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终于完事儿的宋芷妤趴在她的大床上翘着腿玩儿手机,床上还有一些小零食。
“扣扣扣!”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宋芷妤追综艺的放肆笑容。
“进来!”
来人被被子遮住了脸,但宋芷妤还是辨认出是书瑾晔:“干嘛?一起睡?”
宋芷妤坐在床上掀开自己的被子,眨巴着眼睛挑逗的暗示着人:“师兄,天冷一起睡吗?”
书瑾晔听见这话没好气的把被子往宋芷妤身上一扔,露出他情绪明显的冷漠表情:“你老流氓的性质能收一收?”
宋芷妤噘嘴,把书瑾晔刚抱来的那床被子往里面挪了挪。
“师父说怕你们晚上冷,再给你们抱一床被子。”
宋芷妤比书瑾晔还体寒,亏她之前还一直诟病书瑾晔体寒那毛病,没想到她和书瑾晔都是真体寒。
“那你直接跟我一起睡呗,帮我暖床。”
书瑾晔没理:“洗手间在出门右拐一直走的尽头,晚上别乱跑。”
这句‘晚上别乱跑’让宋芷妤心里直发怵,一下子变得胆战心惊了起来:“为什么?”
当即把这屋打量了一遍,绝对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不应该呀,道气这么强盛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邪祟?
书瑾晔从来都是话只说一半,剩下一半得自己慢慢品味,不过确实是道气的问题!
宋芷妤至阴之体,书寻之前给她那护身符两个作用,一是为了庇护她、保证她不被一些鬼怪近身,二就是能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阴气不要泄露,毕竟阴气泄露确实挺棘手的。
要是护身符没有压制住宋芷妤体内的阴气,一旦阴气泄露,结果未知。
例如第一次开启虚空之境,又或者是对吴庆云那时宋芷妤受了伤流了血,那护身符就形同虚设了。
近来的情况也不太好,他和师父能明显感觉到宋芷妤体内的阴气要压不住了,上次宋芷妤能轻松进入虚境就是一个很大的警示。
而在这至阳之气如此雄厚的地方,宋芷妤要是阴气大面积泄露,或许会出点事儿。
书瑾晔很少在她面前发愣,特别是宋芷妤在床上朝书瑾晔眼前摆手晃,书瑾晔也是一点没回神儿。
宋芷妤心里犯嘀咕:想什么呢?想这么入迷?
打了个响指:“哎——”
“你干嘛呢?”
书瑾晔没多说,扳着他那张雷打不动的孤傲禁欲脸拉上门出去了。
宋芷妤:“稀奇古怪的!”
书寻想得确实周到,山上的温度确实比家里冷了不止一两度,宋芷妤睡到半夜被冷醒了,迷迷糊糊起床把另一床被子搭在上面。
几秒钟又想要进行一场生理需求了——厕所!
她要去厕所就得横跨过那么长一段长廊,书瑾晔的告诫声音依然在她耳朵边旋,宋芷妤这人胆小,况且这荒郊野岭人生地不熟的,肯定得找个人一起。
书析伝就住在她隔壁,这个偏院里就住了她跟书析伝两个人,师父他们在前院。
所以,她特别丧良心的大半夜给书析伝打电话,本想着要是书析伝没接她就自己一个人去。
才通了两声她又觉得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刚抬起手指准备挂电话就已经显示在通话了:“喂?”
隔着电话宋芷妤听得不太真切,只知道人确实是应该被自己吵醒的。
“干嘛?”
虽然这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但宋芷妤还是小声悄悄咪咪说话:“能陪我去趟厕所吗?”
宋芷妤听见电话那头有响动,紧接着就是书析伝的声音,两个字干脆利索:“出来!”
门口巧合时宜的传来敲响的“扣扣”两声,宋芷妤当即被子一掀,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羽绒外套就往门口走。
灯的开关在门口,宋芷妤开门的时候顺手打开了,一拉开门书析伝确实在门口等着,穿着冬天的厚睡衣。
屋内的灯光打在书析伝脸上,映照出书析伝半眯着眼不适应光线避光的动作。
宋芷妤看书析伝俊朗十足的脸展现出迷糊,内疚感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抱歉啊!”
书析伝让出位置让宋芷妤出门,语气有些沙沙的:“没事儿,不是要上厕所吗?”
