害得我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
我不理她,她自顾自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她语带叹息地说:“安知之,我们也认识有好几年了吧,你说咱们之间是不是还是挺有缘分的,这么多年纠缠不休。”
“纠缠不休的人是你!”我不知道多希望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个人。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朝我靠过来,我离她近的那边身体寒毛几乎立即竖了起来。
她把脸凑到我的脸颊附近,混着香水和酒味的气息在我脸侧浮动,我防御性地说:“你干什么?不要干扰我开车。”
“不干什么,我就想仔细地看看你。你现在握着方向盘,无处可躲,时机实在是太好了。”她在我耳侧说话,眼神游离,语气也逐渐轻佻,“安知之,你知不知道在夜色的灯光里你有多好看,我真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她想上手了。
我忍无可忍,左手紧握方向盘,右手一只手指,猛地把她推了出去,她意识本来有些不清晰,猝不及防地被我推开,她的头一下子撞到了右侧的车门上。
我以为她要发作,结果她没有,她沉默了。
洪幽怜不说话了,我终于自在了,确定她不会再骚扰我,我安心地开着车。
到了她家门口,我简短地说:“下车!”
洪幽怜突然侧过脸看着我说:“安知之,那个游萸到底有什么好?你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这不关你的事。”我冷冷地说,并不看她。
“安知之,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很幸福,她就应该躲起来狠狠地偷偷地幸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别人知道后会妒忌,会心里不平衡。会想你凭什么?凭什么那么多人活得孤单寂寞,而你却拥有这么稳固的亲密关系?这不公平。”洪幽怜语气里渐渐带上了些激动。
“不公平?你也配说不公平,你挥霍了多少时间,金钱,资源和别人对你的信任,你还说不公平。你但凡对这些人和事有一点点尊重而不纯粹是利用和消遣,你就不会觉得它们毫无意义。”我冷静地说。
“你少在这里教训我,你懂个屁!”洪幽怜怒了,她从来没有对谁服软过,她自然也不会反思自己的行为,在她心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被批判和指责,而她才是那个唯一的永远正确还永远被辜负的人。
我决定彻底闭嘴,为了不跟她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下车站到很远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洪幽怜终于从车里摇摇晃晃地出来了,看她往自己家门口走去,我才回到车里,发动了车。
洪幽怜站在门口,回头看我,我的车灯扫过她,掉头,我快速地驶离了她的家,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忍她忍多久。
第二天,公司里,我在茶水间碰到了娄琴,我们闲聊了几句。
娄琴问我:“游萸出差回来了吗?”
我有些吃惊,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她游萸出差的事,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游萸出差了?”
娄琴面色一愣,但又马上恢复镇定:“哦,我前几天正好请她帮了个小忙,跟她聊了一会儿,她顺口提到的。”
听娄琴她这么说,我没有多想,娄琴确实偶尔会跟游萸联系一下,我说:“她还没回来,应该快了。”
“对了,知之,洪幽怜那边怎么样?”娄琴问我。
“说不好,我感觉她越来越有些失控了。”我皱着眉头说。
娄琴说:“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我最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她家里出了点儿事。”
娄琴说是小道消息,应该就是有点谱的,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轻易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我问:“什么事?”
娄琴说:“洪幽怜她爸好像生病住院了,但不知道病到了什么程度,她们对外界消息封锁得很紧,这我也是从七弯八绕的关系里听来的。”
我大概猜到了后续:“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她们家内部估计得好好斗一斗了,洪幽怜的那个后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嗯,确实如此。”娄琴说,“不过,据说洪幽怜布局得很早,她后妈和她那个妹妹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这我不奇怪,洪幽怜这个人,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背地里却很有手段,我说:“那她现在岂不是可以一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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