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驰惊讶地“啊”了一声,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意见。”
婚房什么的,太遥远了……
老乞丐傍晚才醒,看到路飞驰和盛涵,他连声叹气:“我怎么还没死,连累你们两个青春小伙,真该来道雷把我个老不死的劈死算了。”
路飞驰和盛涵忙宽慰他,等他心情平复,路飞驰问道:“老伯,您还记不记得是谁打的您?”
老乞丐眼神闪烁,道:“我不记得了。”
路飞驰道:“那我去报警,那个路段应该有监控,找警察把监控调出来,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
老乞丐立刻道:“诶别!”
路飞驰了然:“你知道是谁打的你,对不对?”
老乞丐叹了好几口气,才无奈地道:“是个小男孩,跟我孙子差不多年纪,他骂我是个臭不要脸的老骗子,烂乞丐,拿石头扔我,一不小心砸到我的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路飞驰的血压登时就上来了,气不打一处来:“一不小心?!走路绊到人可以说是一不小心,扔石头就是故意!砸到别人,不叫家长不叫救护车,这根本就是恶毒!要不是面店老板娘及时送您来医院,您可能就……这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老乞丐要说些什么,路飞驰赶忙拦住他的话头:“要是您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那么努力救您的我和盛涵算什么,傻子吗?”
老乞丐讪讪地住了嘴,道:“那、那听你的好了。”
晚上,老乞丐无论如何也不要路飞驰和盛涵陪夜,盛涵只能给老乞丐找了个护工,自己和路飞驰去603住了。
许久不回603,盛涵趁着路飞驰洗澡的时候简单收拾了一下,路飞驰洗完澡出来,一脸的忧心忡忡,发梢滴着水都没有察觉,盛涵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大毛巾,一把包住路飞驰的脑袋,路飞驰吓了一跳:“哬——”
“在想什么?”
“我——”
“让我来猜一下,在想何老伯的事情?”
他们今天才知道,老乞丐姓何,名字颇为风雅,叫何青潭。
路飞驰苦恼地点点头,道:“盛老师,我总是想要报警揪出熊孩子,是不是太偏激了?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盛涵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说:“你有一腔热血,这很难得,也跟偏激没有关系,但这件事的重点不是你或者我,而是何老伯,那个熊孩子打的是他,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处理方式,哪怕让我们自己不太爽。”
路飞驰愣住了。
盛涵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参考一下。”
盛涵洗完澡出来,路飞驰仍在沉思,盛涵也不打扰他,过了一会儿,路飞驰突然抬头问盛涵:“盛老师,你为什么对何老伯那么好?”
盛涵想了想,道:“我在人生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他,有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吧,我过得好了,拉他一把,是上天的缘分。”
路飞驰莫名感动。
盛涵反问路飞驰:“那你呢?你一个穷学生,自己还在打工挣钱,为什么要给何老伯买面?”
路飞驰道:“何老伯是残疾人,他其实有儿子,但他们家太穷了,他儿子又生了两个小孩,实在养不起,何老伯就自己出来流浪了,前面两个月,他一直在他们家附近流浪,但他儿子一次也没来找过他,后来,他干脆咬咬牙一路行乞,彻底背井离乡,来到了星城,我总在想,路鹿要不是生在我们家,要是生在一个穷一点儿、重男轻女一点儿的家庭,她会不会被抛弃,会不会沦落到何老伯的境地,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
他们各有各的理由和动机,但在结论上却达成了一致。
二人相视一笑。
隔天,路飞驰跟何老伯说他不会去报警了,要不要报警由何老伯自己决定,何老伯顿时松了口气,道:“那就算了。”
路飞驰有些遗憾,但也不勉强。
中午吃饭的时候,盛涵接到了李茹的电话,李茹问他在什么地方,他就把老乞丐的事情告诉了李茹,李茹顿时兴致勃勃,说要带团队赶过来拍一些照片视频,这对他自身的人设竖立大有助益,但盛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说适当的营销他能接受,但前提是和圈里人,他不赞成把圈外人牵扯进来,这会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
李茹勉为其难接受了他的理由,但还是让他赶快回公司沟通接下来的通告,她给盛涵接了一些平面拍摄和小型商演,还有几个本子的男配,需要跟盛涵沟通之后再决定接不接。
盛涵只能尽快赶回公司,他把疗养院联系人的电话留给了路飞驰,后续何老伯转去疗养院的事情只能由路飞驰负责联系了。
路飞驰上学、谈恋爱、做家教、每天去医院探望何老伯,忙得不可开交,终于,一个星期之后,何老伯出院了。
那天刚好周三,路飞驰亲自送何老伯去了疗养院,疗养院的联系人是个很有亲和力的阿姨,姓吴,见人一脸笑,她带何老伯和路飞驰看了房间之后,立刻安排人去给何老伯洗头洗澡了,路飞驰就在房间里跟吴阿姨聊天。
这个房间不算大,大约三十多平,有床、衣柜、电视、茶几和卫生间,绝对称不上豪华,但该有的都有,布置也很温馨,路飞驰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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