他倒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大半夜跟宋芷妤两个人偷(畏)偷(手)摸(畏)摸(脚),一前一后两个人横跨走廊。
宋芷妤走在前面打着手机灯,书析伝也在后面打着灯。
把人送到了厕所门口书析伝就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冲水的声音,宋芷妤就出来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儿的宋芷妤身心舒畅,朝书析伝露出一个十分可爱的露齿笑,咧着嘴动着头,像是一个灵动的小精灵。
书析伝眼里也满是腻人的笑意:“走吧,外面很冷。”两个人又原路返回。
“书析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事儿啊?”大半夜上个厕所还要把人叫起来陪她一起上,她把自己带入到书析伝那个角色,她肯定觉得自己有病。
寂寥的空气中有沙沙的风声,少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两个人感觉距离都拉进了不少,声音和动作在这夜晚十分清晰明了。
“不会,你要是之后再想干什么也给我打电话。”
他说的不是可以给他打电话,而是带着几分强硬的态度,没有给宋芷妤选择的话。
房檐遮住了天空的一些光景,宋芷妤却没走回房间,而是走到了空地上,抬头望天呼吸了一口冷气进肺里。
“这儿空气真好!”就是这个季节太冷了。
书析伝站在她的身后,注目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飘,宋芷妤最开始以为是雨,但那东西低落到她脸上又有化开的感觉,等到更多的飘絮落下来之后宋芷妤才发现不是下雨。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伸出手去接那一小片片雪,脸上是明显的惊奇,回头看着在房檐下的男人。
“书析伝,是雪也,下雪了!”
宋芷妤如小孩般表露她的情绪,书析伝就看了一眼天空的情形,视线又落回到了女人身上。
宋芷妤在小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用手去接那些雪花,看着那些雪花落在她手里,然后慢慢变成水珠。
“书析伝,真的下雪了,想不到还会下雪。”
宋芷妤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重庆人,记忆中下雪的场景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这才对这番景象表示惊奇。
书析伝:“岚山地势高,比主城更容易下雪。”
看得出来宋芷妤是真开心了,一直在院子里小跑跳跃的,书析伝眼里除了纵容还有担忧:“你慢点跑,地上滑的,苔藓也多。”
宋芷妤沉浸在游玩雪景中:“上山第一天就下雪了,我们这运气也太好了,书析伝,你说是不是?”
书析伝也笑得乐不可支,对宋芷妤的提问连连应答:“是是是!”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场景,不如说是一帧画面:一个身穿厚貂束着冠发的病怏怏男人用帕子捂着嘴咳嗽,手就撑在自己身边这个柱子上,眼神悲怆的看着院子里漫天的雪景。
书析伝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僵硬了,刚才脑子里过的那一幕画面是那样的清楚,真的好像他经历过一样。
宋芷妤见书析伝没声音了回头去看人,屋内的灯背着人打的,宋芷妤只看到一个他模糊的表情。
“怎么了?”
书析伝表情确实不太好,但立马又变换成以往的温顺乖巧了:“没什么!”
望着飘落而下的雪,虽然表情变回了之前,但书析伝的心境却是发生了变化的,莫名的伤感在他心口蜗居,更像是憋了一口难以倾吐的郁闷!
真正让他回神的是脸上的冰凉,那混着水渍冷暖交加的触感在他脸上传来的时候,书析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脸,立马对上了宋芷妤笑盈盈的脸。
“凉吗?”作弄了人还明知故问的宋芷妤正坏笑着。
书析伝也没擦拭脸上的水,他在回味儿刚才的感觉。
书析伝表情有些恹恹的,倒没生气,因为书析伝从来没生过气,所以宋芷妤默认书析伝困了。
“你先回去睡吧,你要是吹了风又病了师父肯定又要说我。”
闻言书析伝这才把手伸了出去,接住了飘落下来的雪花:“陪你一起!”
“师父他们肯定又要说是我把你带坏的!”嘴上虽然拒绝,但脸上的笑容却没下去。
书析伝看着她笑意满满,宋芷妤不是说这种情况很有情调吗?也就是所谓的浪漫,宋芷妤喜欢浪漫!
这是他们看到的第一次雪!
——
经过昨晚上的半夜赏雪,宋芷妤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外面的雪铺了一层,房檐上、树木上。
宋芷妤去前院的时候书瑾晔他们正拿着香烛钱纸走:“要去烧香吗?”
书寻正在那理烧香的那些东西:“嗯,不过得先去祠堂拜师如宗祠。”
来得如此之快宋芷妤还没反应过来,明显慌了:“啊,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我该怎么做?”
书寻笑笑摆手:“不用,就简单的拜个师,然后给你和书析伝入祠堂。”
宋芷妤还是一愣一愣的,她心里完全没底。
书瑾晔却对书寻说:“师父,你去准备吧!”
嗯?
