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必安撑起鱼骨伞,收下了散落的鬼魂,接住了因为反噬和冲击而陷入昏迷的范无咎。
他先将范无咎安置好,然后恭敬地朝着青衣人行礼拜谢:“多谢贪狼君出手相助,来日谢必安必定报答。”
青衣人置若罔闻,只是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盏已经有所破损的法器。
良久,他才问道:“阎罗,他情况不太好吗?”
谢必安愣住了,但也没直接回答:“阎罗大君日理万机,还要支撑地府轮回,偶有不适也是正常。”
“不适?”贪狼君自嘲一笑,把法器扔给了谢必安,“罢了,你帮我带句话,说贪狼君不日拜访地府,还望阎罗大君多保重。”而后便消失在了山雾之中。
谢必安一头雾水,却也应下。
他看了看还在昏迷的范无救,心里既无奈又庆幸。
“还好,”他伸手抚过范无咎的带血的唇角,“这次至少赶上了。”
第6章 前世过往
范无咎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床帏。深青色的帷帐隐去了大部分的光线,让他无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那日,似乎周围也是这般昏暗难熬,让人恐怖。
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拽开帷帐,但是左肩剧痛,他根本无法抬起手,只能没于黑暗之中。
范无咎的胸口突然疼了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日溺水而亡的那一刻,胸口沉顿,那种被缠绕着向下脱去的压抑感再一次侵占了他的五感。
他恍惚间听见有人说起了他的名字,但是自己却无法开口。
不……不要走……范无咎努力喘气,却在口鼻之中感受到了那股水中腥气,它仿佛阴冷黏腻的毒蛇,一点点侵入了他的肺腑。
他感到自己不断的下坠。
在他彻底被黑暗吞没前,有人伸手拉住了他。
额头被温暖的布巾覆盖,虽然视线也被一并遮住,但是范无咎感受到了来人身上魂火滚烫的热度。
那股热意沿着他受伤的左臂,一路流到了他失去魂火的肩窝,一点点填补了因为死亡带来的空虚感和不安定感。
范无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艾叶和薄荷。
地府只有谢必安会用这两样东西,前者用来洗澡,后者用来泡茶。
他像溺水之人最终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彻底放松下来,冷汗浸湿了后背。谢必安知道他是梦魇了,因此将他扶起,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谢必安语气轻缓,言语间仿佛有种毋庸置疑的力量,让范无咎逐渐缓过神来。
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扎进了谢必安的怀抱之中,紧紧抓着他的的衣襟,闷头汲取着熟悉的气息。
范无咎难得有这种示弱的时候,平日里即使伤的厉害,他也都是一声不吭,自己去找孟婆要了汤药,回头说一声便算是走了过场。有时候床上谢必安发现了他身上新疤,也大多是一语带过。只是这一次因为法器而魂火不稳,又无端联想起了死前惨状,即使强硬如范无咎也会露出缺口。
谢必安心里知道他定要发泄,故而也由着他在怀里翻来倒去折腾。两个人就这么靠在床头,倒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床第之欢了。
“老谢,我那个时候,死得很难看吗?”靠了一会儿,范无咎突然问起了这个他从不愿提起的过去,“我抓过水鬼,人都泡肿了,他家里人都没认出来。”
而你我当时并未挑明心属对方,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又想办法从水底的一堆陈尸烂骨中找到我,再把我带到地府。
谢必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开口了,他想了想,干脆就顺着范无咎的话头接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那是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布料,抚过范无咎清瘦的后背,感受着手下凸起的蝴蝶骨,心想下次还得找点办法,把人喂的胖一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梦到了我是怎么死的。”范无咎换了个姿势,抬头看向谢必安,他烟灰色的眼瞳带着一点点无措,刺痛了谢必安,“我梦见水鬼拖着我,天界神将打断了我的左手,一脚踹在我的胸口,逼着我和临海神君换命。”
而那个时候,你回去取伞了,你不在。
只是后来我很快就再见到了你,你那时已经化身厉鬼,帮我收敛尸骨,带我离开了水鬼的诅咒,还分了我一半魂火,让我不至于烟消云散。
谢必安手上动作一顿,但是很快又把自己的戾气压了下去。他沉吟了片刻,决定不再隐瞒:“想起来了?”
范无咎点点头,语气里又带了几分委屈和迷茫:“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我…… ”
“我虽然借了你的魂火,还算能够留在地府,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早该死了,因为天道也不容我。”他补充道,“这一次明明我无错,是有人故意利用了阎罗大君的法宝害人,但是天上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差点又要连累到你。”
谢必安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知道,不论是被逼和临海神君换命的范无咎,还是因为想保下爱人而接受天罚,心甘堕了鬼道的自己,都不应该是被惩罚的一方。
“我心甘情愿,怎么算是连累。”他摸了摸范无咎翘起来的发尾,从床头摸了一把梳子给他慢慢理顺,“至于魂火,黑白无常本就是一体,共用魂火才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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