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眠欢能够有再见的机会,是赵蓉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与她重逢后的每桩模样,却是赵蓉所始料未及的。
她在房门紧闭的卧室里找到许眠欢,厚重的窗帘布没有敞开任何一粒光,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灯摇晃着逼仄光影,赵蓉走进去时,床上的女孩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赵蓉咽咽唾沫,觉得许眠欢裸在轻薄睡衣外的肌肤白得太恐怖,简直是一种病态的惨白,赵蓉甚至觉得许眠欢的瞳孔不应该是正常的乌黑,而该是空洞的死白。
她已经无法在许眠欢的身上找到一点活人的生息了。
这个念头让赵蓉毛骨悚然,她蜷蜷指节,壮着胆子试探地喊许眠欢的名字:“许小姐?”
床上的女孩却无动于衷。
许眠欢的不理不睬让赵蓉有些尴尬,她摸摸自己的耳廓,耳机里恰时传出少年清冷的声音:“直接喊她的名字。”
赵蓉于是再次开口:“许眠欢?”
这一次许眠欢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别过脑袋,茫然地反问:
“许眠欢是谁?”她一顿,面庞上倏而洋溢出一个诡异的甜笑,“我是宋溺言的。”
赵蓉霎时哑然。
她终于明白进门时宋溺言那番话的意思,彼时少年懒懒地支着脑袋,垂着眸姿态散漫地对赵蓉说:
“这次喊你来,是我让你跟她聊一聊。赵姨,看到她的样子后,也不必太吃惊,我了解她,其实她只是在跟我置气而已。”
赵蓉看着面前死气沉沉的许眠欢,心底暗道许小姐如今这副模样,他到底是怎么将“置气”这两个字说出口的。
不过宋溺言本就并不太在意,赵蓉记得他最后对她交代的话,每一个字都让赵蓉对许眠欢生出浓烈的同情:
“如果没能聊成功也没关系,”他抬起眼,笑容满足,“如今这个局面,不管她是不是故意为之,她已经永远不会从我身边离开了。赵姨,你该替我高兴,我终于可以永远跟她在一起。”
记忆的最后一幕是少年渐深的癫狂笑脸,赵蓉收回神思,为难地叹口气,她心念微转,俯在许眠欢眼前轻声诱哄:
“许小姐,我是愿意帮你的,”说到这里一顿,再次开口时的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任何事情。”
承诺真挚,可赵蓉被头发遮住的耳朵上连接着宋溺言的耳机,许眠欢的字字回答他都会在耳机的那一端听得清清楚楚。
但许眠欢仍然只会木讷地重复:“我是宋溺言的。”
耳机那头的少年嗤笑一声,对束手无策的赵蓉吩咐说:“你出来,我亲自跟她说。”
于是赵蓉退出房间,而宋溺言推门进去时,许眠欢的姿势没有半分变化,她仍呆呆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像是已经察觉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包括自己。
宋溺言坐在她身边,掐住她的下巴,倾身含吻她的唇,许眠欢在这时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背,松开齿关放他的舌头舔进来,看不见的私处同时开始乖巧地流水。
像最温驯的傀儡娃娃,只认得他的气息。
将许眠欢的眼睛从荒芜吻到迷朦后,宋溺言抵住她的额,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现在这样,既是一种软弱的妥协,也是本能的反抗。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的意识已经忘记反抗,但是你身体最后的防御机制仍在反抗,”他死死盯着她的瞳孔,用残忍的字句居高临下地说,“许眠欢,而我要你的本能同样服从于我。”
许眠欢却仍然在重复:“我是宋溺言的。”
宋溺言按按自己的额角,动作干脆地掀开她睡裙轻薄的纱,鸡巴直直入了进去。
她的身子早就敏感到不用做前戏,肉棒一操进去,媚肉就开始热情地吞吐,奶子也会懂事地挺到他嘴边,唇瓣也会及时张开,娇出让他最满意的呻吟声调。
宋溺言偶尔能听出来她那些含糊的叫床字句,除了那些淫荡的求操字眼,她竟然仍不忘固执地重复:“嗯……我,我是……宋溺言的……”
他倏而停住抽插的动作。
宋溺言注视着身下女孩朦胧的双眼,心血来潮地轻声试图纠正她:“不对,你应该说,你爱宋溺言。”
最后五个字放得极轻极轻,仿佛稍稍用力就可以顶碎它们。
许眠欢仍旧只会说“我是宋溺言的”,对“爱”却缄口不言,无论是被他控制高潮,还是被他大肏大合,宋溺言始终逼不出她一个“爱”字。
宋溺言颤颤睫。
他没再坚持纠正她,他什么也没说,他只吻吻她的眉,温凉的精液隔着薄薄一层避孕套打上娇嫩的小逼内壁,刺激得女孩浑身都开始痉挛。
宋溺言扯出避孕套,从床头抽来一枚跳蛋,自然而然地塞入仍在抽搐的花穴里,就在他揉着眼皮下床时,动作忽然一顿。
他垂着头,目光在身下的床单处定了几秒后,探出手去缓缓掀开那一角。
许眠欢从识字开始就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后来走入青春期,她喜欢在每一篇日记里装饰上花花绿绿的贴纸,而此时此刻袒露在宋溺言面前的,就是这样一本手账。
许眠欢的眼皮不动声色地一动。
动作极微,但还是被宋溺言成功捕捉,他挑起眉节朝她扫去似笑非笑的一眼,随即慢吞吞地当着她的面翻开封皮。
“真没想到你在我这里还有隐私这种东西,许眠欢,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第一篇日记的落款日期是两年前,这一天的许眠欢被推入男厕所,她缩在角落里听着耳畔拔高的羞辱,在听到有人扬言要尿在她身上时,她下意识的颤抖引得笑声连连。
这一年的许眠欢从憧憬直直坠入悲剧,她没有朋友,只能将愤恨与不解流出笔尖,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遍愤忿地重复:
“所有校园暴力过我的人会有报应的。”
正如现在的她一遍遍呢喃着“我是宋溺言的”,只是从前她的愤忿无声,如今的一字字清楚且机械。
“许眠欢,”宋溺言俯身,在她麻木的瞳仁里绽出意味不明的笑,“恨我一辈子吧,看着你的日记,我半分悔改都没有呢。”
宋溺言是天生坏种的怪物,他食髓知味爱人的恨意。
许眠欢曾将这样这样恶劣的人当作自己救赎,这是宋溺言和许眠欢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但他不以为然那时的假惺惺,她则始终为之羞耻。
那是在许眠欢刚刚开始面对宋溺言的那段时间,宋溺言饶有兴致地扮演一个温柔班长的角色,会帮她解围,会在她被泼水时给她递上一件外套,会对着她说:
“许同学,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会过去的。”
后来他厌倦这样的角色,在她面前主动暴露自己幕后施暴者的真正角色,许眠欢在震惊与失落过后,朝他望去满腔恨意的一眼,这是宋溺言心动的最初。
许眠欢的日记里却找不到一字对他的心动。
只有几条纸页撕下的折痕记得女孩曾对那个给自己披衣服的少年脸红,许眠欢视这段少女心事为耻辱,连同后来和他在一起以后的矛盾喜欢,她果断地通通撕去。
于是宋溺言只能触摸她的恨与不平。
许眠欢决心永远不让他知道,她确实喜欢过他。
我是宋溺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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