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贺屿穿着睡袍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将香喷喷的兰因扛起,兰因狐疑问:“大闸蟹呢?”
贺屿笑:“很快就见到了。”
回到卧室,兰因瞪大双眼,入目是贺屿的另一个好朋友绳子在向他招手。
兰因震惊道:“在哪找到的?!”
当初他明明藏在连自己都找不见的地方!
贺屿似笑非笑:“家就这么大,只要认真找当然能找到。”
兰因一脸绝望,他猜到了开头,却没能猜到结尾。今天手铐休假,绳子上岗。
不久,兰因生无可恋望着天花板,于心中哀叹:
大闸蟹竟是我自己。
第48章 番外
这是严煊知道自己身世的第二年。
一切似乎没有变, 一切又好像变了,变得不再属于他。
他哥,不, 应该是严总了, 从真相大白那天开始, 对他愈发加重的耐心和关爱, 让他知道, 这个人不再把他当弟弟。
起初他不断催眠自己,一心认定严焕就是他哥,他也是严焕唯一的弟弟, 但每当贺屿出现,他又会短暂地清醒,走出自己幻想的美好梦境,回到现实。
随着贺屿愈发频繁地出现在严家, 他被迫回到现实的次数就越多, 直到这天, 他发现无法催眠自己,于是就明白, 他再也无法理直气壮跟在严焕身后叫他哥了。
美好的东西总是分外残忍, 就像严焕一样, 美好到让他舍不得离开一步, 又残忍到在他们中间划上一道界限, 仿佛在无声说着——我们今后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的,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又该以何种理由生活在一起?
他可以不当严家的二少爷, 可以没有父母, 可以无家可归, 但是,唯独不可以没有严焕。
深夜,严煊独自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他漫无目的,不知道家在哪里,只能不断地往前走。
时至今日,严煊整个人瘦了一圈,神色黯淡,那张从前不可一世傲慢漂亮的脸上,再也找不出曾经的痕迹,只剩下一片灰败。
隐约间,他听到车辆急促地鸣笛声,他呆滞转过头,对上的是一道刺目的白光。他怔在原地,脚步有些挪不开,他知道此刻应该躲,但在白光的尽头,他似乎看见严焕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而紧接着电光火石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向他,将他带离马路中央,滚到了路边。
严煊怔愣间,一道暴怒的声音传入他脑海:“严煊!你在干什么!想死吗!”
严煊回神,眼神变得清明,他看到了严焕焦急愤怒的脸。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严煊却没反应,这一年多以来,他哭过闹过太多次,眼下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躺在地上,无力望着严焕,喃喃道:“不要管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严焕气笑了,他一把揪起严煊的领子,将对方上半身拽离地面,面对面逼视着他:“你又在闹什么,没有关系就不能管你了?翅膀硬了?我对你太温柔了?敢和我说这种话,严煊,你想要什么,说出来,现在我就给你。说!”
严煊面无表情流着泪:“什么都不要,我只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只想要你……”
“我就是你的,”严焕拉近严煊:“这话说过多少遍了,非要每天重复一遍?”
严煊不争气哭着摇头:“不,不是,你凭什么是我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凭什么……
严焕深沉的眸底逐渐涌上一抹决然,他盯着严煊满是泪痕的脸颊顿了半晌,随即忽然上前,吻上了严煊的唇角。
严煊心跳倏地漏掉一拍。
“原本想等你自己醒悟,但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不主动,你永远都认不清自己的心,”严焕的嗓音低沉而稳重,橘黄色路灯下是他轮廓分明的脸,他牢牢注视着严煊的眼睛:“这种关系可以么,我今后以这种身份,有资格管你了吗?”
严煊仍旧无法回神,但不需要他大脑的指令,他的身体本能地就已做出反应。
他呆呆点头。
先是轻轻点了一下,接着似乎怕严焕没看见,又重新点了一下。
严焕唇边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用温热的掌心擦干严煊脸上的泪水,将他拦腰抱起:“跟我回家?”
严煊怔怔望着严焕,第三次点头。
是啊,他以前怎么没想到,没了关系,可以再创造另一种关系。
可以接吻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那个吻在他心底某处挠了一下,将他灵魂深处那层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情感勾了出来。
如果可以永远跟严焕生活在一起,严焕就算是他爸爸,他也愿意。
……
多年后。
严焕:“叫声爹地听听?”
严煊:“你滚。”
第49章 番外3
孟仁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记得上一秒他在奥普纳基海滩冲浪, 但毫无预兆的眩晕感,令他从冲浪板上栽入水中,并不断下沉, 快要窒息时, 他的头传来一阵剧痛, 接着眼前一黑, 再睁眼, 就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非常豪华,是中世纪欧式装修风,古典而雅致, 他正要起身,脑内凭空多了一部分记忆。
记忆很简单,只是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男人的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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