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封闭着虎杖悠仁内心的黑色塑料膜就像这面玻璃般被一并撕裂，光顺着缝隙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昏暗的世界被照亮了。
    虎杖悠仁又惊又喜地睁大了眼睛，微颤的眼瞳片刻不离地盯着那道金色的身影。
    “观月老师……！！！”
    闻声，滞空状态的金发青年朝着虎杖悠仁的方向看了过来，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犹如被点燃的火炬般传递着生生不息的希望之火，将暗淡无光的琥珀色眼眸一并点亮。
    他以微微屈膝的姿势落在了地上，脚下的滑板与地板发出一声碰撞的巨响，惯性使得他继续向前滑行，一个干脆利落的板尾刹车后，他刚好停下在了非人外形的吉野顺平的旁边。
    他掏出手机，屏幕触碰了一下吉野顺平，将其暂时收进了虚拟世界。
    “观月老师……”
    虎杖悠仁以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微弱地又喊了一遍。
    与刚才那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惊喜不同，这次的语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庆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孩子气的委屈。
    观月音侧过身子，看着表情又哭又笑的粉发少年。
    他没有上来就说一些漂亮话来安慰或是鼓舞对方，仅仅是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明亮的情绪将沉闷压抑的气氛驱散得一干二净。
    仿佛只要他站在这里，就能带来一股莫大的安定感。
    就像他承诺的那样。
    ——不会死的。
    两根一长一短的呆毛晃了晃，又一次以拉风的方式出现的金发青年冲着虎杖悠仁挤了挤眼，他得意洋洋地比了一个耶的动作，说出了闪亮登场后的第一句话。
    “踩点赶到！”
    第63章
    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让真人露出不悦的表情, 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听说过对方。
    特级咒术师观月音，术式是「万物皆可电子化」，能将任何物体转移至电子设备中。
    因其术式的特殊性, 是羂索都忌惮的存在。
    羂索曾经说过, 原本的方案是想要靠观月音的术式封印五条悟，但随着他的实力增长，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越来越低，好在最后找到了能够替代他的特级咒物——「狱门疆」。
    也就是说，这个人没有用了。
    真人没有切身实际地体会过观月音对羂索造成的阴影，自然也无法理解羂索这份视他为瘟神的心情，仅仅以为他是一个「狱门疆」的备选方案，论实力还是五条悟和两面宿傩更胜一筹。
    至于术式, 他俩不都是谁先触碰到对方就拿下一局的类型吗？
    但和自己相比, 观月音的术式限制很多, 比如无法自由地变形或是治疗、必须依靠电子设备等等, 所以还是自己更加灵活嘛。
    真人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要把这个碍事的特级咒术师捏成什么形状呢？
    “老师, 他的术式是被触碰到就能改造灵魂。”虎杖悠仁在一旁提醒。
    “我知道。”观月音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滑板上，搭在外面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板上踩着听不出节奏的拍子, “那也要他有本事碰到我才行嘛。”
    他挑衅地翘起嘴角：“你输定了，赶紧投降求饶吧。”
    回应他的是迎面冲上来的真人。
    异色的眸子骤然闪现到观月音的眼前, 清亮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
    “咒术师先生，你觉得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呢？”
    真人抬手伸向如太阳般明亮的金发青年, 仿佛要将对方从「五大特级咒术师」的神坛上拽下来。
    他咧开嘴角, 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疯狂笑容。
    “你是要和我探讨生物的本质吗？”观月音踩着滑板向后一滑, 像条滑溜的鱼似的从真人的手下逃脱, “先有代码啊, 你这个蠢货。”
    “是因为你的术式才这样回答的吗？听不懂呢~”
    扑了个空的真人再次冲了过来。
    在即将被触碰到之际，观月音踩了一下板尾，滑板飞了起来，如一面盾牌似的恰好挡在了真人与自己的中间，也挡住了朝自己伸来的手。
    他原地跃起，一个横踢，踹在了滑板的板面上。
    滑轮在真人的脸上碾了几圈，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留下了黑漆漆的车辙。
    随即，真人与滑板一道飞出了窗外。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世界的本质当然是二进制啊！量子性的世界你懂不懂啊！？”
    就像真人觉得观月音的术式不如自己一样，观月音也觉得真人的术式不如自己。
    虽然他的术式和闹出过的乌龙听起来像是来搞笑的，但这可是建立于真理之上的科学术式，和那种非要说灵魂决定肉.体的伪科学不一样。
    逻辑自洽的唯心主义者gck！
    是以，他愿意称这一脚为「量子力学修正踢」。
    观月音趴在窗口，俯视着窗外的尘土飞扬，纯物理的一脚不可能对真人造成实质伤害，他只是在确认他的滑板是否安然无事。
    那可是他重金购买的限量珍藏款。
    虽然他的术式可以复制粘贴，但这就和买谷一样，稀有的海景明信片自印一份就没那味儿了，爱豆的亲签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知道该说他被消费主义PUA了，还是该夸他的版权意识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