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澄抄着手臂点点头,他确实开始眼皮打架了。
司机师傅的车载音响里放着相声,小老头娓娓道来的说书调儿催眠一绝。
路澄坐在车里颠着颠着闭上了眼睛,手一松,校服顺着小臂掉在脚边。
沈随合上手机,帮他把沾了灰的校服捡起来放到旁边,顺手把自己的干净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路澄半个身体陷在柔软的后座里,隐隐约约有些知觉,他今天实在太累,爬了一整天的山不说,晚上又在大排档干了一场架,倒在车里连眼皮都不想抬。
“澄哥。”沈随喊了一声没回应,伸手替他把校服往上拉了拉。
路澄手指动了动,碰到了一片温暖,掌心一热,五指张开的空隙被沈随的左手填满,脑子里轰的一响,意识抢在沉重的身体之前苏醒。
车里放着娓娓道来的相声,两个人的手在校服下面安静牵着,路澄额头飙汗,觉得自己手臂都要麻。
直接把人推开肯定不行。
后座的空间就这么点儿大,他随便干点什么动静大的,就能被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到时候尴尬起来,是把沈随踹下车,还是自己沿着宽敞的大马路走回家?
路澄心里天人交战,纠结了两个来回放弃了。
反正沈随不知道他装睡,牵手什么的,纯粹就是这位朋友的单方面意愿。
路澄说服了自己,也替沈随找好了理由,艰难地坐在出租车里颠簸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在到小区之前,沈随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同学,下车之前拿好东西,别忘了落车上。”
司机师傅收完钱,替他们把车门保险打开。
路澄忍了一路没吭声,再憋就要破功,随手抓起盖在身上的校服,打开车门逃出去了。
沈随在车上攥了他一掌心的汗,看着路澄的背影无声抿唇,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路钧今天在公司加班,舒小妍一个人在家已经睡下了。
路澄开灯上楼,钻进卧室的淋浴间洗完澡,边擦头发边收拾扔在地板上的脏衣服。
他拎起校服卷成一团往洗衣筐里扔,听到啪嗒一声响,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掉了,刚准备低头过去找,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澄哥,睡了吗?”
沈随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路澄转身走回床边,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伸长了脖子出声,“等着。”
沈随耐心站在外面等,不一会儿脚步声传过来,路澄“哗”地把门拉开,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大晚上的敲门干啥玩意儿?”
“我校服落你那儿了。”
“什么校服?”
路澄低头看到沈随手上皱巴巴的一团校服,袖子上还擦着灰,脑袋一懵,往回看了一眼被团进洗衣筐里的校服,知道是自己拿错了。
“反正明天都会扔进洗衣机里一起洗,你有必要特地跑一趟吗?”
“我自己把衣服送下去就行。”
沈随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肖润给他的U盘还放在校服兜里,他不想让路澄知道录音那件事。
“穷讲究。”路澄把校服从筐里捞出来丢给他。
沈随伸手接住,目光淡定地把手伸进校服兜,动作微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路澄:“找什么呢?”
“没什么,烟掉了。”沈随抬起头恢复了脸上的表情,今天这么闹腾,也许U盘掉路上了也说不定。
“澄哥,你等等关门,我那边有解酒药。”
他刚找U盘的时候走得急,忘了一起带过来。
“明天再说吧。”路澄捏山根,“你现在就是拿颗仙丹来,我也吃不下。”
沈随把手塞回兜里,“澄哥,晚安。”
路澄“嗯”了一声,反手把门关上。
隔天早上起来,闹钟喊了三遍。
路澄胃里饿的发慌,睡衣都没换,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下楼,差点跟沈随撞到一起。
“今天周六,你上哪儿去?”他看到沈随穿戴整齐,是个要走的模样,心里有点纳闷。
“去学校办手续。”沈随说。
路澄“哦”了一声,刻意低头跟他避开了视线,“妈,饿死了,给我留早饭了没?”
“没有。”舒小妍一边往桌上放盘子,一边回他,“睡懒觉的人没饭吃。”
“是亲儿子不?”路澄走过来扒拉自己的早饭,嘴里叼着面包片含糊不清地说。
路钧经过客厅,看到沈随要去学校办手续,停下了脚步,“小随,我刚好现在准备去公司,你干脆就坐我的车去。”
沈随笑着婉拒,“路叔叔,那你还得绕远路去公司,我自己坐车去也不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路钧说,“你在这儿就当自己家,家里人送家里人,不麻烦。”
“沈随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舒小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叹了口气,回头看到不省心的儿子,动手去扯花瓶里的玫瑰瓣儿,往他手背上“啪嗒”招呼了一下子,“闲不住就来祸害花,吃完了就上去把脏衣服拿下来。”
路澄“哦”了一声,余光一扫沈随走出客厅的身影,摸了摸鼻子往楼上走,进卧室之前停下脚步,看到门把手上挂着胃药、解酒药。
他把袋子取下来,走进卧室拉开窗帘,门口的草坪上响起发动汽车的声音,沈随拉开车门坐上车后座,留下一闪而过的纯白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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