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压低声音,凑近一些:“其实……我怀疑这次水患有鬼,所以才来的!”
他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大致跟宁玥他们想的一样,排除年久失修的原因,剩下的就是材料上以次充好了。
“陶知府每年都定期让人修缮河道,我爹他们都是老实人,干活很认真的……”
他说到这儿停了停,面色微沉。
“只有那一次……最后那一次,他因为身子不舒服偷了点儿懒。”
“可是事情怎么就那么巧?会因为他少填的那几铲土就决堤了呢?”
“我之前也去当过河工,知道干完活之后官府的人都会轮流查验的,一段堤坝少说也要几个人轮流交叉检查好几次,问题如果真的严重到能导致决堤的话,他们不可能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就说明没有问题或者问题不大,那这次水患的根源应该就是出在修缮堤坝的材料上!”
“肯定是有人以次充好,把不能用来修缮堤坝的东西掺进去了,不然绝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水患!”
他说的笃定,仿佛坚信一定是材料出了问题,或者说是坚信这件事情与他爹无关,他爹是清白的。
宁玥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几天他们查到的结果,最后只能道:“你先去干活儿吧,别跟别人说我们之前在泰安的事情,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同乡。”
“待会儿见到我的那些同伴的话也别吃惊,免得露出马脚让人看出来了。”
黄甲看出他们也是有秘密的,心中知晓轻重,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继续做工去了。
…………………………
又过了几日,这边仍旧毫无进展,好在碧水阁的消息及时送到了,说是陶知府身边的长史冯长永私下里与几位菱州地方官来往甚密,很是可疑。
而这些人近来又从各个不同的地方购置了一些掺假的桐油等物,就更是奇怪了。
明知是假的东西还买,没有问题才怪,可是因为他们是分开来一人买一些,而且数量都很少,所以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余刃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脸色越发难看。
“桐油,条石,木桩……数量虽不多,但都跟筑堤有关。”
“他们是想干什么?用这些东西来以次充好修筑被冲毁的堤坝吗?”
周老八问道。
“应该不是,”寡言的安康沉声开口,“这次水患堤坝被冲毁的如此严重,想要重新修筑的话所需材料绝不止这些,买这么点儿东西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也挣不到什么钱。”
既然是想以次充好那肯定就是想挣其中的差价,可是就现在碧水阁提供的消息,他们买的这些加起来也没多少,图什么?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刃说道,吩咐大家收拾东西,明日便准备离开。
众人各自散了,翌日准备去辞工的时候却见黄甲正笑眯眯地跟姓李的监工聊天。
他们不知说了什么,李监工忽然面色一变,黑着脸道:“胡说八道什么?筑堤这么大的事能开玩笑吗?”
声音很大,宁玥他们都听见了。
黄甲讪讪地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
“我顺嘴胡邹的,大人您别生气。”
李监工仍旧很不高兴,板着脸教训道:“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河道堤坝关系到百姓的性命,我们怎么可能从这里面挣昧心钱?”
原来是黄甲半开玩笑的跟他说,这次重新修筑堤坝肯定要用很多东西,其中有油水可以捞,随便换点儿不那么好的材料进去就是了,这才惹怒了监工。
见他生了气,黄甲告了罪之后又有意说道:“要是所有官老爷都像大人您一样为官清廉就好了,这次决堤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言语中好像确定这次决堤是因为有贪官污吏贪墨了修缮河道堤坝的银子,在材料上以次充好似的。
李监工闻言却又呸了一声:“少放屁!陶知府对工事向来管得严,各地的材料都是几经检查的,他自己还时常暗中去抽查,绝对出不了问题!我看定是那些河工偷懒,这才让堤坝绝了口,害的洛兴整个县都被淹了,我们埠隆也受到波及!”
他神情愤愤,好似对那些偷懒的河工十分鄙夷。
黄甲原本带着几分玩笑的脸上顿时一片铁青,张嘴便要反驳,被宁玥一把拉了回去。
“你不好好干活儿又在这儿偷什么懒呢?小心李大哥扣你工钱啊!”
“就是,”李监工道,“赶紧干活儿去!在这儿废话什么!”
说完懒得再理他,跟宁玥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去看别人了。
等他走了之后,宁玥没好气地瞪了黄甲一眼。
“你是不是傻啊?这么问能问出什么啊?哪个贪官会当着你的面告诉你他有贪墨的打算或者曾经贪墨过啊?”
黄甲自然也知道,只是他在这里好几日什么都没查出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探了探口风。
谁知这一探没探好,还差点儿把自己探进去了。
宁玥虽然有些同情他,但自己还有正事在身,跟他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一行人辞了工,向城外走去,他们的马匹和行李这些日子不方便带在身边,都是由下人看管的,事先已经约好了在城外数里一处隐蔽的地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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