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当然是故意的，起码现在的林远，对她来说要比司让更加危险。
    给个不易察觉的偏向，才好安抚他的情绪。
    装作一副被捉到的样子，她讪讪笑笑，还是乖巧地接过托碟，拉长声音，卖乖地说了句谢谢哥。
    语气跟之前都不一样，林远怔了片刻，才勾起唇角。
    “再看吧。”视线从司让身上转瞬滑过，他垂下眼，淡定地慢慢擦拭手指。
    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林夕快速地低头侧过脸，冲着司让无声地说道，“再继续试验就彻底终止。”
    她脸色郑重，下了最后的通牒。
    接下来的这顿饭才吃得安静了些许，没一个人率先开口说话，只有林远时不时照顾林夕，递过来她需要的东西。
    司让则一直保持了沉默，眼角余光落在林夕身上片刻，又很快收回。
    借着要午睡的由头，林夕着实怕司让会再搞出些什么幺蛾子，三两下填好肚子并打定主意在酒店的期间，绝对不会再下来吃饭。
    最后喝了口水，她也不管林远和司让的反应，抬腿便要先一步走人。
    好在他们是有正事还要商量，没人说什么去拦她。
    准备从司让背后绕过去离开的时候，林夕瞥到他微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个也需要安抚的，她无奈地深吸口气。
    路过司让时，手不经意间地搭了下宽大的靠背，借着正处在视线盲区，林夕指尖探出，轻点三下他的后背。
    明显感觉到触及到他衬衣时，司让瞬间绷起的后背。
    她转身离开时无声地笑笑，才上了楼。
    结果跟预计的相差不多，电梯很快便在25楼停下，门徐徐打开，林夕才迈步出去，便看到了正杵在一旁，墨镜棒球帽口罩一件不差遮得严严实实的祁城。
    他本来正倚在一边玩手机，听到她出来后，立刻便跟了过来。
    “说吧，偷看我目的是什么？”祁城生怕她认不出自己似得，轻抬起墨镜，一对鹿眼睁得圆溜溜，好奇宝宝一样地望过来。
    动作却鬼鬼祟祟。
    憨得很。
    林夕瞥他一眼，心底发笑，却没说话，只直直地往前面走。
    知道这人的德行，就需要爱答不理地磨磨他的性子。
    在走廊里转个弯，林夕也没停下脚步，祁城果然被她的反常吊起更大的好奇心，抬手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扯住她的胳膊让人停下，反应过来到底是女孩子之后，又很快收回手。
    就这么一路快到了他的房间。
    不是巧合，林夕当然是知道他的习惯，故意绕的路。
    余光中果然觑到祁城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装的的神情。
    这回连声音都压得更低，他偷偷摸摸环顾四周，才再次开口问道，“你去我房间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一个“里”字被祁城吞在口中，眼睁睁地看着林夕压根没停留，径直继续往前走，转个弯儿后，在第一个门口顿住脚步，刷了房卡，推开门。
    然后她转过脸，像看跟踪狂一样盯着他，眼神中没什么情绪，似乎是在无声地征询，“你怎么还没走？”
    祁城还是第一次上赶着吃瘪，偏偏他还不想扭头就走。
    “今天上午拿望远镜看我干嘛？”越不回答，他反而越想知道。
    “没有的事。”林夕一口否决。
    “呵……”
    “你主张你举证。”
    一句话把祁城噎得无话可说。
    摘下口罩墨镜，他换了副神情，吊儿郎当的气场消失不见，语气郑重地自我介绍道，“我是祁城。”
    抬手停在半空中，面对着林夕面无表情的脸，祁城有点紧张，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一定会被拒绝的感觉，但到底还是没有放弃，强撑着认真问道，“做个朋友吧？”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林夕打量了片刻，并没有握上去。
    只静静地对视上祁城的目光，直到他不好意思地错开脸，她才平静地开口回道，“我现在知道了，你打pubg吗？”
    “啊？”话题转变得太快，祁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应声，“会……一点吧。”
    他是代言人，以为林夕知道，语气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惊喜，大概是应得太快，中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技术水平，生硬地转了腔调，心虚地垂下眼。
    林夕却再次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多问，只是一把扯过他还移开的手。
    一贯对于和异性的身体接触都莫名排斥，祁城见惯了其他人把他当做漂亮精致的玩偶看，最厌烦的就是这一点，下意识地便要收回手，却凭借着理智硬生生地顿住。
    林夕眼中并没有他惯常见过的喜爱神色，只抿着唇角，微凉的指尖触及到他的掌心。
    发麻发痒，她留下一串数字，然后丝毫没有多停留，抽回手，“那加个好友，一起玩，队友。”
    门被关上，林夕的身影很快在他眼前消失。
    留下祁城还呆在原地几秒，直楞楞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前所未有的神奇触感，林夕的手软到不像话，远没有她的话一样硬邦邦。
    只是这种软却很快就离开，心里反而产生几分莫名失落的情绪，祁城指尖轻蹭蹭掌心，才转身离开。
    在门后透过猫眼看他的林夕才笑笑，带着些困意地打个哈欠，准备穿过客厅在卧室里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