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烨追问:“你怎么去,高铁还是飞机,我帮你订票。”
孙谚识回答:“朗颂老家在屏州市,我开车就行。”话音刚落,手机“叮”一声,收到了朗颂表叔发来的地址。
“你疯了,开车起码十个小时。”郑烨不可思议,想了想又说,“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俩换着开。”
孙谚识找到了抽屉里的车钥匙,揣进兜里,又拿了一叠百元纸币:“不用,你赶紧回家安心过年,我到了会给你打电话。”
郑烨抓着孙谚识的手腕,不肯让步:“不行,一个人开太危险了,如果朗颂伤得不重,明天我们就能回来。”
华强也劝道:“两人一起有照应。”
既然如此,孙谚识只得点头。
两人拿了几瓶水,给黄豆添了足够的狗粮和水,匆匆出了门。刚上车,孙谚识接到了张吴打来的电话,也是邀请他一起过年,他便把自己要去屏州市接朗颂的事给说了,张吴便说自己一起去。
三人成行,开着车子出了江城,上了高速。
孙谚识始终紧绷着脸颊,闷不吭声。
郑烨坐在副驾驶位,瞄他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默然片刻,孙谚识倏地笑了一声,说道:“我在想去他妈的时机,我要抓紧这个转机。”从电话中得知朗颂受伤,他身体一直都是冰冷麻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去把朗颂接回来”,直到摸到方向盘,踩上了刹车,才彻底脱离失控感,找回了掌控权。
那一刻他的脑子无比清晰,无比冷静,不断回想着这几月来的点点滴滴。被朗颂拥抱时,心跳是真实的;看到朗颂流泪时,心痛是真实的;目送朗颂离开时,不舍是真实的;只有他的嘴是虚伪的。
他不想再找借口,不想再畏首畏尾了,以后的生活是酸是甜又或是苦,走过了才能知道,可如果一直停留在原地,便只有他妈的寡淡。
郑烨憋着声音忍笑,肩膀一抖一抖。
张吴坐在后面不明所以:“你们打哑谜呢,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我怎么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郑烨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孙谚识在玩老鼠捉猫呢。”
他们出发时还早,如果一刻不停地开,到达屏州市正是凌晨三四点的时间。这个时间肯定没法上门找人,于是三人在服务区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七点进了城。
朗颂表叔住在一个老旧小区,孙谚识一路皱着眉找到单元楼,走进了狭窄昏暗的楼道上了楼。站在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松松握拳,用指节敲响了房门。
一门之隔的屋内,朗颂穿着表叔宽松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陪着朗月学习口舌操。敲门声响起,他疑惑蹙眉,这么早谁会来家里?正欲起身去开门,朗月已经快步跑向了玄关。
须臾,开门声响起,旋即便听到朗月兴奋地喊道:“谚爸爸!”
朗颂蓦地挺直了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来不及趿上拖鞋,快步走向玄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玄关的三人,看着把朗月抱在怀中的孙谚识,呆滞地问:“哥,你怎么来了?”
孙谚识注视着他,说:“来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他躲他找,他们必须和好。
第98章 “帅惨了”
几人在客厅坐下,表叔端上了热茶、果盘,热情地招呼大家喝茶。朗颂隔着缭绕的水汽,愣怔看着对面的孙谚识,仍旧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进屋后,孙谚识的视线就一直固定在朗颂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几次,确认胳膊和腿都在,行走如常,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去一些。可是心疼得更厉害了,只不过半个月不见,朗颂本就瘦削的下颌线愈显锋利,嘴唇发白,眼底发红,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
郑烨使坏,伸手在孙谚识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硬生生扯断了两人都快拉丝的目光。
孙谚识回神,垂眼佯装镇定,问道:“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朗颂诧异地看着众人。
孙谚识解释:“昨天我给月月打过电话,知道你受了伤。”
朗颂难以置信:“你们知道我受伤了,特意从江城赶过来?”
“可不就是!”郑烨做作地捏了捏脖子,“开了一晚上的车,脖子都僵了。你这小子,回老家就回老家,怎么还把手机号码给换了呢,好歹也叫我们一声哥,怎么能这么绝情。”
张吴双手环抱在胸前,附和地点点头。
“我没……”朗颂一头雾水,倏地想起来,回老家的事只跟小河说过,他看向孙谚识,“哥,你去找小河了?他怎么跟你说的?”
“嗯。”孙谚识点头,把小河的话复述了一遍。
朗颂简直哭笑不得,经过小河的转述,他的原话完全变了意思。
他确实是想带朗月回屏州生活,所以趁着过年回老家找表叔,一方面给受了腰伤的表叔帮帮忙,另一方面是想考察考察屏州的大排档市场,如果合适自己也可以盘一家店铺。但他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而且……
朗颂无奈一笑:“而且就算要离开江城,也不会那么着急,我还要回去帮月月转学籍。”
孙谚识压根没有想到这一茬,经朗颂这么一提醒,马上想到朗月还要接受语言康复训练,朗颂也知道频繁更换老师不利于朗月的康复训练,不可能这么武断地就决定离开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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