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霄睡到下午,他翻了个身,环抱身侧,两边都扑了空。酒后清醒的一瞬是头最痛的时候,他扶着后脑起来,眼睛发涩发酸,一屋子膻味和腥味掺在一起,鼻腔已经吸到麻木。身下干涸的粘液和枕头上血迹让他回忆起自己酒后撒风的全过程,特别是喷鼻血的记忆,即便是茗晗不在身边也让他尴尬地捂住了脸。
要命。
他怎么就不是清醒的呢,失算了。
穿上衣服出门,猩红的眼瞳瘆人。这个时间祁家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几个孩子在小院里玩,刚刚办过婚礼,新婚夫妇陪着他们,祁凌笑脸盈盈,眼里都是春色妩媚,看到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后门的傅霄顿时面色一僵,扯了扯丈夫的手指。
“姐姐走——”
小五年纪最小,她话刚说出开头就被馄钝捂住了嘴,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大人们发生了什么,指着傅霄腰间咿咿呀呀。
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几粒鲜红,瞳孔骤缩,黑着脸离开。
做爱时被她娇娆动人的模样刺激到喷鼻血,他已经快叁十岁了,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摇去脑袋里的尴尬画面,他随意拉了一个人,问二小姐去哪了。
“傅先生,要不你去问问我们先生?婚礼结束后我就没见过二小姐。”℉цщёηн.ⅽōⅯ(fuwenh.com)
男人眉心轻轻抽搐,浓重不安和傍晚一起降临。夕阳洒满他高傲挺拔的背影,落寞将至,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二小姐,整座房子属于祁茗晗的味道也在慢慢变淡。
他和陈盛禹借了一件衬衣换下染血的脏衣服,昨天和祁焱长谈过的书房门紧闭着,他敲了敲门,里面一阵慌乱的细微声响。开门的是黎秋意,抿着一双被蹂躏红的唇,很明显刚刚在和祁焱亲热。
“焱哥,茗晗呢?”
祁焱的兴致被打断,人性的恶劣都被激发出来。为了茗晗后半生的幸福,男人微微侧身掩饰住嘴角的嘲笑,转回来倏然变成一副淡然的表情。
“她走了,没和你说?”
傅霄慌了,黎秋意目色如常,除了他没有人惊讶。大家都知道是这样,只有他这个本该最亲密的人不知道她跑去了哪。
与此同时某处的小亭子,有点晕车的女孩坐在上面休息。襦裙不方便走路,她忍着心爱没穿,一身利落红裙隐藏进晚霞,腰间黑发飘散,飘落一抹从新房里蹭到的红线。
云安市的傍晚似乎比湖城的更安宁。这是一座小城,人少车少,走在路上感觉不到拥挤,呼吸都变得惬意。
傅霄很快就能发现她走了,这是她的任性,也是最后一份向着他的小心思。虽然很卑微,但她希望傻男人来找自己,她过了六年没有父亲的生活,受尽冷眼,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样。
馄饨发来了消息,祁茗晗虽然人已经到了云安市,但有这些眼线在,时时刻刻知道湖城祁家的一举一动。
男人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黑瞳被无数血色的线虬缠着密不透风,心口有一张网罩住,锋利割着他敏感的心脏,有人过来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要将椅子搬走,他便木然站起来,从一个坐着的失意人变成一个站着的失意人。
昨晚许蔚的话他反反复复想了一晚,却不知该如何向茗晗开口解释。他中午喝醉了,埋在她身体里的滋味蚀骨舒爽,也不记得表白的话到底有没有说出来。
许蔚被油条缠着留在祁家,他有点不忍心,眼里一闪即过的同情没逃过傅霄的眼睛。男生喝多了水要去洗手间小解,哼着一首悲伤的情歌刚要拉开裤链,如同幽魂般的男人突现在他身后。
“诶!——”
他被捂住了嘴,惊恐目光盯着粗糙有力的指节,贞洁岌岌可危,哆哆嗦嗦穿上裤子。
“我,我有男朋友”
“我不喜欢你。”傅霄拉着脸,“说,茗晗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男生裤兜里亮了几下,傅霄比他反应更快,虎口钳住他的手腕,朝着屏幕看了一眼,冷厉目光瞬间暧昧不少。
来电头像是许蔚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人赤裸着上身动作亲密,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兄弟会做出来的姿势。
闪烁的信号灯,红色一下下打在傅霄俊朗有型的侧脸,气氛瞬间微妙,许蔚提着鼻子一闻,在卫生间不可描述的味道中隐约嗅到一丝阴谋与邪恶。
他想跑出去搬救兵,可强壮的男人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后背磕上瓷砖,痛得龇牙咧嘴,总是挂在嘴角的温隽笑容变成哀戚求饶。
“傅叔,傅叔,有话好好说。”
“说——”男人睨了眼屏幕,灯光照得眼中的血丝更红,狰狞盘结的丝丝缕缕,狡黠掠过低笑震荡胸口。
“不说我就接电话,告诉他你和我有一腿。”
杀人诛心,许蔚是准备慷慨就义的,可眼前的男人顶着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却说着如此无赖的话,他看呆了,不是说傅霄不会搞这些下叁滥的吗,不是谦谦君子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仰头盯住天花板,忏悔自己小时候不该嘲笑睡前故事里的魔鬼不存在,往门外胡乱一指:“云安市,她去云安市了,我手机里有地址,别和我男朋友乱说,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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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说我就接电话 ròцωёńɡё.Ⓒ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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