书寻抖了抖衣服上的钱纸碎屑,看着宋芷妤:“那行,你跟着瑾晔吧,他会教你的!”
宋芷妤和书析伝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二愣子的表情,看来书析伝也没经历过这些。
书瑾晔看出了宋芷妤的懵逼:“就磕头敬茶,然后跪着就行了。”
叁言两语宋芷妤还真把心放下了。
几个人到了祠堂,里面好多令牌摆放在正对门的桌上,从房梁上悬了好多黄色的幕布下来,上面还写着宋芷妤不太懂的文字和符号,屋内点了好多香烛。
书寻也正好来了,穿得很正式,传统的正式,一袭紫色道袍确实让人觉得他有一种仙人的感觉。
书瑾晔端着茶杯进来了,放到了椅子前面的小桌子上,还取来两个蒲团一样的东西放到椅子面前。
书寻给了书瑾晔一个眼神,书瑾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书寻也坐到了椅子上,背对着那些灵牌。
背后的人轻推了宋芷妤一把,耳边传来书瑾晔的声音:“跪下。”
宋芷妤不带一丝犹豫的就双膝直接跪到了蒲团上,书析伝也见状跪在了宋芷妤身边。
紧接着就是来自旁边书瑾晔低沉磁性的声音:“现农历庚子鼠年,道系第叁十八代弟子书寻,纳徒宋芷妤,甲戌年生,承其师书寻,接任道系第叁十九代直系弟子身份。”
书瑾晔声音不大不小,并不是电视剧里太监的那种声音,而是像叙事一般娓娓道来。
“叩拜,认师,敬茶!”
宋芷妤也不笨,书瑾晔的话也不是复杂文言文,端着态度直起身板对着书寻叁叩九拜,拿起书瑾晔放在旁边桌子上的茶杯,递到书寻面前。
声音清楚大声:“师父,请喝茶!”
书寻面儿上是藏不住的激动,伸着手过来接杯子都在颤抖:“好!”抿了一口烫茶之后又放回了小方桌上。
紧接着书寻也起了身,宋芷妤刚想起来书瑾晔冷冰冰的声音就从身侧传来:“继续跪着,还没完呢!”
这才想起还有另外一件事儿呢,又把背直挺挺的立起来了。
书瑾晔拖走了椅子,把两张黄符递给了宋芷妤和书析伝:“手拿起来放在腹前。”
两个人照做,宋芷妤还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最大叁个字是用繁体写的她的名字,小字写的生辰八字。
书寻站在中间开始说话了:“诸天浩炁,道始兴存……”
基本上是一些道教准者,宋芷妤有些听不太明白,但有一条她听得清清楚楚:“一道穿阴阳,维道系苍生,拘世间安定、护阴阳和平,谨天下正统……”
讲的大概就是作为道士,要管控邪祟,不要让鬼霍乱阴阳两界的和平,讲到后面宋芷妤都快要怀疑自己能不能行了,一直都是师父他们在除鬼,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仅没关系,好像还一直给他们惹祸。
列祖列宗在上,弟子以后一定好好干,争取把道教发扬光大,重振我教辉煌,你们也多保佑保佑我。
“着道系第叁十九代弟子书析伝、宋芷妤,入祠堂!”
书瑾晔:“行了,起来吧!”
宋芷妤以为完了,刚才跪了一会儿腿有些骂了,哪知道书瑾晔拿着一个小刀和创可贴过来。
看着架势,是要见血呀!
宋芷妤乖乖的把手伸出去,书瑾晔动作却很轻,只用刀尖刺了一下,然后用那个写着宋芷妤生辰八字的符贴了一下,书析伝也是那样的。
给了两个止血贴给他们,其实也用不着,宋芷妤都已经上嘴了。
灵牌之前有烛火,书瑾晔将生辰八字点燃之后放入了一个有些灰的鼎里。
“过来上香!”
宋芷妤:“哦哦!”
接过书瑾晔递过来的,宋芷妤:“我要说点什么吗?”
书寻在边上很开心:“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
宋芷妤立马闭眼行了一次叁叩九拜礼,书析伝也一样。
完事儿之后宋芷妤将手里的香插入到了燃烛火的地方,偏头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灵牌。
亦玄???
书析伝觉得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己的目光,不自觉看过去之后也只注意到了那个灵牌。
依旧是很熟悉的名字!
书瑾晔看着鼎里被火烧之后的黄符,很奇怪,黄符上面好像有金光,像是什么字,瞬间又消失了,他也认为自己刚才晃了眼看花了。
第一百二十章:他朝若是同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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