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可能达米安也万万没想到,我们在庄园里的第二次碰面是因为Ace。
通常情况下Ace晚上会睡在客厅的壁炉前,他在后院有一个杰森做的木制狗屋,只有白天会趴在那里休息。
家里谁有时间谁就去遛狗,这活儿一般轮不上按时上班的我身上。
这几天我在家里休息,自然承担起了遛狗的工作。
我在屋里找了一圈,Ace不在大宅里,应该在狗屋吹风。
我推开窗户,正准备喊狗狗自己过来套牵引绳。一个黑色的脑袋出现在狗屋前。
严格来说不是一个黑色的脑袋,是一个蹲在狗狗面前和狗狗玩握手游戏的人。
我的喊声卡在喉咙里。听到开窗的声音,那小孩警惕地回头,正巧和我在楼上楼下大眼瞪小眼。
除了凉风刮动树叶,没有任何声音。
Ace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不解道,“嗷呜呜。”
第88章 转生第八十五天
现场有两个人、一只狗、一扇推开的窗户和几棵摇旗呐喊的树。
在我们猝不及防对上视线的这几秒里, 我想了很多,从他下一秒窜进窗户我该如何反击,到Ace选择听谁的下周的牛扒有没有他的份。
很快我回过神, Ace疑惑地盯着我, “汪呜呜呜。”
达米安不见踪影, 好像我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他很符合人们对忍者的幻想地在一眨眼的时间里隐去踪迹。
Ace抽了抽鼻子,站在一棵树下往上望。
于是我也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棵树。
树不动,我不动。
假如用漫画的形式表现眼前的场景,我猜树上会冒出一个气泡,里面打出六个点。
Ace只是一只单纯无辜的小狗狗,不懂人类复杂的心思,看不透眼下场景的暗流涌动。
我们维持着狗望树、树望人、人望狗的姿势僵持。
身为一个大人,我原本应该礼貌地转过身,当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情,我执拗地守在窗边,有一刻我怀疑我被杰森附体了。
不对, 如果是杰森本人在这里,恐怕会阴笑着踹树一脚, 一边踹一边大声唱他新学的布鲁斯头疼派摇滚歌曲。
树上的人极有耐心,一动不动, 连一片叶子都没飘下来。
要不是Ace还坚持守在树下, 我恐怕会以为树上的人早就趁我不注意逃走了。
老爷钟的分针可能走动了三格、五格。我时刻瞪大的眼睛也开始发酸发涩。
“您要用点红茶吗?”
阿尔弗雷德的话打破我紧绷的神经,我的眼神飘过去一瞬,再扭头, Ace在树下茫然地转圈。
看来他已经走了。
这次碰面使我和达米安之间互不打扰的相处模式逐渐发生了偏移。我很确定他在有意避免和我碰面。
这是一起无言的交锋。按照家里其它人对达米安的印象, 男孩显然武德充沛, 没道理对我退避三尺。
总不能是他害怕我身娇体弱,一不小心就会一掌把我劈晕过去。
阿福似乎在我们短暂的会晤找到了和平相处的苗头,机敏的老人家开始有意忽略照顾Ace的工作,把这副担子落在我和达米安头上。
那次以后达米安对我的行程掌握得更加彻底,我们再没有碰面。
但我确实很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Ace狗窝上歪掉的小木牌在某天被人重新修订好,笔笔正正一丝不歪。
牵Ace在庄园前的草地上散步时也能明显感觉到有人给狗狗刷了牙梳了毛。
又过几天,我发现Ace脖子上挂着一根新项圈。
原本那根项圈皮扣的位置有些磨损,Ace带上去不舒服,我把磨损的项圈摘下来,原本是打算过几天上街给他买一根新项圈的。
眼下戴在Ace脖子上的这根项圈应该是用人用的皮带做的,为了配合狗狗脖颈的尺寸特意切细打薄,边缘的毛糙都用砂纸细心磨平。
Ace很喜欢这根项圈,在我蹲下来查看时高兴地挺起胸膛,很是欢快地“呜呜”两声。
我掂掂小铭牌,材质是黄铜,上面的名字是大写的“王牌”。
我摸到反面有刻痕,把小铭牌翻过来看,是一副简单却生动的狗狗肖像。
肖像是用某种利器刻的,模特自然是铭牌的主人Ace。
奇怪,达米安在这个家里对所有人都称不上友善,连阿福都被他说过几句,哪怕现在两人关系相对不错,也只是对比其他人得出的“不错”。
这样一个看上去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小鬼,却对一只大狗展现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友好。
晚上入睡前我和布鲁斯谈到这件事,他的眉毛意味深长地蠕动几下。
现在还没到公布达米安存在的时候,他上次擅自跑到公司指手画脚的消息被卢修斯及时封锁,但还是有丁点消息泄露了出去。
乔舒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语气之幽怨态度之愤然,我险些以为是他对象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好几岁大的亲生子。
哦,忘了,乔舒亚还没有结婚。他的青春早就贡献给他热爱的娱乐新闻事业了,没有乔舒亚的哥谭娱乐小报不是完整的哥谭娱乐小报。
“只要你想,我可以提供援助。”我是不是听到了抽纸巾的声音,“哥谭慈善总会的法务部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比起韦恩企业的那帮律师也差不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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