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里的条件要比她租住的那间小屋好很多,莱贞还是不免要内疚,因为无法接奶奶回家。奶奶的病情早已稳定,但是因为缺乏基本自理能力,需要有二十四小时的护理。
奶奶还是不能说话,口腔里吐出的声音实在无法辨识,但她能听,也听得懂,莱贞能从她眼神里读出来,所以她一边手脚不停,一边象百灵似的唧唧喳喳的说开了。
“易天都会跑了,他快两岁了嘛,我琢磨着送他去托儿所,不然在家里太皮了,老闯祸,隔三叉五的搞点破坏。我跟张婶说了,她却舍不得,唉,唉,只好再等一阵再说啦。”
提起易天,奶奶的眼神柔和得让莱贞想流泪。
“哦,过两天我再带他来看你,就是怕他再给你捣乱。”莱贞忽然有点歉然,“奶奶,你不会怪我最近来得次数少了吧?我现在的工作是有点忙,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多多抽空出来的。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月能赚多少吧?”
莱贞说着,悄悄凑到奶奶耳边,轻轻说了个数字,然后一壁的望着奶奶乐,“怎么样?我厉害吧?我都想好了,等再攒一阵钱,我就去买房。”想了想,莱贞又郑重的对奶奶强调了一下,“不是租房,是买,买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哦。”
莱贞的手明显慢了下来,她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然后把它装修得漂漂亮亮的,再接你一起去住。你说好不好,奶奶?”
奶奶微眯着眼睛,配合着莱贞的愉快。
忙完,莱贞小心的给奶奶将衣服整好,利索的清理水盆,毛巾,复又坐回奶奶床边。
“过两天呢,我要去外地出趟差,就不过来了,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现在干的活可不比男人差,我们经理还老夸我呢!”莱贞笑嘻嘻的凑到奶奶面前,“说起这个呀,我还真得谢谢奶奶呢,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出去做事,嘴巴甜点,脸皮厚点,真是没有什么难关攻不破哦!这些,可都是奶奶从小教出来的哦!”
奶奶的脸上起了一些笑意,很微小的,但莱贞确信奶奶是在笑。
“奶奶,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一定会的。”莱贞轻轻的又是无比坚毅的说。
从福利院回家,进了小区,没走几步,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从她眼前静静的开过,迅速的消失于她的视野。莱贞看不真切里面的人,但没来由的心跳加快。
那是辛海舟的车,她凭直觉就能猜到,他来做什么?
莱贞紧张的冲上了楼,飞快的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张婶和孩子气定神闲的逗着乐子,见莱贞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张婶讶异的问:“你怎么了?”
莱贞大大松了口气,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怎么会慌成这样。她喘息未匀,摇手道:“没,没事,走得太急了。”
张婶给她递了杯水,心疼的说:“你呀,要多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
张婶是个性子平和的人,说话也很有分寸,两人相处得久了,莱贞很信赖她,有时候还会跟张婶吐吐工作上的苦水。
莱贞大口的喝着水,嘿嘿一笑,她对生活一向不太抱怨,能有今天的局面,已经让她很感激了,即使自己忙得像个陀螺,只要身边的人安好,她就觉得值。
“刚才,有人来过吗?”莱贞到底憋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
张婶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没有啊……你见到谁了?”
莱贞忙摇头,“没有,我可能看错了。”
是啊,有那种车的人多得是,只怪自己太敏感,老是放不开。
喧闹的火车站,莱贞肩跨旅行包,手里还提着个迷你的行李箱,拖着疲惫的步伐穿过层层包围,进入候车室。临近年底,火车站更加忙碌,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想有片刻的安宁亦不可得。
终于又打完了一仗,想起自己无比轻巧的跟奶奶说出门办事,嘴巴甜,皮厚就能所向披靡,不觉苦笑两声,哪那么容易啊,不知要说尽多少好话,陪喝掉多少酒,甚至偶尔还要忍受某些不良客户色迷迷的眼神和轻佻的语气,才有可能把一单生意落实下来。
有时候,对着一些客户可恶的嘴脸,莱贞真想把手里的公事包直接拍上去,明明在电话里说好了的,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拖着不签合同,另有图谋。
然而,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了,知道要隐忍,要以大局为重,眼神也会时而柔媚,时而犀利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在这个世上,干什么都不容易,没人会在乎你的困境,没人会因为你可怜而施舍,大多数人都在为生存奔波,莱贞也是,没得挑,只能迎头上,这就是生活。
当广播里传来她乘坐的那个车次时,莱贞起身随着缓慢的队伍向检票口挪动,然后进站,上车。
一进车厢,一股浓重的气味直扑过来,她有点吃不消的捂了下鼻子,真后悔选了空调车,虽然人人有座,但要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里憋上三个多小时,真够让她郁闷的。
想归想,还是照旧去找位子。那边早已坐了一个不速之客了,莱贞走上去,礼貌的说:“对不起,这是我的位子,麻烦让一下。”
对方讶然,“咦,不会吧,我是按票入座的呀。”
看来有麻烦,莱贞一挑眉毛,“那能把车票拿出来对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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