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郜和娇妹没有停下,只是松开了彼此的手,沉在剧中人物的情感里继续,郜梗咽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哭喊着,“Stay!”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了,“NO!”,说完这一句他才停下来。可是,他的手却不知何时抓紧了她的手,好象,说完这些无情的话,他必须要抓紧那个剧中悲痛的爱人,抓住娇妹的手,才能让她不逃走,才能安慰自己。
娇妹这时已敏感地觉察到,今天郜的情绪来得太快,走得也太深,她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担心地说,“你哭了。在酒巴里,你好象不该哭啊!?在车里的戏,你才忍不住哭的。”是的,娇妹说得一点也没错,郜在酒巴内的这段戏,应是只有悲伤欲绝的眼神,还不到流泪的程度。所以,她就好意地提醒搭档了。这时,郜抽回了手,一边想用手擦拭眼泪,一边说道,“我忍不住,被你的……”,娇妹拦住了他的手,她伸手拿了一张纸盒里的纸,替他擦着泪,还小声说,“用手擦,眼睛会更红,会被别人发现哭过的。”
这时,赖导过来了,推开了掩着的门,室内光线比较昏暗,他也没有仔细看,只是大叫,“开始准备了!你们两个可以出来了。不要卿卿我我了!”说罢,他站在门口等着了。娇妹有一点哭笑不得,只好说,“知道了,他的眼里飞进了一只蚊子,我帮他弄一下就出去。”赖导笑道,“嗯!冬天也有蚊子,好吧!你们快一点。”说罢,先走了。这时,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在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娇妹说,“你不是经常笑我,演哭戏演得好夸张吗?怎么今天你试戏就很夸张啊!你要控制你自己!”(她故意学了大舌头,说成:李要控计李制计),他被逗笑了一下,但是,无论他怎么调整,情绪却还是很低落。
两人走出来了,莞莞姐冲过来补妆,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看郜,又看看娇妹,好在此时,山水导演走过来,打算讲戏了,他走近两人时,似乎觉察到点什么,就说,“对戏对得不错吧!直接来,正式拍好了!”两人都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导演就示意摄影,“开机。ACTTION!”。
镜头前,只见:女主来到酒巴,她的面前放了一瓶酒,开始独饮,她要一醉方休,不要想起伤心事,不一会儿,男主跟了过来,站在远处,他远远地看着她,以防万一,但是,一个混混打算去滋扰独自买醉的漂亮女主,他立即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用行动劝退了想来勾搭找乐的男子。泪流满面的女主抬头发现了男主,哭道,“我不想见到你”,他想拉她离开,“请你不要管我”,他夺过了酒瓶,“不要喝了!”她却泣不成声,……她又拉着他的手,“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求求你了……,(郜此处已是眼眶红了,但却强忍着)。
导演兴奋地看着,副导演在提醒,意思是郜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导演没理会,示意东方大哥他们不能停。
娇妹说道,“我要看你的机票还有护照”,他没有动,只是伤心地看着她,她拉住他的衣服,哭着撒娇,“快点啊”,他象被催眠般地拿出了机票护照,只见她看着机票就大哭不已了,撕毁了机票护照。他先是拉着她,想要阻止她,却无力阻止,悲伤早已起程,泪水已无法控制,又如何阻止另一个悲伤的人的行动?她哭喊着,“Stay!”“NO!”他绝绝地回答完,转身离去,仰头却已是泪目了。
酒巴内,她大哭中。酒巴外,他枯坐在车内,手扶方向盘,黯然神伤,他想起了回来后,两人一幕幕的互虐互爱的情景,终于,流下了伤心泪。这种伤心快让他窒息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时,她已醉熏熏地走出了酒巴,下了台阶,包还掉了下来,他过去捡起了包,扶住了她,她在挣脱,他仍然拉着她的胳膊,“你放开,我不要你管…”边叫边打他。爱的本能让他没松开手,而是紧紧地拉着她;也许,是哭累了,她打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末了就只剩抓住他的衣服,轻声哭泣,他揽过了她,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还摸着她的头,轻轻地安慰着怀里的她,却更象在安慰自己,两个伤心人拥抱在一起,她的泪水总算止住;他轻叹了一口气,象在心里说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冤家!他的眉头却已舒展开。
“OK!”导演满意地叫了停,回头吩咐着东方大哥,“注意别丢了什么,刚才拍的回去剪剪应该很不错。”然后,他又来到两人面前,说道,“不错,特别是你,郜今天既自然又动情啊,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场哭戏了。”娇妹显得比郜还要开心,说道:“以后,就不用我承包哭戏啦!他也可以的。”郜立刻说,“我还是承包心痛好了!”他还做出捂胸皱眉的心痛的动作,导演和娇妹立马都乐了。导演最后说,“马上要赶去拍路上的几个镜头,完了就结束。就是你开车带着她回酒店的戏,拍完今天就结束了。”
无人的公路上,郜有些神情疲惫地开着车,娇妹也是一脸倦意,无线耳唛里,传来,“ACTTION!”两人静静地表演着,前方的车在拍摄,拍摄车又开到左侧面继续拍着……。很快拍好了这一组两人沉默不语却充满伤感的镜头后。无线唛里又传来, “CUT!”,终于收工了。
前面伙伴们的车已慢慢走远了,坐在车内的郜和娇妹疲惫不堪,两人象是快要虚脱一般,从早上八点开始到现在晚上十点,整一天都在工作,所有的紧张总算告一段落,郜减慢了车速,最后,他直接将车停在一个安全位置,他对娇妹说,“真累!我想休息一下。我开不了了。”她关切地看着他,说,“你没事吧?好吧!休息一会儿吧!我也累了!”这时,她也将头靠在了椅背上休息。郜休息了一阵儿后,说道,“今晚的戏,我觉得象是进去了就走不出来一样,现在,仍然很伤心的感觉,你呢?”他说着就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用大拇指揉搓着,仿佛在替她按摩,又似在舒缓自己的情绪;她也有点伤心的情绪没释放,说道,“我也是,这样的故事让人很伤心的,大哭快要把人掏空一样。我们的工作有多难,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吧。”郜看着她说,“看着你哭,我也忍不住啊,我心里就觉得很痛很痛,现在也还是很痛,我是心脏有病了吗?……”他找不到词了,却捂住了胸;接着他忧伤而又动情地看着她,仿佛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我们来个爱的抱抱,我觉得我好需要你的!”,他张开了他宽大而又温暖的怀抱,等着她的回应,她看着他,收起了伤心,只有感动与笑了,然后,闭上了眼,投入了他的怀抱。他深情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和你一起就好开心,每天都盼着开工,其它的,我没有时间想,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但今晚我觉得心很痛。”,她只觉得他此刻不似平常,有点话多。她却反而沉默不语了。此时,他们的拥抱象是安慰彼此,更象在治疗戏内的情伤。车外的夜空繁星闪烁,周围的一切那样空寂,两颗心离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还有心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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