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曼立即解释：“苏云给你的。圣诞礼物。”
    章严又看了看她，沉默了一秒, 才低声说：“我不喜欢过这些节日。”
    他没收礼物，转头继续做作业去了，何曼曼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心底的轻松，他没有收苏云的礼物，她更高兴。
    等何曼曼把礼物还给苏云，苏云自然不太高兴。
    只是，等真的下了晚自习，何曼曼翻到自己包里的那只笔筒，有些犯难了，只是她本身想借着圣诞的名义送给章严的礼物，这下知道章严不喜欢过圣诞节了，那怎么办？
    何曼曼正对着笔筒发呆，旁边跟她关系不错的曾莉莉笑着说：“哇！何曼曼，你这个更好看哎！我可不可以要这个笔筒？你送我的另一个还给你。诶，你这个是打算送给谁的？”
    察觉到章严余光扫过来，何曼曼立即把笔筒塞给曾莉莉：“给你吧，都给你吧！”
    章严似乎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转头看了她，何曼曼脸上一烫，匆忙收拾书包抬脚就走。
    一直等回到家她才猛然想起来，那笔筒底部是有纸条的！
    这可怎么是好？
    第二天，何曼曼立即就找了曾莉莉，跟她说希望把昨天那个笔筒拿回来，回头再做一个更好看的给曾莉莉，曾莉莉眼睛一转说：“何曼曼，你都送给我了，就给我好不好？我特别喜欢这个笔筒，我保证一定把它保护的好好的，一直都用着，好不好？”
    何曼曼犹豫再三，最终一想，好好的笔筒谁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去拆开的，她本身在最底部放纸条也等于是写个秘密一样的，在曾莉莉那放几天也没事，等后面再试着要回来。
    可谁知道，又过了一段时间，曾莉莉说把那笔筒弄丢了，还带何曼曼去吃了一顿好吃的算赔罪，何曼曼无以言对，只能算了。
    好多年过去，忽然又看到熟悉的笔筒出现在这里，何曼曼可以断定，这就是自己编的那只笔筒。
    她没有忍住，用手机拍下来笔筒的照片，而后发给了章严。
    “这只笔筒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边章严开会到一半，手机亮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何曼曼的消息，点开看到图片，他心里突突一跳，往事翻滚而来。
    当时得到这笔筒的方法，并不光彩，即便是如今他都不太好开口。
    但下一刻，章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这笔筒是在他家书房的，何曼曼怎么会到他家书房？
    会议差不多进行到结尾，章严便提前离开了会议室，走出去没疾步就给何曼曼打了视频电话。
    那边她倒是很快就接了，可是在接电话的一刹那，何曼曼又在章严桌上的一块玻璃下看到一张被压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他们高中学校的晨景，乍一看，只是旭日初升时的晨景，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在照片的远景处，有一个女孩正坐在湖边的椅子上看着东边的太阳。
    那个女孩……就是她。
    何曼曼接了视频，心口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样，好半晌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机那边章严的声音清浅：“曼曼，你在我家？”
    何曼曼嗯了一声：“阿姨让我来帮助处理一点事情。”
    说完，她有些沉默，不知道应该怎么问章严。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彼此都在揣测着对方心里的想法，心里也有了预感，章严抬手看了下表，当即说：“你等一会儿。”
    何曼曼就在书房里等了半小时，章严的妈妈竟然也就没有进来过。
    直到章严推门而今，他神色还有些匆忙，进来时看到她便眼神闪烁了下。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的秘密，但那些秘密，本身也是打算告诉她的。
    何曼曼抬眸看向匆匆回来的男人，一刹那泪意似要决堤。
    俊朗挺拔的男人走过来，将她温柔地拥到自己怀里，而后，他低笑一声，似在嘲讽自己一样：“你都看到了吗？”
    何曼曼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看到了，可是……那笔筒怎么会在你那里的？还有那照片……”
    章严看向桌上的笔筒，深吸一口气，眸子里沉了一下，还是答道：“当初你给你身边几个玩得好的同学都送了圣诞礼物，我也很想要圣诞礼物，你没有送给我，曾莉莉得了两份，等你走后，我就花钱向曾莉莉买了一个，就是这个。”
    何曼曼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曾莉莉……”
    不过，那时候曾莉莉的确时常生活费不够用，后来竟然还请她吃饭，原来是把笔筒卖给章严了！
    何曼曼忍不住笑，唇角梨涡乍现，带着甜美，她又问：“那照片呢？”
    章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桌上的照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有一次早上去上学，看到你坐在湖边，想拍一张你的照片，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拍了远景，把你照进去了。”
    这么多年来，他每次想她的时候，都看看那张照片。
    曾经带到过异国他乡，后来再带回来。
    人人都以为他多么留恋高中母校，无人知道，他留恋的是照片里旁人都没有发现的那个姑娘。
    何曼曼听了章严两个秘密，心里的震撼与欢喜无法描述，只觉得遗憾也充斥着胸腔，也带了一丝难过。
    她眼泪忍不住掉出来，把那笔筒拿起来，一点一点地要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