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妧此行前来的时候收拾好的首饰实在是说不上是多,所以这个梳妆台上还显得有些空空落落。
只是之前再替谢妧收拾行李的时候,剪翠将谢妧常用的那把银篦也收拾进来了,现在就躺在那实在是有些空旷的梳妆台上,在渗进来的日头的照耀下,显出来了几分耀眼的银质色泽。
虽然此行清减,但是篦子也是必然要带上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巧,这把篦子,也正巧是之前谢妧反梳了三下的那把。
谢妧站在原地略微沉吟一会儿,然后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将那把银篦握在手里,还是踌躇了一会儿,才将手上的银篦递给景佑陵。
这把银篦上甚至还留着一点谢妧常用的芙蓉香。
景佑陵虽然不解其意,但是也没有问为什么,就只是顺着接过了谢妧手中的银篦。
在他的指尖和谢妧的手心相碰的瞬间,她也恍然明白了,自己当真是……如他所说的一样,舍不得。
谢妧的头发一向都打理得很好,柔顺而又光泽,她散下头发,“景佑陵,给我梳个头吧。”
“梳三下。”
在银篦顺着往下梳的时候,谢妧看着景佑陵低垂的眼眉。
他好像也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只是又让人有点捉摸不透,给她的感觉,好像仍然如那日一般,是一只怕被人抛弃的,幼兽。
反梳三下意味着,白头不偕老,殊途不同归。
谢妧扣上他的手腕,低声道:“景佑陵,你知道正梳三下意味着什么吗?”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所以我现在,是真的想和你有以后的。”
她看着景佑陵,“……景大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对应的是之前的白头不偕老的反梳三下。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来源于网络俚语
第66章 · ?
景佑陵的手上拿着那把银篦, 原本尺寸将将合适的银篦,在他的手上就显出几分小来。
他垂着眼睛将手上的银篦搁置到桌子上面,然后抬眼看着谢妧, 声音有些低:“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妧此时的眼神一瞬不瞬, 其实有点像当年在上书房时,变着法子央求景佑陵帮她带宫外的玩意儿一样, 她向来随心所欲, 也从未有过什么顾虑,现在所说出来的,也是她在这时候的心中所想。
就这么执拗的盯着景佑陵看的时候,也让他不免想起来了当年在他身边的,萦绕已久的玉兰花香。
章良弼性子板正不知变通,甚至已经到了有点儿迂腐的境地,其实谢妧和谢策当年没少因为背不下书来而被责罚,景佑陵和谢妧坐得近,偶尔有的时候看她支吾其词, 会面色如常地将书页翻到章良弼所讲的那一页。
他其实很少会做出这样逾矩的行为, 从中秋宫宴外景佑陵对楚月珑说的话就可见一斑, 只是大概是因为窗外终年不散的玉兰花香, 看谢妧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样子,起了几分连自己都不曾知晓的隐秘心思。
而现在的景佑陵,手指才刚刚碰到过谢妧的发, 从前发生过的一切犹如掠影一般在眼前匆匆闪过, 只是她的眼瞳还是一如既往的,犹如点墨一般, 原本应当是那样深沉的颜色,在她的脸上, 却明丽得不可方物。
谢妧看着他,一字一句答道:“我当然知道。”
在她想起那场雪的时候,谢妧就一直在想,如果这就是缘法的话,在那些每一个都足以让她觉得是情动的瞬间,比起那些她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她更愿意遵循自己现在的本心。
唐夫人在温言劝慰谢妧的时候,其实也是因为看出来了他们两人之间好似存在着一些隔阂,不想这么一对般配的人错失缘分,所以才趁着之前教谢妧做糕点的机会,传授一些过来人的经验。
因缘际会本就难得,就连唐夫人都不难看出能让景佑陵这样的人为之折腰,恐怕对于将军来说,只会有殿下一人。
谢妧感受到景佑陵的手指略微动了一下,因为他现在的手抵在谢妧的颈后,所以哪怕是极为轻微的动作,因为那侧的肌肤,也被无限地放大了。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被剪翠收拾进来的胡服,腰上的系带扣得有些紧,为了搭配这件衣物,所以额饰琳琅,发间也有几条坠下来的细链,在刚刚的动作之中,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谢妧刚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等到现在静默了,突然又觉得现在的氛围实在是有些让人停滞。
所以她略微站直了身子,佯装镇定道:“我以前就曾经说过贪图景大将军的美色,现在我发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美色更甚的,所以起了这样的心思应当也是人之常情吧?”
大概是因为慌乱,所以头上的首饰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了几下。
谢妧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之前在汝州的时候,你问我若不是一时兴起,凭借相貌的话,那也行,怎么现在我自己临时反悔了,难道景大将军当时说的话是准备不作数了吗?”
她说着,刚准备朝着旁边迈步,却发现自己原先头上的链饰,好似勾到了什么东西。
谢妧也并未有多在意,毕竟之前因为散了头发,自己头上的链饰又实在是有些多,缠上也是正常,只是在迈步之际,自己的手腕就被景佑陵的手扣住,然后听到他在身侧道:“……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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