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累，也几乎没怎么说话。
    走出教学楼，外面太阳有些刺眼了，言祈抬手一挡，远远地看见校门前，某人穿了身皮衣，靠着辆黑色摩托车，在低头看手机。
    他走近，叶扬把手机收回兜里，拿起挂在摩托上的机车头盔。
    言祈看了眼手表：“快十二点了，去哪吃饭。”
    叶扬边给他把头盔戴好，边说：“研究院的教授和几个助手今天聚餐，去吗？吃完我顺便带你去参观。”
    言祈一点头：“行。”
    机车发动，上路以后，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怎么不戴？”
    “我就一只。”叶扬说“你也知道，我以前没载过人。”
    言祈手指动了动，想摘下来给叶扬戴。
    转念一想，他要真这么做了，叶扬指定还要再给他戴回来，就停住动作，改口叮嘱：“下次记得再买一个。”
    他还记得叶扬刚领回这台车那天，谭杰就吵吵着要出去兜风，叶扬没让。
    当时秦博远帮忙劝退这憨批的时候，说了一句：“机车后座是给叶哥未来对象留的，你凑什么热闹。”
    也因为这句话，叶扬问他要不要坐车去玩的时候，言祈拒绝了。
    之后叶扬的车后座就没坐过人，头盔也只有一个。
    现在想来，这个人可能一直在等他。
    言祈还记得，以前叶扬自己骑摩托都是风驰电掣，酷得像个赛车手，结果这会儿后边载了个他，就开得特别稳，过个障碍带都提前减速，好像怕把他颠着。
    言祈忍不住想笑，掌心隔着衣料扣住前面人结实的腹肌，顺手摸了两把。
    就感觉到叶扬整个人紧绷起来：“阿祈，你知道干扰司机会有什么后果吗。”
    言祈很配合地问：“什么后果。”
    叶扬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言祈笑得不行，整个趴到他背上：“那你好好看路。”
    *
    白城大学。
    白大占地面积很广，听说从校门到宿舍楼要走二十分钟。
    校内除去食堂，还有些独立的餐厅错落在各处。
    聚餐的地点就在研究院旁边，二层的玻璃花房，环境很雅致。
    言祈跟在叶扬后边进门。
    圆桌旁几位穿白色制服的研究人员朝他们招了招手，拉开旁边两张椅子。
    其中最年长的一位主动朝言祈伸出手：“小言是吧？”
    言祈伸手和他交握，叶扬介绍说：“这是戴教授。”
    “戴教授好。”
    “不用这么见外。”戴教授笑着说“很早就听叶扬提起过你，我一直想见一见。”
    寒暄过两句，言祈和叶扬落座吃饭。
    言祈和其他人不熟，一直安静坐着，叶扬光顾着给他夹菜。
    其他人偶尔聊两句项目相关的话题，都是埋头搞科研的，话也算不上多，只有桌对面一个年纪较轻，说话也热络些，听其他人的称呼应该是个助手，姓方。
    言祈伸手夹一筷子清蒸鱼肉，忽然听他问：“叶扬，你的承诺书还没签吧？”
    叶扬应了声。
    “等等回去我们抓紧签，项目开始前这些都得搞定。”
    言祈筷子一顿，转头看叶扬。
    后者察觉到，附到他耳边解释：“这是必要流程，没事的。”
    言祈听言哲说过，每个实验对象都需要签署承诺书——表明自愿参与项目，并对实验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危险及后果有清楚的认知和准备。
    就算在低风险的实验中，这也是必要流程。
    他了解，只是做不到完全放心。
    饭吃到一半，叶扬去上厕所，起身时轻轻扯了言祈一下，想让他一起。
    言祈眼梢一耷，摇头：“我就不去了，在这等你。”
    戴教授笑着道：“年轻人呐，上个厕所都要结伴去。”
    旁边有人附和：“可不是，我上学那会儿也这样。”
    方助手朝叶扬摆了摆手：“你快去吧，小言有我们帮忙看着呢，丢不了，放心。”
    叶扬看看言祈，见他确实没有要挪窝的意思，也就走了。
    言祈吃得差不多，拿勺子盛了点汤进碗里，不经意地问：“我一会可以去实验室看看吗。”
    戴教授道：“当然可以，叶扬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欢迎你来。”
    言祈点个头，喝汤。
    戴教授又道：“这项实验还是比较安全的，只是采集信息素进行研究，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损害。”
    言祈出声问：“听说是您邀请叶扬来参加的？”
    戴教授嗯一声，笑着摸出手帕擦了擦嘴：“是啊，酒精信息素是Alpha中易感期最不稳定的一种，也是我们的重点观察对象，像叶扬这样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不多。”
    言祈淡淡点头，继续说：“后期的人体实验，需要他参加吗。”
    戴教授道：“我和他只签署了前期实验的合同，后期他会作为研究所的实习人员跟进项目，但不作为实验对象。”
    听戴教授这样说，言祈才放心了些。
    又听方助手道：“项目前期危险性很低，你大可放心，后期的人体实验对象我们目前还在招募。”
    旁边有人插话：“这类项目实验对象都不好找，毕竟是直接影响人体的。”
    “是啊，不过要说最难的，还是三年前萤火虫那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